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君子之交淡如水
初夏的天雖不似盛夏那般燥熱,但也有了幾分悶沉之意,今天傾城隻著了一件寬大的裏衣百無聊賴的坐在梳妝台前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發呆,一肩如瀑的漆黑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身後,使美人平添了些許嬌媚。
自從她受傷顧青山和顧邊城隔三差五的就來慰問一番,各種防止傷口感染的藥被送進傾城的小院裏,多的傾城玩笑道都能開藥鋪懸壺濟世了。
小七也借此來過幾次,每次都是被傾城氣個半死的離開,過不了兩天又嬉皮笑臉屁顛屁顛的跑來送些有趣的小玩意,傾城總說從沒見過一個王爺像他這般沒皮沒臉,被人家趕了那麽多次還鍥而不舍的跑來一點也不知害臊,小七也不介意她的玩笑諷刺,依然我行我素,任傾城氣的跳腳也沒把他趕走。雖是如此但長此以往下來,二人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和諧”。
隻是每次都是小七一人過來,他從沒有一起來過,隻是傾城知道那些小玩意都是他從各地找來收羅來送給自己用來打發煩悶的,傾城幾次旁敲側擊的問過小七,誰知這小子的嘴比城牆還厚,怎麽都撬不開,最後被傾城逼得隻道:“六哥不在京城,去外地調查事情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置於是什麽事情那小子沒說,傾城也道是皇族裏的事沒敢細問。
“吱”寄月推開門,就看見一副美人發呆圖,“小姐,怎麽不多穿件衣服,凍著怎麽辦。”說罷,走過去給她披了件外衣。
“寄月,說了多少次讓你臥床休息,你怎麽又起來了,我這有采蓮她們就夠了。”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心疼般的責備。
寄月知道小姐疼自己,話雖是在責備她,但也是怕自己累著,嬉笑道:“哎呀,小姐,我早就沒事了。那點小傷根本不礙事,再說閑了太久都有些厭了還是起來活動活動好。”
傾城輕敲了一下寄月的腦袋瓜,“你呀你,讓你休息都不要,等哪天你家小姐不高興了,非要狠狠的讓你幹活累死你。”
寄月拉著傾城的胳膊嘿嘿一笑,道:“寄月願意幹活。”
傾城對這丫頭實在無奈,看看窗外的天,道:“今天天氣不錯,咱們去醉仙居看看,好久沒去了不知道怎麽樣了。”
“那寄月現在去拿男裝來給小姐換上。”寄月道。
傾城笑著道:“不用了,就穿女裝去好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女兒身,沒關係了。”
“好吧,那寄月伺候小姐穿衣吧。”
醉仙居
傾城一出現在店內,就引起一片哄鬧聲,本在吃飯的食客們看見進來這麽個傾國傾城的姑娘一時間都放下筷子看著她,都說秀色可餐這下看來卻有此事。更有甚者的是,有好事的公子走到傾城麵前來打聽其芳名,問是否婚配。
傾城也都隻是婉轉的打發掉,不損人臉麵,那些公子沒法隻得乖乖坐回桌前,眼神還戀戀不舍的停在傾城身上。傾城心裏笑,原來古代人這麽開放。
傾城因在大堂內沒看見周掌櫃打算上樓去等,突然一男子攔住傾城的去路,道:“姑娘,在下馮岩,想跟姑娘交個朋友,不知姑娘可否願意。”傾城看站在她麵前的紫衣男子,劍眉星目,灑而不羈,身形挺拔如鬆,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隻是此刻看起來有些害羞。
“你是誰?怎麽這般無禮,光天化日下就敢如此唐突我們家小姐,小二把他趕出去。”寄月一把將傾城護在身後惡狠狠的對著男子說道,生怕她們家小姐被欺負。
寄月的聲音很大,一瞬間剛剛還吵鬧紛雜的大堂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都一副坐等看好戲的樣子。
傾城感覺氣氛怪異,輕輕拉過寄月,道:“我沒事。”
周掌櫃聽見響動從後院跑來,看見傾城很高興,“顧…”小弟二字還未出口就看見傾城今個穿的女裝又改口道:“姑娘來了,您可是有好長時間沒過來了。”
傾城笑著道:“前段時間忙了些就沒過來,這不一空閑下來就來看大家了,周大哥可莫要怪我啊。”
周掌櫃道:“哪能怪啊,姑娘來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看傾城被護在身後,不解的問:“姑娘,這?”
寄月插著腰,用手指著站在樓梯處的男子道:“掌櫃的,你看看這位公子攔著我們家小姐的去路,不讓我們過去,還要交個朋友,就他這樣的登徒子誰要跟他交朋友,你快把他趕出去。”
周掌櫃聽寄月說完看看紫衣男子,也不像登徒子啊,有些為難的開口,“公子,這?”
