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相信眼緣,我會為了記憶中關於你的那一眼,走出拉近你我距離的第一步。
第四章
舒適愜意的春節假期就這麽過去了。香港春節前後兩三天還是暖和的讓人懷疑是不是還在冬季,連著幾天的最高氣溫都有二十攝氏度以上。現在,到了大年初五這一天,氣溫突然下降,最高溫還不到十五攝氏度。
“你也是,這麽大個人了都不懂好好照顧自己,在家還能感冒。”衛婕女士現在是全家重點保護對象,一邊站得遠遠的數落江予怕被感冒傳染,一邊去給江予翻找自己的厚外套。
捧著熱水盤腿坐在衣帽間小凳子上的江予不敢開口說話,打是親罵是愛,她知道衛婕女士是刀子嘴豆腐心。況且她的感冒來勢洶洶,睡個覺起來喉嚨痛到不行,實在是沒有什麽開口說話的心情。
“要不你請個假?今天就先不要回n市上班了?”衛婕找到了一件自己上一年買的中款大衣,遞給了一旁穿著衛衣有些瑟瑟發抖的江予。
為了讓衛婕女士看到自己回去工作的決心,江予將頭大幅度搖著,明顯地拒絕媽媽的愛。
這讓關心女兒的媽媽有些不開心了。江予狗腿地接過大衣,喝了口水開口解釋道:“我們老板年假都給我批了十天了,今天再不回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再說了我今天回去也不是正式上班,就是下午一起跟同事開會探討一下年度計劃。”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這孩子看起來乖巧聽話又會討人歡心,但骨子裏是個執拗的主,要是決定好了,其他人再插一腳,鐵定是陽奉陰違的。現下還不如賣個好,隨她去。衛婕不再勸她休息兩天,換了個話題,說:“你三月份有假嗎?”
“不清楚,不過我們每個月都有公休。我到時應該能湊出三五天假回來。”三月底是衛婕女士的預產期。江予怎麽說都是這個世界上跟衛婕女士最親的幾個人之一,她的生產江予終歸是希望能陪同的。但是礙於對外公開的身份,江予又不能用自家老媽高齡產子這個借口跟老板請假,怕是到時想請長假有點難。
都不是磨嘰膩歪的人,簡單交代了兩句後江予就換了剛剛衛婕女士賞賜的大衣出門去機場。
江予的行李簡單,到了機場後很快就過了安檢,等著排隊上飛機。飛機上的旅客不少,估摸著大部分人是在香港旅遊過了個年現下準備回去上班的。
拿著機票找自己的位置時,江予見到了不少的熟人,有三個,占了一排的座位。“hi,杜先生,田先生,江小姐,好巧啊。”江予笑著打了個招呼。
“江小姐,是好巧啊。”田安延坐在中間位置,越過杜和珝伸出手跟江予打招呼。
杜和珝從包裏拿出了眼罩,準備看樣子是準備睡覺的,看到江予停下手上動作,禮貌地笑著回應道:“嗯,挺巧的。江小姐自己回n市?”
“是啊。”匆匆的打了個招呼後就往後麵一點座位走,他們三個位子比較靠前,她要是再站在過道上寒暄下去,免不了堵塞到後麵上機的旅客。
“欸,你爸媽催你回家相親,你要是煩的話可以試試眼前這位江小姐啊。”江蓓揶揄著對調整眼罩繩寬鬆度的杜和珝說。
“這才見過幾次,就這麽亂點鴛鴦譜,合適嗎?”杜和珝深覺自己挺委屈的。不就是過了而立之年後還沒有結婚,怎麽就不容分說地成了老杜家的罪人了。
“見是沒見過幾次,你們緣分不淺啊。”江蓓堅持不懈地勸說,“你看啊,她不僅撞了你的車,還跟你媽一個姓——五百年前就是一家啊。”身為表姐的她身兼重任,哪怕今天不能勸說得杜和珝對江予動心,也要旁敲側擊地讓他回家之後,能好好去見見自家小姨安排的據說環肥燕瘦各路美女。
“什麽歪理,我車被撞還成了好事了不成?”聞言杜和珝輕笑反駁,不過那時的他確實是認為這是個好機遇,隻不過最後用不上而已。
杜和珝是個隻要想睡,幾乎隨時都能睡過去的人。不到兩個小時的飛機旅程,他也能睡熟,起來後後腦勺的頭發有些蓬亂,整個看起來就像是個大男孩。他膚色屬於小麥色偏白那類,整張臉除了下頜比較棱角分明外,其他地方線條比較柔和,遠遠的看起來會產生種容易讓人親近的感覺。但是他習慣性低斂著眼,不笑的時候,又有會讓人產生城府極深的感覺。
