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譏諷
姝凝點了點頭道：“好名字。”
隨即在身上的香囊中掏出一個帕子，帕子中包了幾顆蜜棗，她取出一顆塞到她手裏，帶了絲和善道：“生活苦澀，何妨來點甜頭。”
轉身那一刻，不可自抑的，臉上浮起一絲苦澀，接著又露出一個自信的笑，陳如顏，你會心甘情願跟在我身邊的！
如顏看著手中的蜜棗，望著遠去的背影，勾起淡淡的諷笑。
上官鴻細問了當日的情況，姝凝倒是乖乖講了，隻是將那人手臂折斷，刺傷之事說的巧妙了些，並未引起他的猜疑。
十日過去了後，依舊未查出，上官鴻負手而立，心卻未平靜。不驚動任何人就能進府將姝凝打傷，可見此人武功極高，或者此人跟本就是府中之人，如若這般，此人必是潛藏已久。
如此不動聲息，到底懷了何種目的，上次姝凝遇難，其中情況已是複雜重重，如今這般，這些人又是為何？府中隻剩姝凝屋內之人未查，冰清從小隨侍，侍琴毫無內力，巧玲？此人身家清白，進府之日已然查過……
也許隻有靜觀其變了。
姝凝身邊要有保護的人，次日，上官鴻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侍琴，侍琴眸中立刻浮上了一絲波瀾，她淡淡地笑了，“將軍放心，奴婢領命便是，能照顧郡主是奴婢的榮幸，今後定當好生照顧郡主。”
看著房中的女子，姝凝淡笑，上官鴻提過要在她身邊選幾個照料提點的人，所以沒多大詫異，隻是沒想到是侍琴。
侍琴行了禮，姝凝粲然一笑，道：“起吧，人前禮不便廢，人後和清兒玲兒一樣便可，沒那麽多規矩。”侍琴眸中一閃，趕忙掛上了一絲溫情與感動。
冰清和巧玲笑嘻嘻的跑來，牽著她說東說西，姝凝隻是淡淡一笑，掩下眸中的暗潮。
兩日後，忠王書房內。
“身子好全了？”忠王關切道，聲音中有絲愧然。那日是他太過生氣，失了理智，才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鑽了空子。得知姝凝被打傷，他一顆心幾乎被震得窒息，慌忙跑到祠堂，看到地上的鮮血，那一刻，他的懼意幾乎要將他淹沒。
如今沒事兒了，心終於回落下來。
“嗯，好多了。”姝凝嗬嗬一笑，笑的頗有些沒心沒肺。
“爹，陳如顏是您的人呀？”姝凝似作無意的提了句。
忠王抿了口茶，垂眸道：“怎的問起她了？”
姝凝一笑，看忠王這態度，那女子還蠻受待見的嘛。
姝凝笑嘻嘻一挑眉，“哥哥將他的大丫鬟給了我，爹您不出些彩頭？”
忠王一聽，嘴角輕扯了一下，道：“想要人就直說，少那你哥當幌子。”
“厲害，這都被您看出來了。”姝凝嘴角一撇，流露出幾分被輕易看穿後的沮喪。
忠王的笑意卻深了幾分。
姝凝一臉討好地道：“我還不是瞧見她劍舞的利落，問了才知是您的屬下，好歹咱也是名將之後，您又不給我教武功，身邊難道還不能有個報複的人呀。”
忠王嗔了她一眼，命人傳喚了陳如顏來。
未幾，陳如顏到了，忠王叮囑道：“今後你貼身保護小姐，務必護她周全。”
女子一聽立刻跪下道：“恕屬下難以從命，家父在臨去之時，囑咐屬下誓死而報王爺大恩，屬下還責任未盡，不敢違逆。”
忠王聽及此，眼神有些恍惚，隨後道：“你護我兒周全已是最好的報答，領命吧。”
姝凝有些迷惑，周全？難道家裏要發生變故？還是我將有大難？再者，這忠王對這女子的態度也太不一般了，姝凝暗暗思量著。
隨即看了眼半跪的女子道：“你不願，我也不強迫，不如這樣，看你身手不錯，不如我兩比劃比劃，贏了我絕不為難你。”
“屬下不敢。”如顏淡淡的道。
姝凝卻聽出了幾分自信不不屑。
“好了就這麽決定了。”隨後轉身去了院內。陳如顏看了一眼忠王，忠王隻是低頭喝了口茶。陳如顏低頭行了禮，方退了出來。
院中，姝凝手持一柄長劍，薄而輕巧。
目光對上陳如顏，女子淡淡的說了句：“得罪了。”
