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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初聞詭廟事

  可是直到慶功宴結束,謝時鈺都沒有出現。


  薑曉神色卻仍保持平靜無波,壓下心中疑問,她先行告退走到大殿外去。


  舉行慶功宴的這日夜晚寧靜,月色明亮皎潔。


  薑曉停步在大殿不遠處,伸了伸懶腰,背後無琦正擔心著道:“公主,我們回淑玉院吧,這晚上太陰森,奴婢,奴婢怕護不住公主!”


  “無琦,你莫不是以為幾年武功是白學的?還有,”薑曉轉身看著無琦有些驚慌的模樣,眯眼道,“你的話忽然變多了,你心太急感覺不出來,我可是一清二楚。”


  無琦瞪大了杏仁眼,急忙搖頭否認,跪下辯解:“不是的,不是的!”


  “我知道你是喜歡謝時鈺的,可是,作為你的主子,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子好。”薑曉隔著白紗目光聚在無琦的臉上,無琦嚇得連連後退。


  她頓了頓,忽地想起:“這京城,最負盛名的,不會就是謝家獨子謝時鈺吧?”


  無琦忙點頭:“是,是的公主。”


  “那也無怪乎你們有點小心思,但是,是我的人,如果有二心,趁早還是滾了的好。”年少的薑曉氣盛,說話不留情麵餘地而決絕。


  無琦心知逃過一劫,馬不停蹄地磕頭:“是,無琦不敢有絲毫!”


  “不敢有什麽?”背後傳來聲音。


  是謝時鈺。


  薑曉回應道:“二心唄,謝公子,這不對嗎?”


  “嗯哼,可是二心也分什麽二心,公主,我說的對嗎?”


  薑曉回身,就望見綠草地中,幾尺開外的觀月亭中,隱約有一少年長身玉立在月光中,似乎麵如冠玉,目如朗星。


  “謝公子,你在做什麽?”


  “飲酒,怎麽,一起?”謝時鈺揚了揚嘴角。


  薑曉一聽是酒,頓時心情大好,提起裙擺就小碎步跑了過來:“我也要!”


  “公主會喝酒?”謝時鈺似笑非笑道。


  “我最喜歡大口飲酒,大口吃年糕了好吧!”薑曉從他身旁拿走一壇,寶貝地抱著摸了幾下,似乎未喝就已醉半分。


  謝時鈺抽搐了眉,似乎沒想到薑曉會這麽回答。


  半晌之後,薑曉麵前空了好幾壇酒。


  “嗝……咳咳。”


  她麵上紅潤盡顯,眼神渙散看著麵前不遠處無琦好像在跑過來的樣子,嘴角上揚,就昏了過去。


  此時謝時鈺飲酒的動作一停,湊到薑曉耳旁,試探道:“四公主?四公主?”


  薑曉沒反應。


  然後謝時鈺就看向前方站著的無琦,語調平淡:“你家公主醉了,快帶回去。”


  “奴婢,不,不行啊謝公子!皇上正朝這邊走過來了!好像,好像是哪個世家小姐去告訴陛下的!”無琦剛跑回來,緊張地都快跳起來了,“這可怎麽辦,這邊除了出草地沒有路可走啊謝公子?”


  謝時鈺皺眉,低頭看著薑曉,思忖了下問:“我知道還有條路,你背得動四公主嗎?”


  “回公子,公主從來不喜歡別人碰她,奴婢隻有給公主梳妝的時候才可以這麽做,如果背了公主的話,她會把我調走到浣衣局去的!”


  “所以,這就是你不背她的原因?”謝時鈺冷笑,“我還以為這麽精明的主子能有個好奴才呢,果然還是蠢材。”

  遠遠地,就瞧見皇帝的仗隊,一片明黃色,謝時鈺暗暗頭疼。


  “罷了,你不背,我背。”謝時鈺說著就背起薑曉。


  “誒不可啊謝公子,男女閨閣有防,公子……”無琦眼見勸說沒有用,而皇上的步輦離此不遠,再焦急也隻能趕忙跟上。


  ……


  在薑曉跟前晃悠了這麽多年卻成了一個騙子,知道事實的謝時鈺摸了摸鼻子。


  “你愛吃年糕的話,我現在叫人去再做幾盤?”


