第21章 偶遇故人
“徐叔,怎麽停下了?”後頭的馬車裏,有婢女模樣的人上前問道。
“有個姑娘想要與我們同行,她說她兄長突然得了急病,無法駕車了。”被叫做“徐叔”的男子皺眉道。
“請諸位收留,事後我兄長定有酬謝。”挽兮誠心道,她身無分文,至於酬謝,那就是鄢列的事兒了,誰讓這是他的吩咐呢。
徐叔還在猶豫,挽兮心中奇怪,她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吧?這人在顧慮什麽呢?
那婢女跑回去了後頭,又再次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喘著氣道:“夫人說了,不過是個小姑娘而已,要跟就跟著吧,別浪費這些時間,趕緊上路。”
“可……”徐叔還有話想說,冷不防突然有位年輕人打馬走了過來,看著挽兮,眼裏閃過一抹意外。
“這位姑娘,你怎的會出現在此地?”聲音清澈悅耳,透著一分熟稔。
挽兮轉頭,看到一張極其清秀的臉龐,上頭還有趕路帶出的一抹紅暈。
“是你?”挽兮也驚訝了,萬萬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上認識的人。
“寧公子認識這位姑娘?”徐叔挑了挑濃黑的眉。
“正是,之前在無庸山莊與我有過一麵之緣。”寧溪作揖道,目光清亮地看著他,“徐叔,這位姑娘不會是盜匪假扮的,你可以相信我。”
有寧溪作保,徐叔才漸漸放下了警惕,鬆了口道:“如此.……姑娘就跟著我們吧,不過這車夫.……”
“我來吧。”寧溪下了馬,將它交給了後邊的人,“我會駕車。”
“那好。”徐叔點點頭,吆喝了一聲。
商隊重新上路。
這是一支小型商隊,後麵除了那位神秘夫人的車架,還一前一後地裝了幾車貨物,唯一值得人關注的是這為數不多的鏢師,個個裝備精良,細細看去,還帶了一絲隱秘的鋒銳之氣。
挽兮看著坐在她身邊的寧溪,奇道:“你怎知我不是盜匪合起夥來騙人的?”
這人與她不過才一麵之緣,就能出聲為她作保,饒是挽兮來自海外仙洲,沒見識過那麽多黑心事,也忍不住懷疑這人莫不是有點心大?
寧溪笑了笑,清秀的臉上全然不似有城府的樣子,“姑娘眼神清正,不會是壞人。”
挽兮默了默,看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曾經給他套過麻袋的事。
“在下寧溪,還未請教姑娘稱呼。”寧溪抱拳。
“風挽兮。”挽兮也學著他的樣子抱拳回道。
“原來是風姑娘。”寧溪怔了怔,沒想到她會這麽直爽地告訴他全名,不過從前常聽聞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想罷就是這樣了。
“姑娘原本打算往哪兒去?”寧溪問道。
“江南。”
“咦,”寧溪的眼睛亮了亮,見挽兮疑惑地看他,趕緊說道,“我也是往江南去,咱們可以結伴而行。”
挽兮眼尾掃了緊閉的車廂門一眼,裏頭可還坐著一尊大神呢,這個她可不敢擅自做決定,於是麵上趕緊打了個哈哈,暫且應付了過去。
“你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無庸山莊?”想到寧溪是一起參加了壽宴的,挽兮便想向他打聽一下陰陽花被盜的後續事件。
畢竟無庸山莊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她若能探聽到點什麽,也好提前做準備。
“出事的第二天就走了。”寧溪聳了聳肩,“畢竟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賀壽肯定不能繼續了,我在那兒繼續待著也不大好,還不如趕緊離開,讓人家可以好好處理這件事。”
“那他們有沒有說要如何處理?”挽兮不動聲色地問,“也不知道竊賊是誰,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
“他們要怎麽處理我就不清楚了。”寧溪搖了搖頭,一副吃瓜群眾的口氣,“關於竊賊,我隻聽其他人討論說好像是兩男一女,其中一個還長了一頭古怪的銀發。”
挽兮臉色複雜,完了,這下所有人都把她當作鄢列和醉生的同夥了。
“你怎麽這副模樣。”寧溪隻當她是害怕,安慰道,“放心,那些人隻看得上寶貝,像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會被他們盯上的。”
你不懂,挽兮四十五度仰頭望天,長歎,她早就被盯上了,罪魁禍首現在還坐在他們身後的馬車內呢!
且聊且走,挽兮不由對這個熱心的青年產生了一點興趣,不禁問道:“你呢?怎麽會半夜趕路?我在這裏等了一晚了,就隻等到了你們。”
最近匪禍橫行,到了日落時分,很多商隊都不再行商,而是就近找個城鎮待一晚再出發。
何況這個密林錯綜複雜,就連鄢列都選擇在夜晚避開它。
“我們原本宿在了一處村落,那位夫人的孩子白天吹了風,夜裏發起熱來,村裏沒什麽好大夫,夫人心急,隻能繼續往前走了。”寧溪指了指那位夫人所在的馬車,又道,“不過徐叔是為很厲害的向導,這條捷徑他走了很多遍了,應是無事。”
“那就.……”好字尚未出口,一陣夜風輕輕拂過挽兮的臉頰,她的表情頓時頓住了。
“那就什麽?”寧溪好奇道,卻見身旁的姑娘驀地變了臉色。
“前麵有埋伏!”
“什麽?”寧溪話還沒說完,就見姑娘已經箭一般躥了出去,“哎!你去哪兒?”
挽兮如一陣風,眨眼就來到了商隊最前頭。
“前麵有埋伏,小心!”她重複道。
聽到她的警示,徐叔舉起一隻手,整支商隊刹那間緊急地停了下來,一時間,人的吆喝、勒馬的嘶鳴聲陣陣,動靜極大。
“戒備!”徐叔濃眉凝起。
他的話音未落,所有的鏢師都已經自發地圍成了一圈,刀刃朝外,將商隊緊緊地護在了中間。
這尤以那位夫人的所在最為周全。
屏氣凝神,嚴陣以待。
對徐叔這種不過問,就先防守的姿態,挽兮有些意外,不過想來他是個謹慎的人,這麽一想她也就釋懷了。
徐叔勒馬站在隊伍的最前方,雙目如鷹,不斷地循視著前頭昏暗的密林。
樹影重重,幾無光線,別說是人影了,就連半隻鳥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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