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綠萼
梓陽看著軒轅辰狼狽而出的樣子，滿意地拍拍手，大踏步出了書房，馬上就有暗衛將書房的房門緊閉。
“恩，不錯，你們很敬業。”梓陽讚賞地朝兩個暗衛點點頭。暗衛的嘴角抽了抽，敢這麽戲弄主子，這陽教主不簡單。
先前被軒轅辰倒掛的時候梓陽就往他身上撒了不少癢癢粉，後來在暗道裏更是直接悄悄從脖子撒下去，她見軒轅辰這麽久沒反應，還以為這個加強版的癢癢粉對皮厚的他沒什麽用呢，原來隻是推遲了。
折騰了一天，梓陽覺得自己累了，摸了摸袖子裏的羊皮卷，決定先好好休息一下。
“這裏還有休息的房間嗎？本教主累了。”梓陽在軒轅辰的地盤頤指氣使起來。
兩暗衛麵麵相覷，有倒是有，不過主子估計還等著回來收拾你呢，我們怎麽好把你帶遠了。
梓陽盯著他們，雙手環胸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
暗衛被盯得頭皮發麻，知道這會兒要是不答應梓陽，多半是會被秋後算賬了。對視一眼，主人說不得違逆的，不能怪他們吧。
“屬下秋風。”
“屬下明月。”
“兩個暗衛的眸子還這麽詩情畫意，怎麽聽都像丫鬟……”梓陽嘟囔道，暗衛撫額，這是主子取的，也不是他們樂意的啊。
“東邊還有一間空院子，要不屬下帶您過去。”明月對秋風使了個眼色，要他一個人看好書房。秋風狠狠地瞪了回去，這廝竟然要他一個人承受主人的雷霆之怒。想想主子生氣不說話時的極低氣壓，秋風就兩腿發抖。
梓陽沒有異議，由明月帶著她去東邊歇息了。
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
九月的風如水冰涼。
路過一處名為洛央的院子，梓陽聽到了裏麵隱約傳來怨毒的詛咒聲。
“這裏是誰的住處？”梓陽問道。
“回陽教主，這裏是綠萼姑娘的洛央院。”明月恭恭敬敬道。
“不知這個綠萼是什麽來曆？”似乎挺受軒轅辰看重的，當眾違逆主子還隻受了三十板子就了事了。
明月猶豫了一會兒，對上梓陽淩厲的目光，心中一凜，答道：“綠萼姑娘原是個孤兒，自幼便被主子收養，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是主人的一把好手。專門負責培養送往各個權貴家中的女子作為眼線。我們天地門在朝堂之上的情報大多就是出自綠萼姑娘的綠錦閣。”
“情報收集？想不到你家主子在這一方麵還頗有一套。”殷蓮教在朝廷也有眼線，不過大都是通過抓牢權貴的把柄來威脅才得到的。因此也招來了許多權貴的記恨。梓陽毫不懷疑，一但殷蓮教陷入險地，最先找上門來的就會是那些被壓製已久的權貴。
“綠萼姑娘一直受主子寵信，像今天這種懲戒字屬下加入天地門以來還是頭一遭。”明月小心翼翼道。
“哦？你這是在替她鳴不平？”還是在數落我的不是？梓陽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明月一個激靈，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求情道：“屬下不敢，屬下隻是一時失言，絕無半點數落陽教主的意思。”
梓陽也懶得理他，自己初來乍到，不得人心也是難免的事情。不過，很快她就要他們心服口服。
明月一路上再也沒有說話，恭恭敬敬地把梓陽送到院子裏才離開。院子裏已經有丫鬟收拾好了，梓陽一進去簡單洗漱一番就能入睡。
一夜無夢，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昨天折騰了這麽久，舒舒服服地睡一覺不容易。
“昨夜門主來過嗎？”梓陽伸了個懶腰，問了問身邊的粉衣丫鬟。
“沒有。”丫鬟淡淡應道，語氣中有幾分鄙夷。
梓陽也沒往心裏去，估計又是一個為綠萼打抱不平的吧，不過昨天要求情的時候怎麽沒見有人來。
梓陽不知道，軒轅辰治下極嚴，說一不二。像昨日綠萼的衝動也是頭一遭，是以昨日原本想上前說幾句的都在軒轅辰提出一同責罰是便打消了念頭。
“把文墨叫來吧。”梓陽淡淡道，她對這個丫鬟也沒什麽好感。原以為軒轅辰會找自己算賬的，沒想到竟然放過了自己。
丫鬟一聲不吭地就出去了。
文墨來時，梓陽已經洗漱完畢。雖然知道殷蓮教教主梓陽是個女子，可梓陽這一身男裝打扮，還是讓文墨覺得說她是個翩翩佳公子也不錯。
“陽教主，門主昨夜已經離開，臨走時吩咐過屬下帶教主熟悉熟悉這裏的環境。”文墨躬身行禮，不卑不亢道。
梓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不是放過自己了，是走得急還沒來得及報複啊。
文墨見梓陽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猜到了幾分梓陽所想。回想起昨夜門主比黑炭還黑的臉和周身的狂暴氣息，不由得佩服梓陽，略施小技就能把門主的氣度破壞成這樣。
“陽教主可要先隨我來用膳？”文墨好心提醒道。
