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出口惡氣
“你說吧，綠萼到底什麽身份？”梓陽也不想強人所難，可是這綠萼在“文府”的待遇實在是有些不尋常。這麽刁蠻傲嬌的一個姑娘，偏偏這麽多人維護。
見文墨還是一臉便秘的表情，死死不願鬆口解釋，梓陽隻得改口：“那你帶我去見一見那個綠萼姑娘總行吧？”
文墨還是一臉為難，先前那個機靈的小廝搭話道：“小的先前看到綠萼姑娘和丫鬟小靈上街去了。估計是今天薑國太子要來，她們也上街湊個熱鬧。”
“薑國太子？”梓陽微微愕然，把目光轉向文墨。
文府的丫鬟小廝雖然受雇於天地門，可大多數不是天地門的正式成員，平時隻負責院子裏的人的日常起居以及文府的第一層安全保障。至於文府住了哪些人，都幹些什麽就一無所知了。所以小廝也並沒有覺得薑國太子提前半個月來有什麽不妥的。人家是太子，愛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梓陽就不同了。她知道陌雙就是薑國太子，昨晚他還在一品樓，今天就要“進城”了？原計劃不是要再過半個月薑太子才會“抵達”琅城嗎？莫非昨晚自己走後又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變故?
文墨臉上並沒有特別的表情，隻說了一句：“薑太子提前進城是今早才傳出來的消息，我以為陽教主不會對薑太子感興趣，就沒讓人告訴你打擾你睡覺了。”
梓陽默。
文墨把自己當什麽人了，自己怎麽看也不像是會追星的花癡吧。至於為這點事責怪他嗎?隻是看他的反應，軒轅辰竟然沒把薑國太子早就到了的消息告訴他？
“我們也出去看看吧！”終於梓陽還是受不了這個思維有異於常人的“文府少爺”。
文墨呆愣了一秒。“好。”
街道依舊繁華熱鬧，更熱鬧的是青樓酒肆。
先不說大街上人潮湧動，萬人空巷，好像是迎接盛會一般。
就看街道兩旁的青樓酒肆，吆喝聲不斷，歡笑聲不歇。生意是空前的好。不少權貴為了爭靠窗一個雅間的位子險些打了起來，那些膽子大的未出閣少女就蒙著一麵紗巾悄悄在酒樓的窗口觀望。
薑國太子文武雙全，容貌俊美，據說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是不少閨中少女的夢中情人，得到女性的青睞並不奇怪。可是為何也引起了男性的騷動？隻因十年前名動天下的曦月公主是他的雙胞胎妹妹，眾人想見過太子後腦補一下芳名遠播的曦月公主是何模樣。
梓陽和文墨一同到了一品樓，掌櫃的識得梓陽，領他們進了逸王府專供的雅間。
“陽教主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文墨聽著外麵的騷動聲有些不滿，他是個喜靜的人。
梓陽確實是早就餓了，可是又餓過頭了，不怎麽想吃。於是雖然有一桌子精致糕點也沒怎麽動嘴。
“這消息真的是今早才開始傳的？”梓陽難以置信。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出訊息，怎麽可能消息傳播得這麽快，可是冷曦日要弄得人盡皆知幹什麽？
文墨臉色有幾分不好看，梓陽馬上就懂了，她這麽問是在質疑天地門情報收集的能力。
梓陽也懶得解釋，心道：這男人不僅表裏不一，還小肚雞腸。可憐兢兢業業的文墨就這樣被扣上了兩頂不光彩的帽子，連洗刷的機會都沒有。
“來了。”文墨突然說道。
梓陽皺了皺眉，大街上的尖叫聲更甚了，甚至有不少姑娘大半邊身子都探出了窗戶。梓陽真覺得冷曦日時有意要在琅城製造擁堵踩踏事故。
隻見高高的白馬上，男子身著月白長袍，上麵套著銀色的狐皮披風，披風的脖頸一圈兒厚厚的黑色絨毛加上男子頭上一頂墨色的鬥笠把男子遮掩的嚴嚴實實。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女子在尖叫，香巾絹花錦囊什麽的拚命往他身上砸。
一陣秋風吹過，卷起男子掩麵的鬥笠，半張精美絕倫的俊臉暴露在眾人眼前。就在這一刻，尖叫聲、呼吸聲都停止了，大街上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眾人都呆呆地看著白馬上的男子。
精致，完美。
風過，鬥笠回歸如初。一陣更甚一陣的聲浪才又襲來
梓陽承認，冷曦日確實很美，那半張臉也確實和若黎很像，隻是比她多了幾分剛毅的輪廓。用一個美字來形容男子是不妥的，可相比軒轅辰陽剛俊美的輪廓，梓陽覺得像這樣的男子用美字比俊字更為妥帖。
不過梓陽不明白，他這樣大張旗鼓地來，還不坐馬車要騎馬，顯然不是為了被絹花錦囊砸死的。必然是另有深意。
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傳來，梓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高馬上的冷曦日一個側身避過了直直刺來的長劍。女子們的尖叫聲又創新高。
有刺客？
隻見冷曦日的周圍迅速圍上了十幾位護衛，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凡。為首行刺的黑衣刺客已經有三個護衛前去收拾。後來跟進的黑衣刺客也實力不俗地發起了刺殺大計，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梓陽正要問文墨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卻發現文墨不見了。再轉頭看向戰局時卻發現了隨意扯了一塊黑布遮麵的文墨。
