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身世浮水心微寒
落風也不理會傾城那毫無威脅力的恐嚇，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坐下，問：“他們是誰？”
“他們是誰，跟你有關係嗎？還有你剛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到底什麽事說吧。”傾城口氣不佳的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聽說你去了平洲，有些擔心特地來問問。”落風沒有告訴傾城實話，他實在是不忍心將她牽扯進來，所以故作輕鬆的說道。
傾城蹙眉，這家夥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不然已他的性子是絕不會如此莽撞的衝進來，可現在坐在這又不說實話，到底發生什麽事情，讓他這麽藏著掖著。
一偏頭瞥見寄月站在旁邊，他是忌憚有旁人在，所以不說嗎？
“寄月，你幫我去周掌櫃那，把賬本拿來，好長時間沒查賬了，都不知道生意怎麽樣。”傾城道。
落風看傾城支走寄月，讚歎她的蕙質蘭心。
傾城挑眉，道：“我都已經支開寄月了，現在這屋內就你我二人，你還不說實話嗎？你可別再告訴我，你是擔心我來看我的，我可不相信這樣的話。”
落風搖頭笑了，“你個丫頭，一點也不識人心，我本就是擔心你才來看你的，誰知道你都不領情，我好傷心啊。”說罷，還裝模作樣的捂著心，作痛苦狀。
傾城捶了他一拳，懶得去理會他的玩笑，道：“這就是你不說實話的懲罰。”
“哈哈。”落風爽朗的大笑道：“你這個丫頭如此的凶悍，以後還怎麽能嫁的出去，看誰還敢要你。”
傾城白了他一眼，道：“我嫁不嫁的出去就不勞你操心了，那是我爹該煩的事情，還有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當真還不願說嗎？”
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隻是我不能告訴你，看你現在過的很好，有個安穩的家，有疼愛你的爹，有這充滿人情味的酒樓，身邊還有那麽多在乎你的朋友，我又怎麽能親手去毀掉這一切呢。我雖是男人，但我也會害怕，我怕有一天我們會兵刃相接，我怕看見你那受傷的眼神，我更怕你知道到真相後會恨我，恨我們的相識本就是一個圈套。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充滿了恐懼，如果這樣的話，我還怎麽能輕而易舉的告訴你實話，將你推向深淵呢。
落風深深的歎了口氣，後又輕鬆的道：“真沒什麽事，就是來看看你。”
傾城看他思索了好長時間，還道他想通了，打算說出實情呢，沒想到還是那麽油鹽不進，很是憤怒。
“小姐，賬本拿來了，您看看。”寄月走進來道。
傾城暫時未理會落風，自顧自的翻著賬本，嘟囔著，“四月支出三千兩，營利五千兩，五月支出兩千兩，營利兩千五百兩，怎麽這兩月差別這麽大？"
傾城皺眉，"五月？"五月正是鬧時疫的時候，百姓恐慌也是應當的，隻是？”
突然傾城猛然抬頭，指著落風，問：“五月的時候，你去哪了，怎麽在賬本中看不到顧客聽琴的費用。”
“五月份，我有些事要處理，就沒過來。”落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也沒有故意瞞著傾城。
傾城將賬本卷成筒狀，用力的敲打桌子，“落風，落大琴師，你要明白你是我花錢請來的琴師，這醉仙居可不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看著傾城氣鼓鼓的模樣，落風自覺好笑，“怪不得說，無商不奸，看來一點都不假，雖說我五月份沒來，但自從我到這醉仙居來當琴師，每月的月例我可是分文未取，這些賬本上也有記載你怎麽不翻翻。”
是嗎？傾城不信他低頭翻賬本，看到賬本上確是記載著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領過月例，有些不解，問：“你不是為錢來的，那你來醉仙居有何目的？”
“沒什麽目的，當初過來隻為查清一件事情，現在清楚了我也該走了。”落風道。
傾城詫異，“什麽？走？不是吧，我就說了幾句你就要走，你走了我的店怎麽辦？”
落風拍了拍傾城的腦袋，道：“醉仙居在這京城中已是名聲大振的酒樓，就算沒了我的琴每天也會有絡繹不絕的客人盈門，你無需擔心。”
“你真的要走嗎？走了以後你打算去哪？”雖然他沒有一點敬業精神，但此刻說要走了，傾城還真有些不舍。