梓陽摸了摸肚子，好像從昨天中午起就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吧，點點頭：“走吧。”
深秋的天，這院子裏卻並不冷清，時不時會路過一兩處正在練功的人的院子。這裏灑掃的丫鬟小廝都有幾分功夫，也難怪先前的丫鬟這麽倨傲了。
“給我說一說你們天地門的情況吧！”梓陽秉著不浪費時間的精神，在路上就孜孜以求起來。
“天地門雖然近兩年才在江湖殺手組織的名聲崛起，其實已經有不下十年的曆史了。經營殺手一業是在主子正式接管天地門後才有的，目的是為了組織的更好運作。我們存在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主子收集情報，培養送往各國的細作。”因為有了軒轅辰先前的交代，文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哦？沒想到天地門竟然是王府的細作培訓基地。”沒想到新崛起的天地門竟然還是個老牌細作培養基地，梓陽又想起了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綠萼。
“不，不是的。天地門原是穀老的勢力，他老人家當日為了輔佐先帝建立了天地門，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新帝登基之後就再沒動過這勢力，直到主子接管我們才重新活絡起來。”文墨更正道。
“穀老？可是說穀訾老人？”梓陽追問道，語氣中還有這對這位昔日第一帝師的尊敬。
“正是。”文墨也毫不掩飾對帝師的欽佩。這位年逾八旬的老人，曾是軒國三代君王十六位親王的老師。
他教的學生有於七國紛亂中一舉吞並梁、夏兩國，是軒國一躍成為天下第二大國家的武帝；有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外的定王；有出塵卓絕，文勝光華的皇家禦筆樂王。當今驚才絕豔四君子之一的逸王也是他的學生，還有已故的禮賢下士、寬厚伯仁的前太子。
當然還有當今也是他的學生，不過文墨自動屏蔽了這個人。當今登基後穀老就立誓不再收徒弟，直到遇上主子。明眼人多多少少會有些猜測。
天地門、殷蓮教還有逸王府的勢力，梓陽沒有想到軒轅辰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前就有了這麽大的野心。不過想到軒轅辰不凡的天賦和隱忍的性子就不難理解了。
文墨帶著梓陽一路到了飯廳，因為梓陽起得晚，夥食早就都撤下去了，隻得讓人再做一份，可等了許久，也沒見做飯的人把夥食送上來。
“我去看看怎麽回事？”，文墨對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梓陽說。
“還是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梓陽起身。她倒要看看天地門是個什麽地方，處處都是個性十足的人！
廚房，三四個婆子在門口嘮嗑，一人手裏一把瓜子，嗑得唾沫橫飛。不遠處有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廝，在井邊扳手勁扳得麵紅耳赤。
梓陽來了，見到這場麵，就冷冷地問了文墨一句話：主子不在的時候，這裏的諸事是由誰打理的?得到的是文墨尷尬的回應：是他一手打理。
文墨當即走上前，要去教訓一番這些不守規矩的下人。那幾個婆子被突然冒出來的文墨嚇破了膽，哆哆嗦嗦地手不知往哪兒放，瓜子掉了一地，那旁兩個小廝見了也垂著頭一路小跑過來認錯。
“讓你們給陽教主準備的早餐呢？”文墨聲色俱厲道。不過梓陽聽著有幾分不舒服，倒像是在責問她為什麽起這麽晚，日上三竿了還要吃早餐，心下給這個文磨貼了個表裏不一的標簽。
那婆子小廝麵麵相覷，好不容易一個膽大的小廝才回答：“不是說陽教主要出去吃，不用準備了嗎？”
“誰說的？”文墨兩眼一眯，看得小廝腿一軟就要下跪。
“回，回文少爺，是綠萼姑娘的丫鬟過來傳的信。”廚房才收到做早餐的信兒，就有綠萼姑娘的丫鬟小靈過來說文少爺要帶陽教主出去下館子，不用廚房準備了。
文墨有些難為情地看著梓陽，那意思很明顯，要不這事就此揭過吧。
梓陽本來也沒打算追究下去，畢竟她起得晚確實誤了飯點，可是文墨一聽到是綠萼派人傳訊就要求揭過的態度讓她很不滿。不就是一個從小被軒轅辰收養的孤兒嗎？至於有這麽大架子，第一天就跟自己杠上了？
“廚房誤信他人傳訊這事暫且不論，可是膽子大的丫鬟自作主張替主子下達命令，這事也能揭過？”梓陽冷冷地看著文墨，意思很明顯，她雖然善良，可也不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
文墨一臉為難地看著梓陽，不是他有意偏袒綠萼，實在是綠萼姑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