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悲催的暗衛
今天梓陽起得早，天蒙蒙亮就洗漱好了。此刻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了。依舊是男裝打扮，墨綠色的袍子配上深青色的綬帶，墨玉發簪將長發高高束起，眉毛特意畫成了劍眉，添了九分硬氣。
昨天忘記吩咐竹青給大皇子送一份福利了，她決定今天自己去，順便帶上若黎，把她送到聖手門去。若黎起初是不同意，可是梓陽說自己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不想吃藥，若黎拗不過她，便答應了。
大皇子憨厚，二皇子狡詐，三皇子陰狠。梓陽昨晚看的情報就是三位皇子的。關於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她沒有異議，隻是大皇子是當今太子，依照軒轅凜暴戾的脾性，要是太子真的憨厚無能，他會容忍這樣的兒子繼承他的皇位？梓陽不相信。她這次下山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試試大皇子是不是如傳聞中的那般憨厚，這可關係到殷蓮教的斂財大計。
車輪滾滾，不一會兒便到了皇城。
聖手門在皇都的產業是開在逸王府背後的薈草堂，專治疑難雜症，診金就要十兩。是以薈草堂雖然名氣頗大，卻不用擔心人滿為患，尋常人家的尋常病症是不會到薈草堂來砸銀子的。
梓陽和若黎剛下車就看見一抹紫色的身影扶著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子進去了。
“姐姐，那人是不是染羽？”若黎疑惑道，自從染羽退出殷蓮教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好像是的吧！”梓陽也不是很確定，她是第一次看到冷麵無心的染羽會出手幫人。“我們進去看看！”
薈草堂，染羽以慣用的姿勢站在內堂，雙手環胸，腳勾起冷冷的看著那個要死的人。
“這傷勢在一般的藥店診治比較劃算啊。”這薈草堂的大夫也是奇怪，不僅不醫者父母心就算了，還送上門的生意不做，勸人到旁處診治。
“我就要在這裏診治，萬一到別的地方他死了怎麽辦！”染羽不以為意道。
“那也行，按規矩先付十兩銀子定金，其他另算。”大夫也不再多舌，直接說道。
染羽正要掏錢，看到梓陽進來了，先是一愣，隨即手上動作一轉，指著梓陽說：“人是幫你救的，你來付錢。” 這麽無賴的話從染羽嘴裏說出卻是一本正經，似乎沒有絲毫不妥。梓陽哭笑不得，問：“為什麽？”
染羽隻說了五個字：“三皇子的人”。
梓陽頓時眼睛亮了起來，仔細地打量起暗衛來。隻見他身上多處傷口，黑衫扯破了幾處。臉色雖然蒼白，生的卻極是俊秀，特別是一雙眼睛，竟是勾魂的桃花眼，可梓陽隻覺得這樣一雙眼生在暗衛身上，怎麽看怎麽不合適。暗衛絲毫不懼梓陽的打量，受了傷的他還翹著二郎腿，一搖一搖地，要不是手上明顯有血在流，梓陽都要懷疑他根本沒受傷。
這時，和外頭掌櫃的打完招呼的若黎也進前了，剛剛還吊兒郎當的暗衛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緊接著眼睛裏居然露出了諂媚之意。
梓陽回頭看了若黎一眼，若黎今個兒還是穿著白裳，袖口和領口繡了一圈兒鵝黃花紋。素淨的頭上插了一支玉簪，和一個金步搖。額前白玉抹額與眉間紅蓮花鈿相映成趣，杏眼下的灼灼風姿還是被一方白紗掩蓋。
難道說黎兒的美已經是麵紗遮不住的了？上回上街一趟有人送簪子，這回直接有人看她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了。梓陽覺得自己真相了，暗暗為子軒捏了一把汗。
若黎當然不知道梓陽在想什麽，她羞惱得瞪了他一眼，手帕往那人臉上一撲，毫不客氣地給他下了藥。
“你是三皇子的人？”梓陽雙眼發亮道，“這下他又要欠我一個人情了！”
後知後覺的暗衛好像發現了什麽，忙定了心神說道：“是的，小的當差兒的時候沒少聽見三皇子提起您的颯爽英姿，高風亮節呢。還常以結識了公子為人生一大快事呢！”暗衛不知想到了什麽，決定好好巴結梓陽。可惜，這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梓陽默。三皇子根本不認得她好麽，怎麽會提起她。再說了，她是女兒身。
若黎忍笑，連染羽都勾了一下唇。
不過也不怪暗衛，梓陽說的又欠一個人情，不是明擺著他兩相識嗎？不等暗衛反應過來，梓陽便問道：“三皇子他還好嗎？我許久不曾見他了呢！”
這下暗衛吃了定心丸，認定自己剛才沒說錯話了。“很好。要是知道您回來了，會更開心的。”
梓陽無力抹額，瞪了一眼花枝亂顫的若黎。
一直靜立一旁的奧大夫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道：“雖然這位小兄弟受的是輕傷，可是再不救治，血流不止也是會死的啊”。
暗衛兩眼一白險些暈過去。自己身上中了八道見骨的劍傷，左胸還被狠狠地踢了一腳，肋骨好像斷了，沒死算命大的了，大夫居然說是小傷。雖然自己毅力驚人不僅一聲不吭還談笑風生拍馬溜須，可這不代表自己不疼啊。暗衛正欲辯解，可是聽到梓陽的話他就真的暈過去了。
“恩，確實如此。隻是此等小傷還要勞煩奧大夫出手，我有些過意不去，診金就付二十兩吧。”梓陽一臉理應如此，你不接就是看不起我的表情對奧大夫說。奧大夫隻好接受了。
奧大夫看了一眼暗衛，鄙夷地說了一句：“這麽弱。”昏迷中的暗衛要是聽到，估計會轉醒了。奧大夫說的是實話，來他這兒診治外傷的，被打的缺胳膊兒少腿的還能自己跳過來，他還要扶著，還這麽快就暈了，確實是算弱的了。
梓陽問染羽怎麽回事，染羽死活不說，沒辦法，她隻好等到暗衛轉醒再問了，就陪著若黎上街轉悠去了。
話說這暗衛真不一般，奧大夫給他包紮到一半他就醒了，拚命捂著肚子就要走。奧大夫知道他是梓陽要問話的人，以為他要趁機逃走，死活不讓，還點了他的穴讓他乖乖坐著包紮，嫌他聒噪，甚至連啞穴也一並點了。
可憐的暗衛欲哭無淚，脹得就要拉身上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剛才的無心之舉觸怒了若黎，若黎給他下了瀉藥。等到包紮完，他覺得自己已經去了半條命，奧大夫大發慈悲解了他的穴，他二話沒說就奔去後院找茅房了。
可能是他流年不利，剛從茅房出來就衝撞了貴人被帶走了，梓陽回來還以為他是潛逃了，差點就要出動殷蓮教的追殺令去找他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