姝凝勾唇一笑，眸光一冷，凝神定氣，轉動劍柄，急速揮了過去，如顏一閃，二指加緊劍，輕鬆躲過，姝凝淡笑，劍鋒偏轉，直衝手臂，如顏再次躲過。
一來一回，一守一攻，相持不下。
姝凝見她隻守不攻，心中倒是冷笑，自己並為使出全力，畢竟真正的實力不可輕易暴露。
虛晃一招，如顏急躲，未料到劍直衝麵門，不由得快速閃開，掌風相向，姝凝即刻收劍，如顏未料到，急忙收掌，卻仍擊在了姝凝的胸口處，她不禁向後跌去。
如顏大驚，忙去攙扶，待她走近，姝凝揚起一抔灰塵，如顏立時閉了眼，電光火石之間，姝凝快速起身，如顏隻覺手臂被她牢牢地壓在胸口，手中的劍狠狠地壓在身上，劍刃直逼頸部，姝凝迅速將她壓在回廊的柱上，絲毫不給她以喘息。
姝凝輕笑出聲，湊在她耳邊，道：“我本可以直接將你討來，但你是個人，不是件物品，有自己的想法與意願，所以我選擇比劃，我武功遠不如你，此等行徑可謂勝之不武……世界上多得是武藝超群但智謀不足之人，敵強我弱，隻可智取，你大意輕敵，這隻是個教訓。”
說完便勾起一抹諷笑，道：“你不願，我不強迫，今天到此為止，你依然是我爹的屬下。”繼而轉身離去。
未走幾步，隻聽陳如顏半跪而道：“隨侍郡主，奴婢心甘情願，望郡主恕奴婢以前不敬之罪。”
姝凝勾唇一笑，語氣仍是淡淡，卻可聽出幾分自信，“我要的是生死與共，不是奴才，你想清楚了再給我答案。”
如顏望著她的背影眸中微冷。
夜晚，林中響起冷冽的聲音。
“好大的膽子！竟敢自作主張！”男子一掌揮去，女子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飄在了地上，“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女子爬起跪在地上，嘴角的鮮血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分外妖嬈，“屬下該死，還請主子在給屬下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女子俯首乞求。
“你已不配！”男子冰冷的聲音如臘月的寒風，凜冽地沒有一絲溫度，他此時的話已然對她判了死刑。
已不配了嗎？女子心中惟餘一絲悲涼。她不甘，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主子饒命，忠王和上官鴻已然對屬下消了戒心，屬下願盡最後一份力，還請主子在給屬下一次機會……”
不待她說完，隻覺掌風向胸口襲來，女子嘴裏的鮮血如注，心口火辣辣的疼，她伏倒在地，微喘著氣，“還敢邀功威脅，哼，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即使如此，留你也沒有什麽用了！”男子凝了十分的力道，劈掌而出。
“主子饒命。”忽然飛身而來一個男子，擋在了女子身前，跪下，輕聲開口，“主子何必動怒，赤衣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再者她已到凝香郡主身邊，想來也好為主子辦事，若是中途換人隻怕會引起更大的猜忌，屬下以為，事有緊急，事畢在行懲處也可，再者那人快回來了，關鍵時刻，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墨袍男子揚起的手頓住，眯眸看著眼前的二人，飛身離去，一道幽冷的聲音隔空傳來，“再有下次，必是你死之時！”
看著遠去的主子，男子站起，看向奄奄一息的女子，勾唇而笑，眼中透出幾分痞氣，“冥風掌的滋味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