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關於千歌
傳說死淵潭存在於一片血紅色的天幕之下,潭水碧綠清幽,靜止的水麵猶如一塊偌大的鏡子,倘若有人不小心誤入這裏,就會被動人的歌聲吸住靈魂,此生再也不能離去。歌聲來自於歌婦族,一個奉命在此處守候生生世世的靈族,她們的額頭有一隻眼睛能洞穿整個靈界的命運,據說這是仙族賜予她們的饋贈,潔白無瑕的肌膚晶瑩剔透,歌婦族天生擁有永不衰老的麵孔,她們的歌聲撩人心弦,容貌清新秀麗,宛若一個青春萌動的少女。
千歌,歌婦族的背叛者,因鑄下大錯被驅逐,機緣巧合成為死靈族族長。
“就算你把整個死靈族交給他,你也成不了姬姒!”暗魅不帶感情的蔑視道,“他的心裏由始至終隻有一個女人。”
整個事情就是一個連環套,卿菱告訴阿吉幽靈王被囚禁在死淵潭,無論他是否真的逃走,阿吉和陌白肯定會去死淵潭一探究竟,本以為阿吉會被漩渦吞噬,沒想到她體內封印的靈力如此強大,居然解救了整個歌婦族,死淵潭的結界被打開,歌婦告訴他們要去死靈族尋找,暗魅趁機想要在他們見到死靈王之前殺死幽靈女,無奈計劃仍然失敗。
“你以為他們會不知道死的那個是你的假聲?”千歌好笑,姬淵以為她因為救他而死,所以接下整個死靈族,卻沒曾想她會活下來,和整個歌婦族一起接受仙族的懲罰,她守在死淵潭七千年,無怨無悔。
暗魅毫不在乎的說:“知道又能怎樣?死靈王的王位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而你,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把你的心上人活活折磨而死!”
千歌漠視暗魅猙獰的表情,他會變成這樣跟她不無關係,暗魅一開始不過是死靈族的一個小侍衛,因為傾慕千歌,誤修禁忌之術,變成了現在這般恐怖不堪的模樣。
“你不是他的對手,終有一天他會發現事情的真相,然後帶著我離開這裏。”
阿吉並未真正救出千歌,本以為進入漩渦是死路一條,沒想到暗魅會救她出去,她隻來得及給阿吉道一聲感謝。
“事到如今,你還在做夢,你給了他所有,他卻連你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的執著若是肯分給我一絲也好。”暗魅的神情很落寞,當他練得一身本領可以堂堂正正站到她麵前時,她卻為了另一個男人舍棄全部。
千歌莞爾一笑,說:“你不是我,也成不了他,你更不懂愛情。”
“哼,”暗魅嗤笑,“我是不懂愛情,也不像你愛他那樣偉大,不過我知道隻有把喜歡的人綁在自己身邊才是最重要的,我不管你的心在不在我這兒,你的人我是要定了。”
千歌默然地轉過身不再看他,有些話說了別人也不會明白,她懂暗魅的憤怒,可暗魅不懂她的執著,有些愛情之所以卑微是因為對方給不了你想要的一切,而你自己也深諳其中的領悟,因為從一開始,他看你的眼神就已經明確告訴你,他不愛你。千歌從未如此深愛一個男人,她看著他和心愛的女人舉行盛大的婚禮,隻能一個人默默流淚祝福,當知曉他被囚禁在死淵潭時,她冒險回到族裏救他於水火之中,並將盜取的靈柱之源注入他的身體,姬淵得到了永恒的生命,她卻賠上了全族!留在歌婦族裏,是她唯一能做的補救。
阿吉的到來在意料之中,他的女兒一向很優秀。
千歌微笑的望著頭頂的天窗,離暗魅把她關在這裏已經過去三天多了吧。
阿吉抱著幽靈眼停住不動,她眼神飄忽的掃向父親姬淵。
“你說上一任死靈王是千歌?”
陌白和小貓也同時停下腳步,不明白阿吉怎麽會問這個問題。
“你認識?”姬淵麵無表情的說。
這當中究竟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複雜關係!阿吉兀自沉思著,她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局麵看似被逼無奈,可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牽著她往某個未知的方向走去,那個方向到底會出現什麽樣的真相呢!
這個人會是古幽嗎?
阿吉穩穩地走著,通往靈柱的路在姬淵的帶領下不急不緩地前進,陌白更沉默了,阿吉的成長讓他意外的驚覺時間是不是過得太快了,她來到靈界不過才個把月的時間,這樣驚人的速度背後就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嗎?斑鳩那時明明可以推開阿吉全身而退,可她卻選擇死在姬淵麵前,她對不起阿吉什麽呢?這裏的一切都是個迷,他從來都不喜歡靈界,沉醉於人界遊玩不過是想要逃避陌赤,可沒想到這一走就是永別。陌白不喜歡告別,他始終堅信陌赤還活著。
小貓失去了往常的歡樂,有的時候他甚至比陌白更加沉寂,斑鳩的死亡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他是真的對她動了心。沒人發現他的心思,小貓和阿吉親近是因為他看到斑鳩看阿吉的眼神裏常常帶著溫情,他假裝不務正業的樣子接近她,隻是不想讓她感到為難,當然也可能是不讓自己尷尬,小貓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心痛一個女人的離去,他看了看走在前麵的阿吉,當得知古幽欺騙她時她的心裏就是如此的感覺吧,心痛、悲傷!或許阿吉心裏的傷更深,她在人界生活了這麽久,感情和人類無異,小貓忽然有些悲涼的自嘲幸好他來自靈界,靈類的感情世界簡單得多,受到的傷害也輕微得多。
卿菱回到狐族剛好趕上正欲離去的斑馬。
“你要走?”
斑馬看著她沒說話,他不用開口卿菱也知道他的想法。
“嗬,放心,這一次我不會攔你,不過有個不幸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卿菱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可憐的傻瓜。
“不想,再見!”
卿菱擋住他的去路,笑著說:“一味的逃避隻會讓你更加痛苦,斑馬,人各有命。”
“是嗎?”斑馬不屑道:“那你呢?”
“嗬,我又不是人,我從不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