該死的！
她認出來了。為首的黑衣刺客就是昨日的傲嬌女綠萼！難怪文墨這麽急著下去相救。
梓陽氣歸氣，還是為底下兩撥人擔心起來了。
綠萼那個沒腦子的顯然是擅自行動。依照軒轅辰和冷曦日現在的關係，軒轅辰是怎麽也不會下令讓人去刺殺他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腦殘女在自作主張。
綠萼這一方雖然各個精銳而且還出其不意，可是冷曦日那邊顯然是早有防範，而且還人多勢眾。不一會兒文墨他們就要支撐不住了，梓陽正想著是要讓他們自生自滅好，還是自己去救他們比較合適。
就在這時，又一撥黑衣刺客加入了戰局，而且貌似還不是和文墨他們一夥的。敢情這夥人的背後才是真正要殺冷曦日的，隻是先前坐山觀虎鬥，想坐收漁翁之利。
梓陽豈能讓他們得逞，當即出其不意地從冷曦日的護衛中撈出那個沒頭腦的綠萼。文墨見狀猶豫了一瞬才下令撤退。
“你幹什麽?”綠萼甩開梓陽的手，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隻要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可以殺了冷曦日為主子出這口惡氣了！”綠萼把目光投向戰局，天地門撤退後很明顯剩下那撥黑衣刺客奈何不了冷曦日，已經大有傷亡。
“啪——”梓陽狠狠地甩了綠萼一巴掌。
綠萼懵了，文墨也懵了。
“你知不知道比你在幹什麽?”梓陽製住了還想上前還手的綠萼，“你家主子臨走前把天地門交給我，可說了你有擅自調動天地門勢力的特權？你這樣目無上司目無紀律，有什麽資格一直留在天地門？”
綠萼自知理虧，氣焰弱了幾分，可是她好似為了主子好。而且，她相信主子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責罰她的。
“你當真以為軒轅辰寵信你你就可以恣意胡來？你就這麽肯定他不會罰你？或者說我不敢罰你？”梓陽一手緊緊鉗住綠萼的手腕，狠狠問道。
綠萼狠狠地瞪著梓陽，掙開了她的禁錮。“主子罰不罰我你管得著嗎？別以為主子讓你暫時看管一下天地門你就是老大了，少在這裏多管閑事！”
梓陽氣結。這女的聽話隻聽一半的嗎？沒聽見自己說要處罰她嗎？不過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梓陽冷冷道：“你不亂來，我自然不會管。隻不過你現在可能破壞了你家主子和薑太子的合作關係，你覺得我我要不要管一下？”
“合作關係？”綠萼聽了這話明顯愣了一下。“怎麽可能！”
“不可能嗎？昨天夜裏你家主子帶我來之前他們兩人還在一席喝湯！”梓陽覺得可笑。
“薑太子進城是今日才傳出的消息，昨夜他們怎麽可能在一起喝湯。你騙人也找個好一點的借口。”綠萼一副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哄我就不上當的樣子看著梓陽。
“天地門不是自詡情報搜集能力一流嗎?怎麽連冷曦日化名陌雙在一品樓住了這麽久都沒查出來？”梓陽冷笑道。
文墨聽了臉色微變。陌雙他是知道的，自從他入住起自己就派人留意了他，不過沒發現什麽異常，沒想到他竟然就是薑太子，自己還真是大意了。
綠萼無話可說，這一點她確實不知道，而且梓陽說得有板有眼，她也拿不出什麽來反駁。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刺殺冷曦日了嗎？”梓陽深呼一口氣，跟這個女人交流好像有點困難。
“我就是想幫主人出一口惡氣，我犯了錯，一人做事一人當。”綠萼一幅大義凜然，置生死於不顧的樣子。看得梓陽更加來氣，從她欲蓋彌彰的話很明顯就可以聽出是有人暗中慫恿她去殺冷曦日的，偏偏這女的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我不知道是誰跟你合謀要破壞軒轅辰的計謀，但是我總會查出來的！而且一旦被我查出來，就不是杖責一百逐出這麽輕的懲罰了！至少要挫骨揚灰！”梓陽恐嚇道。
軒轅辰正在謀劃這等大不道的事情，一旦被人發現了野心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這個蠢女人這般自以為是，遲早會壞了他的大計。
“我沒有和別人合謀，我隻是從布衣和尚那裏聽說了，聽說了，聽說主子和曦月公主的婚事全是拜冷曦日所賜。主子根本就不喜歡曦月，但是迫不得已隻能娶她……”綠萼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底氣不足。
梓陽算是明白了，出惡氣是原因之一，根本原因是吃醋嘛。不過，誰說的軒轅辰不喜歡曦月公主，當初他闖布衣穀就是為了“救”曦月來著。雖然她現在也看不出軒轅辰對若黎是個什麽態度，但是至少沒有不喜歡吧。
“什麽叫拜冷曦日所賜？”梓陽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看著她。莫非當年的事還有什麽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