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仇人見麵
安爺看了百裏墨一眼，“縱橫商行的事情，自有當家的說了算，而我隻是個跑腿的。你長得很像你母親！”
??慕予卿心中的疑惑更重，“安爺認識我母親？”
??安爺清了清嗓子，“義侯府門前，你們母子一直都是站在一起的。耿老這老寒腿，可還有得治？”
??慕予卿道：“最近少走路，最好不要負重。針灸配合著草藥，怎麽也得半個月能好。”
??“得針灸半個月？”耿景伊為難的看向慕予卿，“那豈不是要麻煩公子……”
??慕予卿看著百裏墨笑，“這活是大人給我攬的，還望大人應允我每日去刑部之前，先拐個彎來這裏給耿爺爺針灸了。”
??百裏墨嗯了一聲。
??安爺道：“那這半個月，我親自駕車接送程公子過來吧！”
??“啊？”慕予卿問詢的看向百裏墨。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人雖是一個管事，卻是天下第一大商行的管事。她敢勞煩這種人給她駕車嗎？百裏墨又嗯了一聲。
??出了耿家羊湯鋪子，坐在了馬車上，慕予卿終於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個安爺……”
??百裏墨好笑的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想到了什麽？”
??慕予卿吞咽了下口水，“他為何叫安爺？他是姓安，還是名字裏有安？”
??百裏墨道：“你該不會以為安爺是你的小舅舅袁子安吧？”
??慕予卿滿含期待的道：“我的確是生出了這樣的懷疑的。安爺若是不出現在羊湯鋪子，我不會想到他那個‘安’字有什麽問題。所以，他跟耿家那爺孫倆是什麽關係？”
??百裏墨笑了笑，這般坦然的承認，似乎她在他麵前愈發的放得開了。“安爺已是而立之年。”
??“不是啊！”慕予卿眼中的火苗便瞬間熄滅了，袁子安若是還活著，現在也就二十二歲吧！再怎麽拔苗助長也到不了三十歲啊！
??百裏墨道：“耿旺曾經是耿府的大管事，也是安爺的舅舅。”
??慕予卿哦了一聲，頭就無精打采的耷拉了下去。
??許是覺得一個人艱難前行太累了，這個時候，她多麽希望有個人能依靠啊！
??所以，明知道袁子安還活著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卻還是存了那麽點兒幻想。
??……
??百裏墨看她情緒低落，忍不住伸手摸向了她的頭。
??慕予卿猛的抬頭，滿眼的愕然。
??百裏墨的手也就倏然縮了回去，緊緊的攥在了袖中。懊惱著，怎麽就鬼使神差的出手了呢？隻是，女人的頭發還真是柔軟。那種觸感，似是從來沒有過的。
??“你別難過！有‘安’字的未必是袁子安，沒有‘安’字卻也未必不是袁子安。在袁家的案子平反之前，袁子安就算是活著，也是不敢以真姓名示人的。”
??“大人說的是！”慕予卿衝著他笑笑，強壓下心中的異樣。他這是真的把她當成小奶貓了？剛剛那動作，可不就是安撫小貓的嘛！
??百裏墨被她的笑晃了一下，“就好比，我雖然姓百裏，但卻未必隨父姓。”
??“啊！”慕予卿驚叫一聲。
??在大晟朝，除非招贅上門，否則很少有不隨父姓的人。
??百裏墨看著她閃爍著好奇的大眼睛，就忍不住想逗她，“我祖父姓百裏。”
??“啊？”慕予卿就更加的糊塗了。祖父姓百裏，父親不姓百裏，難道父親不是祖父親生的？
??關係這麽亂的話，她都有些同情他了。
??百裏墨的手再次上了她的頭，不過不是撫摸了，而是改為了敲，“瞎想什麽呢？”看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指定沒想什麽好事。
??慕予卿梧頭，“冤枉啊，大人！我什麽都沒想的。”
??心中驚疑，她亂想，他是怎麽知曉的？莫非會讀心術不成？
??百裏墨道：“我祖父是上門女婿，母親隨了祖母的姓，祖父鬱鬱，就想著讓我母親嫁個姓百裏的人，然後他就能找補回去了。”
??“噗一一”慕予卿一個沒忍住，笑噴了。等到意識到唾沫星子可能飛濺到百裏墨身上，就又趕緊往後縮了縮，努力把笑憋了回去。“那個，大人千萬別誤會！我不是笑你的身世，隻是……隻是本想打噴嚏，沒發揮好，就變了樣兒。”
??百裏墨的唇角抽了抽，“沒事！反正更可笑的還在後頭。母親找的男人自稱姓百裏，到頭來才發現，那人用了化名。所以，我並非隨父姓。”
??繞來繞去，當事人不暈，但慕予卿是暈了。心裏卻又覺得可樂的不行，萬沒想到，高冷的百裏大人，居然還有這般烏龍的一麵。就好比一直站在神壇的人，一下子降落到了地麵，才發現，他也並非那麽高不可攀。
??一頓羊湯，一段身世，慕予卿就突然覺得眼前這人突然可親可近了起來。
??到了榆錢胡同，百裏墨沒有下車，直接調轉馬頭走了。慕予卿卻是蹦蹦跳跳的進了家門。
??袁子佩也是剛用了午飯，見到她這副樣子，忍不住的直搖頭。
??慕予卿就扶著她進了內室，神秘兮兮的關了門。
??袁子佩道：“你這是做什麽？”
??慕予卿道：“母親，我今天見到一個人，百裏大人說她是小舅舅的未婚娘子。母親，小舅舅當年可是訂了娃娃親？”
??袁子佩神色大變，“你見到了耿家的人？可是見到了景伊？”
??慕予卿點點頭，“從母親嘴裏聽到這個名字，那就沒跑了。”隨即，便把百裏墨帶她去喝羊湯的事情說了。
??袁子佩紅了眼圈，“沒想到，耿家還有人活在京城。真是太好了！現在晚了，明天！等明天，你一定帶我去見見那孩子。耿家，是最無辜的啊！”
??慕予卿為她擦淚，“母親別難過了！人還在，就怎麽都好說。我沒有表明身份，也是不知道她對袁家的人是否有恨。這樣吧，趕明兒，我先去探探她的口風。若是她心中無恨，我再帶母親去可好？”
??袁子佩搖搖頭，“哪怕是恨，我也去受著。卿兒，你不知道。當年你外祖父出事，耿重也就是景伊的父親，是唯一一個為你外祖父說話的人，也因此受了連累……”
??“那小舅舅當年……”慕予卿欲言又止。
??袁子佩道：“咱們娘倆有什麽不能說的？”
??慕予卿道：“母親，您看啊，您失蹤了十五年，所有人都以為您死了，但您還是回來了，活著回來了。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小舅舅也還是活著的啊？”
??袁子佩怔楞，手中的帕子脫落到了地上。
??慕予卿彎身將帕子撿了起來，“母親，我就是瞎想，覺得好像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啊！”袁子佩失聲驚叫了一聲，“那個……那個安爺很可疑，他一出現，我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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