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吃多點。”華延把筷子遞給北愛，他已經不太習慣喂她吃飯了。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抱過她，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一眼看出她臉上厚厚的粉底，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掩住臉上的傷疤。幾乎是習慣性的，他情不自禁摟住了她的腰。
“華延，別人在看著……”
“看著就看著。”華延覺得北愛吃得太慢了，奪過北愛手中的筷子，一定要親自喂她吃飯他才安心。
“呃……”北愛打了個飽嗝，有點口渴想喝水，不敢說出口，她怎麽敢和他提要求。
“要喝水嗎？”華延看看四周，餐館裏的茶水像刷鍋水一樣。記起從前每一天的清晨，她在他的呼喚中醒來，床邊雷打不動放著一盒牛奶。
“等我。”華延出去買了一盒牛奶，回來時看到老板把北愛罵了個狗血淋頭，把北愛拉到自己身後，隨手端起一碟菜倒在老板頭上。
“她是我的女人，我們走。”
華延拉著北愛的手臂就走，北愛回過頭，一份工作就這樣搞砸了，去哪裏再找一份離家比較近的工作呢？不時看看街道兩邊的店鋪，華延停下腳步，問北愛在看什麽。
“我……我想看看哪裏招人……”
“跟我回公司。”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北愛的聲音輕輕的怯生生的，生怕被路人聽到，華延點點頭，這個驕傲的男人終於屈服了，其實他什麽都想答應她：“好，我把我的別墅送給你，你和你媽媽一起住。”
“可是我沒有錢。”
“不用錢，現在就跟著我回公司。”
“華延，我不要替你賺錢。”
“黎北愛……你知道有多少人排隊想進我的公司嗎？”
“我不想，我不想進你的公司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你……”華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隻是不希望她再回那間餐館，不希望她瘦得像一道閃電，不希望他握過的手端盤子，不希望她和他的愛情在時光的蹉跎裏一點一點流逝最後什麽也不剩下。
“跟我來。”華延不由分說抱起北愛上車，直接把車開到華愛公寓，十多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何處是她的家。
“小愛，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你喜歡住在哪裏就住在哪裏。”
“謝謝你。”北愛不打算相信華延的話，他往前走她轉過身，他的左手心瞬間空了，轉過身緊緊握住她的右手，歎了口氣輕撫她臉上的傷疤：“小愛，我帶你去韓國整容好不好？”北愛搖搖頭。
“那……我給你五千萬，好嗎？”
華延帶著北愛去銀行，往北愛賬戶上轉了五千萬。北愛站在銀行裏不肯走，到櫃台前和工作人員說：“我想換密碼。”
他就站在她身後，把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防他到了這種地步，賬戶裏第一次有上萬存款，不想讓他知道密碼。隻要她身上有錢他就放心了，她不會再傻到去餐館打工就好。他怕她累，她怕他。
華延轉過身去，耐心等著，等到北愛換了密碼，才轉過身來。她剛好站起來，沒有想到他轉過身，一不小心撞到他的胸口。當他低下頭，目不轉睛看著她像看著自己未來的女兒：“小孩，你穿高跟鞋好不好？如果你不想穿十厘米的高跟鞋，那就買五厘米的，好不好？”
“可是我覺得穿著平底鞋比較舒服。”
“小愛，女孩子穿著高跟鞋比較好看。”
“華延，你穿著高跟鞋比較好看。”
“算了，我背你走。”華延說不過北愛，怕自己說出些蠢話，率性直接背起她。一不小心，他又讓她發現了他脖子上的吻痕。所以他什麽也不必說，背著她慢慢往前走，她喜歡去哪裏他也會喜歡。
“華延，你想去哪裏？”北愛問華延，華延環顧四周，看到馬路一旁有一片綠地，不少老人家在散步，背著她走進綠地裏，選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就這樣抱著她什麽也不說，看盡那些老夫老妻無意識地秀恩愛，而他沒有恩愛可秀。
“你放開我好不好？”北愛瞪著華延的手，華延輕輕握起北愛的手，打量著她纖瘦的手指，扣住她的右手。
“小愛，跟我回公司，我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你會賣了我，我不要回你的公司，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看到你脖子上的吻痕，我不要看到你。”
“閉上眼睛。”華延用手捂著北愛的眼睛，扶著她的肩膀慢慢慢慢往前走，仿佛回到初見時，她依舊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太陽漸漸西沉，她不知道就這樣由他扶著走了多久，感覺秋風吹過身旁他的襯衫有些微涼，迷失了那份溫暖。
“小愛，跟我回公司。”華延關上車門，不讓北愛下車。北愛想要搶過方向盤，可他伸出一隻手便捉住她的雙手，他還是這麽大力氣，她永遠吵不過他。
“華延，我不要和你回去……”北愛一下車打了華延一巴掌，站在公司門口的保安像看到新大陸一樣好奇地觀望著。
“黎北愛……你……”
“我就是不想和你回去。”
“難道五千萬還不能讓你陪我一夜嗎？難道你拿了我的錢就想走嗎？”華延在北愛的耳邊輕聲說，北愛安靜下來，事實似乎就是他說的這個樣子，她認了。
“不要打我……”北愛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被華延抱著回公司。剛好有客戶來了，華延把北愛留在休息室裏，叫人拿來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蓋著她的身子。
“沒有枕頭……”北愛回頭看了看沙發，華延不得已把自己的公文包給北愛當作枕頭。她就這麽枕著十幾份合同安然入睡，他好不容易簽下的幾千萬的合同被她當成了枕頭。
“小孩，在這裏等我回來。”
“我不要等你回來。”
北愛轉過臉去，不想看到華延。華延叫人守著門口，才敢回自己的辦公室。北愛偷偷睜開眼睛，看到華延走了出去，打開華延的公文包，想不明白他怎麽會舍得把這麽重要的合同給她當枕頭。
一個陌生男子從休息室門口走過，被北愛的側臉深深吸引，停下腳步看到北愛就在休息室裏，真的是她，電視上那個女主角，他的偶像。
“偶像……”男子走進休息室裏，北愛急忙把合同塞回華延的公文包裏，把公文包抱在胸前：“你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