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手段
何冰鳶拍拍他的肩膀:“阿澤,幫我照顧一下阿蕤,還有沈氏,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順便幫我告訴你爸爸他們一聲,讓他們不要擔心,我沒事的。”
目前,除了這個親侄子,還有幾個哥哥以外,沒什麽人是值得她信任的了,轉而一想,還好有親哥哥親侄子在,不然的話,她現在豈不是隻能束手無策。
看著姑姑被警察帶走,何清澤撓撓頭,更是不解,轉而很快想到了沈建國的事情,心下頓時恍然大悟。
倒是看不出來,他姑姑還是個能做大事的。
隻不過還是笨了一些。
看看病房裏的人,何清澤想了想拿出了手機,給父親打去了電話,將姑姑的事情告訴了父親。
父親他們還是看重親情的,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受牢獄之苦。
隻是希望,他們不要愚蠢的將何氏牽連進去。
這些個蠢貨,做事為什麽就不能幹淨漂亮一些不留破綻呢。
真是……
裏麵躺著的那個,你也是,蠢到家了,簡直是愚不可及。找了吳奇那麽個豬隊友,還把自己搭進去了,可惜了那麽一張臉。
如花似玉的。
這回什麽都看不見了。
現實總是冰冷而殘酷的,梁鈺說的沒錯,一旦沈涼夏母親的案子要重新開始調查,那些已經好了的傷疤就會重新揭開,沈涼夏要再一次麵對所有的血粼粼。
第二天,沈涼夏就赫爾蕭宴忱回了老家,母親葬在那裏,作為女兒,要回去配合警方的調查。
最主要的還是外婆。
母親死亡的真相重新揭露,沈涼夏不知道外婆能不能受得了。
即使是這件事是為了還母親一個公道,沈涼夏還是揚不起鬥誌來,早上隻吃了兩口粥就再也吃不進去其他東西了,一路上被蕭宴忱抱著上的直升飛機。
這一次,有專業的飛機師開飛機,蕭宴忱不在顯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個時候,照顧好懷裏的女孩比什麽都重要。
哪怕沈涼夏已經不止一次說了不需要。
飛機起飛,在雲層上飄過,沈涼夏喃喃自語:“我要怎麽和外婆說?”
母親的死是她心上的疤,又何嚐不是外婆心口的疤,那是她的親生女兒,忽然間被提起來曾經的郭旺,無異於是在挖她的心頭肉。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
蕭宴忱已經有了主意:“你放心,我會和他們協商,外婆那麽大年紀了,受不得刺激,這事瞞著她也是正常的。”
“可行麽。”
眉目憔悴的小丫頭,實在是又可憐又脆弱。
蕭宴忱點點頭:“沒什麽不行的,我們隻需要想好要怎麽和外婆說你腿上的事情。”
車禍的事是肯定不能說的,那麽嚴重,老太太會被嚇到的。
編個瞎話而已,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下了飛機,劉秘書就帶著人出現了,並且對bos匯報,警察已經開始調查取證了,現在,沒他們什麽事,是不是要去先看看外婆?
答案是肯定的,沈涼夏在劉秘書那裏借了化妝品,簡單的上了一下妝,遮蓋住了原本疲勞憔悴的痕跡,一行人奔著醫院直接去了。
一路上,都是劉秘書在匯報,沈涼夏蕭宴忱在聽。
匯報的事情也都是外婆和幾位舅舅家的事情。
三舅媽的生意起死回生,收入好了許多,不過人聰明,知道夾著尾巴做人的道理,對老太太一直很看顧,也肯拿出錢來給老太太治病了,雖然這一切都是在劉秘書麵前做的,而且是有意邀功,但是,比起以前來,真的是好太多。
其他兩家見三舅媽家得了實惠,自然是上杆子表現,想要在劉秘書這裏買個好,也好得到點實惠。
劉秘書一個女人,能在蕭宴忱的身邊牢牢站穩一個位置,自然也不是白給的。
大表哥二表姐被安排進了公司工作,直接見他們扔給公司裏的那些鐵手腕去調教。
不能叫苦,不能叫累,想要不幹,對不起,您簽了合同了,十年的,想要不幹也可以,巨額的違約金先賠出來,就放你們自由。
認識大老板,對不起,蕭宴忱誰不認識,他們也認識,有的還和大老板說過話呢,然並卵,該幹活還是要幹活,你說你被欺騙了,那麽高的工資你們怎麽拿的得心應手。
什麽,你妹是大老板的女朋友?