“掌櫃的別多想,在下隻是想跟這位姑娘交個朋友,並沒有惡意,也不是這位姑娘口中的登徒子。”紫衣男子解釋道。
周掌櫃道:“哦,原來是這麽回事,雖然公子沒有惡意,但公子的行為未免有些唐突,使得這位姑娘錯怪你了,在下在這替這位姑娘給您道個歉,您看你還是先回去吃飯吧。”
傾城心裏讚歎周掌櫃說話周到,即不得罪食客影響生意,又替寄月解了圍,自己當初果真沒有看錯人。
“馮兄,既然人家姑娘不願意,你就不要再擋著人家的道了,回去吧。”一男子走過來道。
傾城看著來人,一身簡單的青衣布衫,腰間別著一支皎翠透骨的玉簫,一看就知道是上品之物,隻是似乎與男子的穿著有些不符。
男子看傾城不住的打量自己,知道傾城在想什麽,笑著道:“姑娘,可看出什麽了。”
傾城收回目光,臉色有些微紅,這個男子可有洞察人心的眼,傾城淡淡開口,“公子想必長期侍弄藥材,是郎中?”
男子眼神一亮,“姑娘好眼力,隻是在下算不上郎中,隻是略懂些醫術罷了。”
傾城道:“公子抬舉了,隻是你身上有股淡淡的藥材香,若非長期與藥材接觸是不會沾染的。”
傾城又轉頭對紫衣男子道:“兩位公子若不嫌棄,請樓上雅間說話吧。”
“好。”
男子隨傾城上樓,周掌櫃站在原地看著幾人,無奈的搖頭,俗話說的好,英雄難過美人關真是一點不假。
“周掌櫃,那姑娘是何來頭啊,怎麽從沒見過?”有好事者問。
周掌櫃看正在上樓的傾城,計上心來,對著眾人道:“她是我們醉仙居的大掌櫃,你們要是常常來醉仙居坐坐,保不齊就能認識了。”
正在上樓的幾人也都是一驚,傾城撇嘴笑笑,這周大哥真是做生意的料,還知道迎合顧客的需求。置於那兩位公子,更是對傾城充滿好奇。
男子站在梅花落的門前,看著那做工雅致的門牌,道:“寒梅一點心間落,陣陣清幽嬈人心,真是個好名字啊。”
傾城推開門,微笑著道:“當初起這名字的時候隻是出於喜歡,倒不曾有公子這般意境。”
陣陣清風吹來,沁染一室的芬芳,傾城偏於一側道:“兩位公子裏邊請。”又偏頭吩咐寄月去上壺茶來。
紫衣男子看著屋內的裝飾不由地讚歎,道“姑娘真是好情趣,這雅間裝飾的淡雅宜人,別有一番韻味。”
傾城聽後嫣然一笑,道:“這間雅室是留給我自己的,所以是比別的地方用了心些,得公子這般誇讚,倒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兩位男子輕輕的看向傾城,她的眼神澄明透亮,像陽光下的湖麵,流光奕奕。燦爛的笑容點綴著緋紅的臉龐使她整個人看起來異常奪目,吸人眼球。
“…哆…哆…哆…”寄月端著茶敲門進來,“小姐,茶來了。”
傾城大大方方的迎著那四道目光,道:“二位公子請喝茶。”
二人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紫衣男子道:“多謝姑娘,剛才的事是馮某唐突了,還請姑娘不要介意才好。”
“俗話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況且公子隻是喜愛結交朋友,對我也並沒有惡意,我怎會介意呢,公子看的上我才願與我結識,我自當深感榮幸,如果二位公子不嫌棄,傾城願意與二位做個朋友。”傾城道。
青衣男子端起茶杯,笑著道:“與佳人為友,豈會嫌棄。”紫衣男子也憨憨一笑,“與這麽美好的女子做朋友,高興還來不及呢。”
傾城也笑,“即是朋友也無需那麽多虛禮了,我叫顧傾城,你們稱我傾城即可,是這家醉仙居的大掌櫃,你們呢?”
紫衣男子道:“在下馮岩,他叫柳葉青,看年歲我們都比你大,你不介意喊我們大哥即可”
“你也姓顧,這麽巧?”青衣男子突然出口道。
傾城不明白他什麽意思,“怎麽了,還有誰也姓顧嗎?”
男子剛想解釋,就看見一男子直接推門進來,全然不顧屋內的坐著的幾人。
“落風,你怎麽來了?還有你進門怎麽不敲門到底有沒有禮貌。”傾城指責道。
“我有話跟你說。”落風黑著臉也不顧傾城的話,自顧自的說。
傾城無語,這人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哎,你這人。”
“傾城姑娘,既然你現在有事,那我們下次再來好了。”青衣男子道。
傾城看看他們,又看看黑臉的落風,略顯尷尬的解釋,“馮大哥,柳大哥,今日實在是抱歉,下次傾城再請你們喝茶向你們賠罪。”
“沒事,馮兄,我們走吧。”
待人走後,傾城指著落風道:“你最好能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了,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說完,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