離艙門位置較近,杜和珝一行很快就下了飛機。杜和珝行李比較快取到,整個人睡臉惺忪地拿著行李站在一旁等著隊友。抬眼見看到了剛剛取好行李的江予。思索片刻後,走上前問道:“江小姐有人來接嗎?沒有的話可以和我們同車。”
“啊?不麻煩了吧。”江予客套地回答。
“沒事。希望江小姐能給我個獻殷勤的機會。”杜和珝說著俏皮話,倆人之間交談的氣氛還不錯。
本來就沒有人來接,找借口推脫就顯得矯情了,江予笑著應下並感謝了杜和珝的好意。她的雙眼皮是極深的,笑起來眉眼彎彎的,透著一股子的天真,很有感染力。這點到是和衛婕女士不太相同,應該是像她那個沒見過幾次的老爸,那男人據說當年也是小有名氣的男模,有著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
整車最開心的人不是蹭了免費車的江予,而是江蓓。作為杜和珝的半個長輩,她很有長姐如母的自覺,現有的大姑娘在旁,她是不會錯過如此好為表弟擇偶的機會的。一上車,江蓓便找江予搭話:“江小姐,您是在n市工作嗎?”
“嗯。我挺喜歡這裏的。”江予挺敏感的,看到江蓓那稱得上和藹的笑容,再看看前排有些尷尬又不太好意思開口阻止談話的杜和珝,心下對這次談話目的明白了兩三分。
“哦,這樣啊。n市雖然說比不上香港那樣的大城市,好歹也算是個發展不錯的二線城市。女孩子在這裏工作壓力也不會太大。”江蓓是個很會談話的人,一開始並沒有多問什麽。“方便問一下江小姐是作什麽工作的嗎?”有她在,車上不會出現安靜得讓人尷尬的情況。
都說一個人開車的方式會反映出這個人的性格,從江予感受來看,杜和珝應該是個強硬而且果斷的人,他開車又快又穩,轉彎打的也是很幹淨利落的。光顧著打量開車的杜和珝,江予有一瞬的失神,好一會沒接上江蓓的話。
“啊,我啊?在一公司做策劃的。”
田安延不甘心被冷落,坐在副駕駛上扭著身子回過頭看向江予,插話說:“江小姐,平時喜歡做什麽?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出來玩。”他倒是直白,還稱不上沒有多熟就想著約下一次了。
江予有些受寵若驚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是不善於交際,可麵對一段新開始的友誼她總是顯得小心翼翼,會不知所措,不經意間就會流露出防備。
停下來等紅綠燈的杜和珝察覺到了江予的防備,接過田安延的話,說:“人家答應你你也沒時間,你平時又不在這裏上班。”杜和珝和田安延都是n市人,工作卻是在鄰市。“前麵那個門下車嗎?”打了左轉方向盤後杜和珝指著前麵的小區問江予。
自己住的小區出現在眼前,江予鬆了一口氣。她不討厭江蓓的詢問,也不覺得田安延的話冒犯,他們隻是比較活潑,跟她的慢熱和小心翼翼不太一樣,她很久沒有遇到這樣朋友了。
下車自己從後備箱拿出行李又誠懇地跟辛苦當司機的杜和珝道謝之後,江予才轉身上樓。回到家後,立馬癱瘓在沙發上,放空自己半晌,江予摸過回到家後隨手扔在茶幾上的手機,給杜和珝發了條微信——“十分感謝杜先生今日相送。另外我們之前應該是見過的吧,在巴塞羅那。”之後便不再理會,她想,她對杜和珝是不討厭的,和他相處她會生出隱隱的期待。
那邊,杜和珝送完田安延回家後,一起和江蓓回了父母家。最後回到家比江予遲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連中午飯的時間都錯過了。簡單吃完午飯後抽空看了眼手機,在看到江予發過來的信息時,杜和珝嘴角不由得上揚,笑著呢喃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路燈下的喪小孩啊,怪不得眼熟。”
“誰啊?你見到老同學了?”江栩拿著收拾好的碗筷走過兒子身邊時迷迷糊糊的聽到了他說誰眼熟。
“哦,一個看起來不錯的姑娘。”杜和珝心情挺好的,回答母親的問話也幹脆。他想,或許他不需要再去見那環肥燕瘦各路姑娘了,眼前送上門這個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