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把人親濕了
“蕭宴忱……”
這一聲微弱的呼喚,讓所有人得到了救贖。
女孩緩緩地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芒晃得她又閉上了眼睛。
耳邊卻聽到一個聲音:“怎麽回事,不是說醒了嗎?為什麽會這樣,你們這些所謂的專家到底都是做什麽的,為什麽都已經三天過去了,人還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蕭宴忱……”
這個聲音耳熟,本能的叫出聲音的主人的名字。
立刻就換來了安靜。
隨即她感覺到手被一片溫暖包裹住,一聲小心翼翼的試探,帶著壓抑的不確定:“涼夏,是我,是我,小妖。”
涼夏,是她。
小妖,是誰。
奇怪又肉麻的稱呼,她有印象的,那個男人感情澎湃失控的時候就愛這麽叫她。她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啊,還有,為什麽會感覺渾身上下都特別疼。
她這是怎麽了?
睜開眼睛,一張陌生的麵孔映入眼簾。
眼窩深陷,眼底帶著青黑,眼珠裏全是紅血絲,嘴角一大片的水皰,胡子拉碴,麵色也不好。
“好醜……”
她是耿直的顏控,隻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這麽難看的是誰,還有,為什麽要抱住她,那麽大個男人,一個勁的叫她的名字算什麽?
眼淚都滴到她的脖子裏了,不同於夢裏不真實的冰冷,此時她能感覺到那個是有溫度的,甚至於滾燙。
燙的他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蕭宴忱……你不要哭……”還在哭,這麽不乖,她生氣了,不得不嚇唬他:“你這麽醜,還這麽愛哭,我就不喜歡你了。”
“我不哭,不哭,小妖,心肝寶貝,我不哭。你要喜歡我,一定要喜歡我。”男人的聲音沙啞的不像樣子。與她之前聽過的完全不一樣。
沈涼夏心中疑惑,這樣的聲音,她到底是怎麽聽出來這個聲音是誰的呢?
還有,越來越肉麻了,什麽小妖她已經忍了,為什麽還要叫她心肝寶貝。
她有點想推開這個人。可是,手卻抬不起來,隻能任人抱著。
還好,別人不會這麽依著他的性子。
她聽到了第三個聲音:“蕭先生,請您先讓開一下,病人剛剛蘇醒,我們需要給病人做個全身檢查。”
這句話好像比她之前的那句“我不喜歡你”還要好用,蕭宴忱終於將她放開了。
沒人壓著她了,那種溫暖也隨之消失,她的心裏忽然生出一股悵然:“蕭宴忱……”
她好怕那種冰冷的感覺再一次出現,好害怕沈蕤會來挖她的心髒,夢裏那片交織的紅白色讓她的心底仍然有著許多恐懼。
“小妖,我在這裏,你放心,我不走,等一會啊,一會他們就完事了。”
小丫頭的蘇醒讓他喜極而泣,很丟人,可是又控製不住。
他也不想控製了,三天三夜的等待,真的就像是在無邊地獄裏備受煎熬一樣。
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他再也不想承受了,若不是小丫頭及時醒來,他一定會癲狂的,事實上他已經癲狂了,整間醫院都被他折騰的不得安寧,前前後後來了多少位專家。梁鈺顧潮汐還隻是經常來看看,不會一直守著,隻有他自己,這幾天,不吃不喝的守在病房門口,一直在數著秒鍾等她醒來。那種沒著沒落的感覺實在是折磨人。
至死不渝的一段愛情,究竟需要用多長時間才會產生,甚至發酵,到確定?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從愛上到生死契闊,非她莫屬,有著巧妙的過程。來得卻是讓人措手不及。
如果是在兩個月以前,不光是別人不相信,就算是蕭宴忱自己也不相信,他還會有這麽一天。
為了一個人,茶飯不思,魂不守舍,完全失控。
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早已經見了鬼。
一直自信的冷靜自持全都泡了地溝油。
剩下的,隻是一個害怕失去愛人的普通男人。
讓他說說沈涼夏究竟有什麽優點是值得他愛的?
好像說不出來。
輕浮,孟浪,中二,放肆,叛逆,奸懶饞滑,還有輕微的自卑,以及別人看不出來的孤僻。
缺點倒是用車裝。
長得好看麽?
長得倒是真好看。
身材好麽?
身材是不錯,勻稱完美。撞到他身上的時候,她的柔軟將他的心撞得柔軟了。
古靈精怪?
另一個同義詞就是刁鑽邪肆。
有孝心講義氣?
孝心是好的,就是愚孝,不懂變通,所以蠢兮兮的。
義氣?還是算了吧,她的兄弟不是他,她才沒對他講過義氣。
好身材好相貌他又不是沒見識過。
出去問問,什麽樣的國色天香蕭先生沒遇到過,隻是不為所動罷了。
那到底是喜歡她什麽?
