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卿菱的條件
卿菱靜候在大殿神情冷若，古幽並不打算見她。
“還請卿菱族長回去吧，幽皇事務繁忙，不便見客。”古力冷冰冰的語氣跟這裏的環境十分契合，仙族偶有盛宴還算熱鬧，可神族，從來就沒有過歡騰的場景，這裏的人們漠視情感，隻注重修為，也不問三界蒼生，當然除了那一年的例外。
“麻煩還跟幽皇說一聲，阿吉和死靈王去了靈柱。”
“神族從不過問三界的事！”古力“好心”的提醒道，卿菱是在挑戰神族的底線，除了被封印在靈柱裏的其他六族族長，她是唯一一個知道當年事情的知情人。
“你們已經過問過了。”
古幽悄然出現在卿菱麵前，孤傲的眼神瞧也沒瞧一眼她。
“你認為我會害怕？”
卿菱輕笑一聲，道：“都說幽皇從來不會看上凡人女子，也不會對仙族女子情有獨鍾，可唯獨對幽靈女另眼相待，看似利用背叛的陰影下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感情，幽皇，想要得到幽靈女，何其簡單，隻需將那個秘密藏起來即可。”
“你是來跟我談條件？”
“是。”卿菱肯定的回答，“我知道您不會讓阿吉知道當年發生的事。”
“何以見得？”
“您已經愛上了她！”
古幽默然的表情似笑非笑，深紫色的眼珠閃過一絲紫光，卿菱的麵容瞬間蒼老，赫然一位老婦。
“就算你得到了歌婦族人保持容顏不老的靈力，也掩蓋不了你真實的模樣，卿菱，你不該來這兒。”
歌婦族人的災難來自仙界，但實施這項懲罰的人是卿菱，她的靈力在那場浩劫中被幽靈族的人廢得一幹二淨，不但會變老，還會死。歌婦族被趕出家園，死淵潭的奇怪漩渦，都是她的傑作，她需要她們的靈力，而仙族為了保護帝女，竟然打破仙規，將靈力注入到了她的體內。
“我變成這個樣子又有什麽關係，我不後悔這麽做。”卿菱固執而又蒼老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她既然敢來這兒，就說明她很清楚當年的那個秘密。
“你的條件呢？”古幽終於轉過身來，神情淡漠。
“陌白！我要他生命最後的五百年！”
初次見他是在人界的一個小小的漁村，他一身青衣坐在岸上垂釣，卿菱一眼就看出了陌白的偽裝，他頭發的顏色是她從未見過的幽藍，她知道關於幽靈族的傳說。
陌白那時還是一個青澀的少年模樣，而她也不過跟他一般的年紀，陌白察覺到她過度熱情的注視，回過頭對她誇張的露齒一笑。
“我長得好看吧！”
卿菱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有些嬌嗔，還有滿滿的喜悅。
她知道她和陌白不會有結局，可她不是一個甘心的人，苦苦癡戀七千年，沒人知道她的堅持有多苦，她害怕他喜歡上別的女人，害怕他的疏離。當陌赤打散她所有的靈力，並告訴她陌白會活到很久很久的那一刻，她瘋狂的嫉妒，發了瘋的魔障，她殺了陌赤——這個陌白嘴裏從不離口的女人，亦是他心底默默愛著的女人！
帝女出現在她人生最脆弱的時間點。
“你若答應，我給你七千年的壽命！”
事到如今，帝女兌現了她的承諾，卿菱為這份所謂的愛情失去了所有。
“你可以走了。”古幽說完款款離去，卿菱知道古幽這算是允若了她。
“也不知道幽靈女算是三界裏最幸福的女人還是最倒黴的女人。”
古桑微笑的表情微微一愣，卿菱離開前說的話看似對著古幽而說，可她的目光卻停留在自己身上，古桑在心裏歎氣，低垂的眉頭一皺，惹得古力心底生出一股無名的狂躁。
帝女躺在床上，蒼白的麵容顯示她的身體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不是誰都有勇氣自毀神族印記，也不是誰都能忍受印記重生的疼痛。
“他答應你了？”
卿菱垂首立在一旁，回答道：“是。”
“嗬，你說他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幽靈女呢？”之瑤的臉上隱隱透著猙獰，古幽若是不愛她，他也不該多看另外的女子一眼。
“是為了帝女。”卿菱恭敬的說。
“是嗎？說來聽聽！”之瑤不會放過一絲關於古幽的事情。
“他為了您滅了幽靈族！”
隻需這一個理由，卿菱便知帝女不會繼續追問下去，她們在愛情道路上很相像，就像人界那句老話所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姬淵沉默的注視阿吉的背影，去靈柱的路並不難走，姬姒當年為何要隱瞞自己有個女兒的事實，阿吉為何又會如此怪異。暗魅一直都知道這件事，它沒有告訴他的原因很簡單，如果不是他意外出現在死靈族，暗魅就是新的死靈王。
陌白憋了他一眼，以前那個威風凜凜的幽靈王如今成了死靈王，他心理上一時很難接受。
“王，幽靈族還有其他族人活下來嗎？”
姬淵腳步一頓，他後來不是沒找過，而是沒找到，幽靈族仿佛從未出現過。
“都死了。”他淡淡的說，這也是他為什麽會心甘情願接受上一位死靈王的囑托，幽靈族和死靈族並非同一族類或者友好族類，不過上一位死靈王不惜犧牲性命從死淵潭裏把他救出去，並把靈柱之源交給他，姬淵並非不懂這其中的意思，不過他急需大量人馬和仙族抗衡，死靈族恰好滿足了他所有願望。
“你為什麽會成為死靈王？”阿吉選擇將心底的疑問問出來，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真的會見到她的父親，不管他是什麽人，她都不在乎，因為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姬淵冷漠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溫情，他說：“為了還債，上一位死靈王救了我。”
原來如此，陌白和小貓同時望對方一眼，他們這行人走的走，死的死，每一個心底都隱藏著一份難以背負的責任，往往是最渴望寧靜的人越得不到寧靜。
“是女的吧，上一位死靈王。”阿吉突然出聲，這是歌婦族告訴她的，幽靈王的逃走和一個女人有關，那個女人後來再沒出現過。
“她叫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