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火烙還之
慕予卿搖頭，“我最初也是這樣懷疑的，可是大人卻說安爺已是而立之年。年齡上顯然是對不上的！”“不是嗎？”袁子佩難掩濃濃的失落。
??慕予卿拍了拍她的手，“聽母親的意思，也是覺得小舅舅有生還的可能，對嗎？”
??袁子佩重重的歎了口氣，“你外祖母當年生我的時候壞了身子，所以，後麵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了。若非為了延續袁家的香火，你外祖父是不會納妾的。”
??慕予卿道：“我以為外祖父那種人，是很超脫的，哪怕是子嗣的問題，應該都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
??袁子佩苦笑，“你外祖父自是覺得無所謂的，是你外祖母過不了那個樞，她總覺得不給你外祖父留個根兒，將來下到地下，也是對不起老袁家的列祖列宗的。子安的姨娘，也是你外祖母親自挑選的，好像還是江湖女子。”
??慕予卿道：“可我依稀聽說過，小舅舅卻不是在外祖父身邊長大的。”
??袁子佩道：“你外祖父侍奉君主那麽多年，對於朝局的動蕩還是有所察覺的。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伴君如伴虎’啊！也因此，子安出生之後，他就找了理由將人送去了老家養著。對外還宣稱說是孩子與他相克，十歲之前不宜養在身邊。”
??慕予卿起身，去為她倒了一杯水，“雖是無稽之談，卻還是混亂了人心。所以，母親也沒怎麽見過小舅舅吧？”
??袁子佩道：“逢年過節接回來過，總共也不過五麵。”
??慕予卿若有所思，“袁家出事的時候，小舅舅並不在京城，若是仔細安排，小舅舅還是極有可能脫逃的，對嗎？”
??……
??袁子佩道：“你外祖父的罪名既然是叛國，就是要誅九族的。先皇當年也是手下留情了，隻誅殺主家。事情發生之後，我也是托了世子爺前去打聽子安的事情。據說是朝廷派人抓捕的時候，被當場摔死了。反正是自那以後，子安再沒有消息。”
??慕予卿擰了眉頭，這事透著蹊蹺啊！“若是有人從中動了手腳，小舅舅真的還活著，那麽，就算他站在母親麵前，母親怕也是認不出的吧！”
??袁子佩道：“十六年了，別說他當初的影像已經模糊。何況，長大十八變，除非他長得很像你外祖父，否則，我是肯定認不出的。”
??“母親剛剛說，小舅舅的姨娘是行走江湖的？”
??袁子佩努力回想，“好像是吧！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很是孺慕你外祖父的才學。這些事，我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因為對於你外祖父納妾這一世，我跟姐姐都是非常反對的。不管怎麽說，耿家跟袁家都是世交，耿家的後人咱們自是要照拂一二的。”
??慕予卿點點頭。
??袁子佩又道：“今兒咱們去義侯府大鬧，背後幫咱們的人很多，這都是你積下的善果。”
??慕予卿笑，“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袁子佩欣慰的看著她，“我是想說，這樣的人情用在跟義侯府鬥上，其實是不值得的。眼看著你父親的案子就要提上來了，你該多關注一下。”
??“我省的！”慕予卿眸子一暗，“我之所以答應百裏大人跟著他去刑部當差，也是想著離慕家的案子能夠近一些。無論如何，哪怕是拚了我這條命，也是要救我父親和哥哥出來的。”
??袁子佩將她攬到懷裏，“好孩子！別一個人硬撐著，別忘了，你還有我。”
??慕予卿嗯了一聲，眼中酸濕，就帶了鼻音。她知道的，她不是一個人！
??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也有對她很好的。就好比百裏墨，總是時時處處在為她考慮著，無比的感動而暖心。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但願百裏墨這棵大樹能讓她依靠的久一些。
??就是心裏會時不時的湧起愧疚，她不是真的程原卿啊！她還是女子！若是將來謊言被揭穿了，百裏墨會不會恨不能立時擰斷她的脖子？
??不過，現實現刻，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隻能自私一回。她必須加快腳步救自己的父兄，因為朱明坤很快就要回來了，留給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第二天，慕予卿和袁子佩出門的時候，真的就看到了安爺的馬車。
??“安爺！”慕予卿拱手行禮。
??“夫人！程公子！”安爺還禮。
??慕予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總覺得安爺的目光停留在袁子佩臉上的時間比較長。
??慕予卿扶著袁子佩上了馬車，安爺則坐在了車夫的位置上，揮動了鞭子。
??若非她女子的身份，安爺應該可以坐在馬車裏，畢竟慕予卿是身著男裝的。
??慕予卿壓低了聲音，“母親對他，可還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袁子佩抬手戳她腦門，“瞎說什麽？這是在外麵！”
??慕予卿吐了吐舌頭，也就閉了嘴巴。
??安爺若是個練家子，那麽對於車內的聲音應該是聽的一清二楚的。
??她就是覺得奇怪，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何要選擇戴著麵具？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
??不外乎就那幾種猜測，要麽是掩藏真容，要麽是掩藏臉上的特征，要麽就是掩藏醜陋。
??安爺的麵具隻有辦個，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分。
??但是，再精巧的麵具，也是遮擋不住眼中的情緒的。
??安爺對待他們母子，刻意疏離，眼中的關切卻是真的。
??耿家羊湯鋪子就在一路沉默中到了。一大早並沒有營業，耿景伊等在門口。
??袁子佩一下車看到那遮著麵紗的身影，眼圈就紅了。
??慕予卿也不便多做介紹，“進去再說！”
??待到進了屋，互道身份，袁子佩就拉著耿景伊泣不成聲了。
??反倒是耿景伊安慰她，“佩姐姐不要難過，壞的終究會過去，好日子很快就會來的。”
??袁子佩點點頭，“這麽多年的苦，非但沒有壓倒你，還養成了豁達的性子，真不錯！”
??耿旺道：“這日子，高興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那為何不高高興興的？”
??慕予卿笑，“真正豁達的人在這兒呢！”
??屋裏的氣氛就一下子輕鬆了。
??袁子佩臨走前拉著耿景伊的手不放，“有空就去榆錢胡同坐坐。等卿兒治好了你的臉，就趕緊找個好人家嫁了。到時候姐姐……來給你添妝。”
??耿景伊道：“這事，得看緣分的。水到渠成嘛！就如，我跟姐姐的緣分到了，自然而然的就相見了。”
??“好了，母親！”慕予卿忙插到兩人之間，“多年之後，再次相見，可是天大的喜事，該高興才是。以後就當親戚處著，有來有往的，多好。但若是每次來往都夾雜著眼淚，反倒不美了。”
??“就你皮！”袁子佩嗔道，但心情已經輕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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