對不起了,你也說了,那是你妹妹,又不是你。所以,幹活去。
想耍賴,好啊,咱就不怕耍賴的,大不了走法律途徑,看誰占理。
一句話,簡單省略,反正是走不成了,您就老老實實的接受調教吧,蕭氏的哪一個員工不是這麽走過來的。
兒女被扣在公司裏,大舅媽二舅媽自然是不幹的,兩人耍賴撒潑都是能手,可惜了了,這次啊,遇到對手了,你鬧,你隨便鬧,你鬧一次,你兒子女兒就加班,不光加班,還要扣工資。
什麽,你說沒有道理,怎麽沒有道理,他們損壞公務,工作不達標,就是該扣工資,該加班的。
當然了,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你看吧,我們會扣工資,也會加工資。
這就要看看你們的表現了。
對咱們來說,也沒有什麽是比老太太更重要的了,隻要是你們把老太太哄高興了,這加工資的事情自然是好商量的。
道理擺一邊,利益擺中間,你不同意也不行,兒子女兒在人家手裏壓著呢。
人家堂而皇之的要做周扒皮,厚顏無恥對上厚顏無恥,你還真就是沒有什麽辦法。
不講理的人就怕遇到比他更不講理的。
劉秘書顯然不是個講理的。
繞是沈涼夏心情不好,一想到大舅媽二舅媽連連吃癟又不得不乖乖的去醫院當孝子賢孫的畫麵,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陣暢快。
惡人果然還是要惡人磨。
沈涼夏抬眼去看那個大惡人。
大惡人握住她的手回給她一個溫柔安慰的笑容。
這人,沈涼夏忽然生出一種煩憂來,自己一直隻是和他待在一起,以後不會生出什麽類似社交障礙之類的心理疾病吧。
有點杞人憂天了,但是,這人,的確是無聲無息的竟然全麵的滲入了她的生活裏。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
她卻仿佛掉進了天羅地網之中。
今天輪到二舅媽盡孝,昨天晚上就熬了雞湯,一大早上送了過來,一直沒有離開。
這個時候,見到這兩人進來,不免有些慌亂,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笑著和兩人打了招呼,隨即連忙將人讓進去,倒水拿水果,好不殷勤。
沈涼夏不由得向劉秘書看過去,不由得十分敬佩。
接觸到她的目光,劉秘書笑了笑。這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絕對的金錢權利麵前,誰都會低頭,尤其是她們本身就是那麽市儈。
“涼夏這是怎麽了?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怎麽就柱了拐杖了?”
老太太眼厲得很,沈涼夏剛進來她就注意到了外孫女的異樣。
“沒什麽,前兩天崴了腳,有點疼,不敢吃力,就柱了拐杖,你不用擔心的,外婆。”
這瞎話果然是說來就來,劉秘書不由得像小姑娘看過去,卻發現自家boss神色完全沒有變化,顯然是習以為常,她轉而想到,是了,那一位也不是什麽良民,說謊話誑人才是真正的個中高手。
當然了,也是身份造就一切,以他的地位,誰會想到他會說謊呢。
老太太將信將疑:“那臉又是怎麽回事,崴腳的時候刮傷的?”兩寸來長的疤痕,雖然顏色淡了許多,但是,還是可以想見當初傷的究竟有多厲害。
渾濁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你別告訴我,那你當初口口聲聲說的保護就是這樣的保護?”
沈涼夏走過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半嗔半怨的說道:“外婆。你別把什麽事都推到他的身上,臉上的疤是我和同學起了爭執,爭鬥中一不小心刮傷的,和他沒關係,而且事後那個同學也被他收拾了,您要講點理,我是他的女朋友不假,可我還要上學啊,他又不能時時刻刻的看著我,我在寢室裏和同學打架,他又怎麽會知道。”
老太太的目光在兩個人的臉上來回挪動,對這話仍是半信半疑。
沈涼夏看著麵頰削瘦的老人,不免想到去世的母親,眼窩一熱,淚水差點流出來,心神一凜,連忙轉了話題:“您還說我,看看您自己吧,都瘦成什麽樣了。”
年紀大了,重病纏身,有幾次在鬼門關口走了回來,老太太的身體,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讓人無端的心酸。
沈涼夏揉揉鼻子,想起了昨天在警察局裏看到的那句冰冷的屍體。
她就剩下這麽一個親人了。
還有一直陪著她的愛人。
悄悄的伸出手去,反握住男人的大手,恕她無能,現在,隻能在他這裏汲取力量。
男人本來正在給老太太賠笑道歉,察覺到她的動作,低頭看了一眼,寵溺關心根本不加掩飾,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對老太太繼續賠罪:“是我的錯,我的確是沒照顧好涼夏,所以,現在向您負荊請罪,您說說看,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
他笑容真誠,看的劉秘書驚訝不已,自家boss一向眼高於頂,何時會這樣低聲下氣的哄人開心,目光轉而落到男人摟著的女孩身上,心中隨即坦然,她忘記了,boss對她究竟是怎麽樣的用心。
一時間不免又是驚疑又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