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麵目
“顧隊長果然是位聰明人,總是會以最快速度想出辦法來擺脫受製於人的局麵,隻可惜…”
在顧霖夢離凶手很近,近得幾乎一抬手就能觸碰到其褲腿的距離,她準備一躍而起,發動偷襲。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她才伸出右手,以掌為刃用最大力氣劈去凶手小腿,滿心以為會成功把對方打得站立不穩,從而奪回偑槍,反轉局勢的前秒。
對方竟識破她的計謀,直接槍口朝下,毫不猶豫地向她的右手腕開了一槍。
子彈穿骨而過的劇痛,令顧霖夢不得不停下了動作,與此同時她卻意外地瞧見,在她與凶手彼此提防、交手之時,王曉曼一反剛剛顯現出來的怯懦,撿起了地上的刀。
看穿王曉曼趁凶手把注意力皆放在她身上的空隙,飛快紮向其後背的打算,顧霖夢立刻予以配合,強忍下腕間貫穿傷口的巨痛,就勢死死拉扯住仍熱燙的槍管,不使其有直起腰身。
直至刀尖入肉,感覺到刺痛的瞬間,凶手才驚覺,當即以腳踹得顧霖夢跌落在地,打滾到兩米外,肘後借自身的重量,發力頂開身材纖小的王曉曼,扭頭便想開槍。
幾乎在其連續扣動板機數下,都毫無反應,隻得低咒了聲‘什麽破玩意’的第一時間,就意會到凶手由於不懂操弄槍械,在開槍打中自己後無意間竟誤把保險關上了的顧霖夢暗自鬆了口氣。
將槍插放回腰間的褲兜,拔出被王曉曼插在其側腰上的刀,凶手沒有給王曉曼逃跑的機會,狠狠用刀刺入那贏弱的細瘦身軀,但刻意躲開致命處,僅向四肢關節插刺,隻令王曉曼感受到巨大的痛楚,卻又不會馬上死去,神智保持著清醒。
一邊圠刺,一邊惡毒罵聲不斷:“賤人,竟敢傷我,我要把你身上的肉都一片片地剮下來!”
顧霖夢試圖硬撐著站起來,阻撓凶手對王曉曼的折磨,承受著其這般殘忍對待的王曉曼咬牙,沒有求饒一聲,還瞅準機會,突然撕下凶手臉上的膠麵具。
隨著麵具滑落,清楚出現於顧霖夢眼中的臉龐,沒有滿臉橫肉、凶神惡煞,也未若許多人所臆測幻想的那樣,眉眼醜陋,不堪入目。
事實上,這是張她已很熟悉,極清美奪目的麵容,隻是短暫地怔忡幾秒,顧霖夢苦笑著開口揭破了其身份:“鳳姐,真是意想不到,竟然會是你!”
“身為海城市大名鼎鼎的女神探,顧隊又怎麽會看走眼呢,從我在小鋒麵前和你第一次見麵時開始,你就沒有停止過懷疑我不是麽。”
仍舊是溫婉從容的神態,隨手扯下用透明大膠布粘貼在脖子上的變聲器,己經在顧霖夢麵前徹底暴露的鳳姐眉梢輕揚, 未見半分慌亂。
連被其緊握在手裏,才從王曉曼肩膀處抽出,尚滴著血,便轉朝她捅來的刀亦沒有絲毫遲疑。
咬牙忍著手腳上傷處傳來的劇痛,側身堪堪躲閃掉行將插入自己身體要害的銳利刃口。
因失血而漸感頭暈目眩的顧霖夢喘息說:“之前我雖明白你對我懷有敵意,也大致推敲出你身上有不能見光的秘密,卻沒把你和我們在追查的連環殺手聯想成同一人。”
說來也算一葉障目,由於受其和陳鋒之間親近的關係影響,原本應該早就覺察到鳳姐身上有不對勁地方的自己,卻先入為主地在下意識中排除了其嫌疑。
而今回想起來,頓覺可笑,多麽明晃晃的一個破綻,就擺在了自己的眼前,卻疏忽大意,視而不見!
若果凶手真的是對陳鋒心存報複戲弄,緣何從四年前由付晴開始,數名和他有私人來往的女性皆無一例外地接連受害,卻獨獨放過了鳳姐這個被陳鋒當成姐姐那樣親近的女子,不對其采取任何行動如此不合理?
再將自己與陳鋒在其眼皮子底下,每當稍微有些容易引人誤會的舉止出現,被其發現之時,總表現得極具敵意的情景加以對比,其犯下累累血案的行凶動機,亦不言而喻地明確了起來。
或許含付晴在內所有與陳鋒有關係的女子,才是其視為欲除之而後快的心腹大患,要下手殺掉的人,像夏薇薇這樣的失足女,恐怕就隻是其用來發泄憤怒的替代品,其用來借以練習謀殺技巧的對像而己。
她真正感到疑惑的是,鳳姐是一個女人,或許可以借助輔具或器械假造出受害死者被侵犯的表麵假象,卻根本無法偽造出帶著dna細胞核的男性體液。
那麽其身邊該是有個男性同夥或是幫凶才對,然而從自己醒來,再到被鬆綁又與王曉曼一同拚死反抗的全部過程中,這個人始終都未曾現身過,著實蹊蹺。
“怎麽,你是在想我隻是個女人,你的那些受害者臨死前,都被誰侵犯過,覺得我肯後還有個沒露麵的幫凶,可笑這些案子全都是我一個人幹的,沒有任何同夥,不過是使個小把戲,就順利令所有警察都迷惑了四年多。”
似乎完全洞悉了她的想法,鳳姐白晳陰柔的臉上,突然平白浮現出一抹詭譎的笑意,挑著眉緩緩說道。
“真是受夠你們這些警察的愚鈍了,我原還以為小鋒待你不同,你也確實有些意思,或許能看透我的真身呢,想不到你也並沒有比付晴強到哪裏去!”
聽明白其話外音,再從和其剛才一番打鬥中,拿自己和王曉曼的表現與對方相較。
顧霖夢若有所悟地道:“原來,你是個男人,根據受害者的屍檢報告來看,行凶者分明是男性,處理屍體及施暴的手法又像是女性,如此自相茅盾的現象,一直讓我很迷茫…”
千算萬算,她未曾猜測到,綿延作案四年有餘,殺害十餘人的連環殺手居然會是個外披美女皮,實為男兒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