她一直都沒告訴他，從他當初踏進醉仙居大門的時候她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與生俱來的感受，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她更是習慣了有他的存在，他這一下子要走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看著傾城落寞的神情，落風也有些痛心，“傻丫頭，你這是舍不得我走嗎？你放心好了，在合適的時候我自會出現的。”
“那你要離開天啟國，回家去嗎？”
落風一驚，他沒想過傾城居然能看出他不是這個國家的人，他一直偽裝的很好，怎麽會？“說不定，也許吧。”
落風伸手一拉將傾城擁在懷裏，看的寄月驚呼一聲，傾城抬抬手示意寄月無事，站在那愣由他抱著自己，輕輕的耳邊傳來聲音，“保重，妹妹。”
說完，就放開了傾城，揉揉她的頭發，“我走了，保重。”
傾城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他剛剛是在喚我妹妹嗎？可是我不是隻有一個大哥嗎？他無緣無故怎麽會？
寄月看傾城一直呆萌萌的站那，疑惑的問道：“小姐，人都走了，你在看什麽？”
“寄月，你知道我失憶了想不起原來的事情，你能告訴我，關於我娘的事情嗎？”傾城問。
寄月有些為難，道：“小姐，不是寄月不想說，隻是寄月也實在不知，我隻知道從我進丞相府就沒見過夫人，聽別的院中的姐妹們說，夫人自打生下小姐後就搬出了丞相府，住在別院裏，一般也都是老爺帶著小姐和大少爺去看夫人，從來不帶任何下人。十年前夫人去世後，老爺就禁止了府裏的人談論夫人。”
“是嗎？”傾城深深思索著，娘為什麽要丟下剛出生的孩子而搬去別院？爹又為何從不帶下人過去？這到底是為了什麽？還有剛落風說是來調查一件事，這件事跟我有關嗎？
“寄月，走，我們回府去。”
丞相府
傾城急匆匆的跑上台階，不小心撞到一人，傾城“哎呦”一聲，向後倒去。來人一把撈住她傾倒的身子，笑著道：“急匆匆的這是幹什麽去了？”
站穩身子，傾城才看清對麵的人，“大哥，爹在府裏嗎？我有事找他。”
顧邊城道：“爹在書房練字呢，你這麽急匆匆的找爹什麽事？”
“有些事想問問爹，大哥你這是要出門嗎，那快去吧。”傾城站在一邊讓出一條道來。
顧邊城看著她，道：“是有些事要出府一趟。”
“那大哥快去吧，我先進去了。”說罷，也不等鼓邊城反應抬腳就進了門。
顧邊城站在那看著傾城的背影，疑惑，到底什麽事情如此急切，慌不擇路的。
傾城快步走到顧青山的書房外，調整了一下呼吸，推門進去。顧青山正站在案前全神貫注的練字，一點也沒注意到傾城從外麵進來。
“爹”傾城輕輕的喚了一聲，打破了原本寂靜的氛圍。
顧青山將筆擱在架上，抬起頭看傾城站在那，很高興的道：“傾城怎麽來了？”
“爹，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顧青山走到這邊坐下，端起茶杯潤了潤喉，道：“傾城，想知道什麽事。”
“爹，我想問問關於娘的事。”
顧青山的臉色一下子垮了，原本高興的臉立刻布滿了哀傷，像是戳痛了深埋心底的傷疤，歎了口氣，緩緩道：“你娘她是個好女子，為人純良。”
傾城問：“那娘為什麽要在生下傾城後就搬出丞相府，當時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顧青山看看傾城，悲傷的道：“傾城，其實你跟你大哥都不是爹的親身兒女，爹本來想著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裏去，可沒想到你今日會問。”
傾城大吃一驚，怎麽會這樣，我不是爹的女兒，那我到底是誰？
“你娘跟我是青梅竹馬，小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娘，發誓一定要金榜題名回來，好風風光光的娶你娘。可是當我高中回鄉時，卻聽到你娘早已嫁給別人的消息，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當時年輕氣盛特別恨她，恨她不等我回來。後來我的官位越來越大，直到當上丞相，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有一天我居然在京城的大街上看見她，她還是如當年那般美好，隻是神情略顯憔悴，那一瞬間我對她所有的恨都已煙消雲散，我不停的感謝老天又把她送回到我的身邊。我想把她帶回府裏，可是她不同意，我隻好送她去別院。”
“可是後來娘為什麽又嫁給爹了？”傾城問。
“起初她也不願嫁我，說是怕連累我，我問過她原因她也閉口不說。後來我告訴她，我隻想給她的孩子一個安穩的家，和一個疼愛她的爹，她這才同意嫁給我。置於你娘在你一出生就搬出去，她沒有說原因，但是我也能明白，作為一個母親，她是想盡力去保你平安。”
傾城疑惑，“保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