問誰?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是會更喜歡了,一輩子都戒不掉了。
啊,不是一輩子,那是幾輩子都戒不掉了。
他害怕麽?
愛之前怕,愛上了就不怕。
怕什麽?
他蕭宴忱的字典裏才沒有這個字呢。
愛就是愛了。
但是這樣的不顧一切,是連他自己都始料不及的。
可是,那又怎麽樣?
既然注定沉淪,那就沉淪的更徹底一些。
不要讓他有逃跑的機會。
換了一身衣服,洗了臉,刮了胡子,狼狽邋遢的醜大叔還是那個氣勢不凡的蕭宴忱。
隻是因為麵頰削瘦,更顯得人清矍俊美。就連深陷的眼窩都已經是一種魅力的象征。
看到小丫頭滿意的眼神,他自己也滿意了,提到高處的心終於是放下來了。
天知道,他其實是好怕她真的嫌棄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她竟然嫌棄他醜,她倒是真的敢額,到底是誰借她的膽子,讓她竟然敢嫌棄他。
人已經被移除了加護病房,醫生護士都離開了,檢查過確定病人沒事,就將空間讓給了他們兩個人,倒是識相。
蕭先生心裏想著這回倒是不介意給每個人發個大紅包。
他坐到床頭,按照醫生的囑咐,給她一口一口的喂著糖水。
男人的眸子閃啊閃:“這回不嫌棄我醜了吧?”
他耿耿於懷,轉而想到她下意識對自己的依賴,又覺得甜蜜幸福,嘴角已經控製不住的裂開了。
“你就是嘴硬,都那個時候了隻能想到我,還嫌棄我醜。”
喝了糖水,身上多少有了點力氣,沈涼夏一開口,還是嫌棄:“你真的是好醜的。”
嘴角塌下去,眸光暗下去,大叔好心塞,大叔有小情緒了。
“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過得是什麽日子?”
睫毛扇啊扇,眼眶熱啊熱,大叔好像又要哭了。
可是趕緊打住,沈涼夏叫停:“我餓了,能吃東西嗎?”
男人抬眼看她,聽她這麽說,倒是顧不得別的了,連忙說道:“有,家裏的廚房一直在煮著呢,我方才打了電話,管家馬上就送過來了。你再喝點水,等一會。”
沈涼夏看看水,再看看他幹裂的嘴唇:“我昏迷不醒,不能吃不能喝的,你這又是為什麽,怎麽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她才不承認心裏的那一點點的嫌棄其實是來源於心疼呢,她是誰啊?沈涼夏啊,縱橫草叢,片葉不沾身的沈涼夏,怎麽可能回去心疼一個男人。
靠之,到底是誰把她家大叔弄成這副模樣的,讓她知道了,小婊砸,千萬不要讓她知道是誰,,否則的話,哼哼……
小婊砸剛醒過來,身上沒有多少力氣不說,渾身上下都覺得疼得厲害。
身子根本不能做,隨便一個翻身都是要小心翼翼的。
這日子,真他喵的不是人能過的,廢了好大力氣才抬起手來搭在蕭宴忱的手上:“你很擔心我吧?”
蕭宴忱點頭:“能不擔心麽,你就這樣躺在床上一直都醒不過來,我要是知道會發生 那種事,當時就不會讓你出校門,或者我跟你一起出去,那樣還能幫你擋一下。”他情願傷的是自己,也不想要看到躺在床上和死神抗爭的是她。
隻是這話肉麻,他說不出口。反握住女孩的手。男人恍然覺得,原來看著她在他麵前這樣的呼吸,說話,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嘴角都壞成這樣了。”那水泡,實在是嚇人。
怎麽辦,她忽然有了想要親他的想法誒,也不知道親一下子水泡會不會下去。
“你低低頭唄!”她開口說道。
男人皺眉不解:“做什麽?”
問是問了,可還是很聽招呼,慢慢的低下頭去。
女孩指揮:“近一點,再近一點,對,再近一點,哎,就是這樣,別動……”
擦,他還是動了,避開了她送上來的吻。
“有細菌。”他看出了她的意圖,心裏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感覺,可是,卻不能隨她的意,太髒了,病菌也大。
她卻是不依:“我這傷比你嚴重多了,又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天,要說起病菌,隻會比你更多,你都不嫌棄,我嫌棄個啥。”
“……”他說不出話來,看著那張臉,隻覺得就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一張麵孔了,聲音也好聽,柔柔弱弱的帶著一點沙啞,像是絲線,一點一點的纏在他的心頭上,讓他無法掙脫,也不想掙脫。
“我嫌棄!”他說道:“病菌多,還不好看,髒的厲害,你要親我,就讓你親幹幹淨淨的那個,不然的話,我嫌棄的要死。”他說這話,自己卻親了下去,嘴唇落在她臉上的傷疤上,一點一點的細細磨蹭,卻是一直注意著不讓嘴角的水泡碰到她的皮膚。
可是,怎麽回事,親著親著怎麽就把人親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