  薑曉竟然點了頭:“好。”


  不同做法的年糕端上來的時候,還不停冒著熱氣。


  她沒有動筷,而是把渙散的目光轉向謝時鈺,謝時鈺不明所以:“怎麽了,不想吃嗎?”


  “沒有,”她道,“隻是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說這次做些什麽,我要丟些什麽,我好有準備。”


  他拿起旁邊幹淨的毛巾擦了擦嘴:“什麽意思。”


  “如果不用的話我可以趁早滾了。”


  謝時鈺眸色暗了暗,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不行。”


  “那就是有事了?可以,技不如人沒辦法。”薑曉開始動筷子了,熟練地夾起一塊滑溜的與蟹燒的年糕,吸溜一口進嘴,滿足。


  “哇什麽東西!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耳旁傳來的聲音清脆,是阿慕。


  阿慕看到薑曉坐在這裏的時候,動作是一頓的,他疑惑的目光遞給謝時鈺,謝時鈺卻不理他,隻看著薑曉吃。


  算了,他覺得他現在過來就是來找虐的,要不還是溜走吧,阿慕想。


  “這座城可有異動?”謝時鈺問道。


  阿慕斂了神情,躬身道:“回主,過往這景鬩城最聞名之一就是神廟,據聞在這座廟求福很靈驗,而進來總有人從神廟祭祀後回來不明不白死去,現在整座神廟都已經處於快荒廢的狀態了。”


  “神廟?這跟你們的計劃有關係?”薑曉好笑道。


  “且聽我說,每到深夜,路過神廟的人都聽得見裏頭傳來的念佛聲,還伴隨著各種呢喃和敲擊木魚的聲音,好事膽大者打開大門卻什麽也沒有,而住在廟裏幾十年的老頭也說自己睡得好好的,還堅信神廟沒有鬧鬼,是那些死的人運氣不好。”


  薑曉和謝時鈺轉頭對上又別開,輕咳一聲,謝時鈺出聲道:“那些死的人可有異常?怎麽死的?”


  “都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一條明顯的紅印,可有一些人都是在眾人麵前死去的,根本沒有看見有人勒著死者,這不會真是有鬼吧。”


  一個身著青衣羽冠的公子走了過來,語氣嘲諷:“不可能,坊間傳言怎能信?你又不是三歲小孩,晚上睡不踏實要用話來騙。”


  “你是何人!”阿慕跳起,指著來人。


  “小小年紀,怎地如此沒有涵養,你父母呢?”青衣男子看了看阿慕伸出的手指,笑了笑。


  阿慕看此人嬉皮笑臉著揭人傷疤,不知多久沒被挑起的火突然燃起。


  薑曉率先出聲維護阿慕:“這裏似乎不是公子的臥房,這麽擅自闖入,還出言不遜,莫非就是有涵養?”

  “我當然沒說我有涵養,我隻是來說神廟一事罷了。”青衣男子倒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下,還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


  “阿慕,先聽他說,”薑曉看向阿慕的方向,對著青衣男子道,“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半吊子捉妖師也可以這麽折辱人了。”


  “誒!此話不對,什麽叫半吊子捉妖師?我可是整個景鬩城最著名的捉妖師翟遊辭,你不知道嗎?”翟遊辭一拍桌子,無視一邊清冷的謝時鈺,看著薑曉大歎道,“看來你不是這城裏的人,不若你怎會不知道我……”


  “再廢話就滾出去。”謝時鈺徒然打斷翟遊辭的話,話音中充滿不耐煩和冷漠。


  “我說你長得又不好看,幹什麽打擾我和姑娘講話,你算個幾啊?”翟遊辭改換叉著腰,朝易容過的謝時鈺一抬頭,以示挑釁。


  謝時鈺氣笑了:“這好像是我用銀子買下來的臥房,一個時辰三百兩,捉妖師,你有這麽多銀兩嗎?”


  翟遊辭頓時語塞,但隨即道:“捉妖之人,銀兩乃身外之物!”


  “行,你說,”阿慕哧笑道,“捉妖之人嘛,飯也不用吃的,來人,都端下去。”


  翟遊辭一尷尬,嘿嘿地笑道:“那個,那個,給我留份年糕也行啊。”


  “你這是多久沒吃飯了啊,我以為捉妖師不是半個修士嘛,應該是辟了穀的,哪會需要吃東西呢?我就說,哪裏有怪力亂神,八成是一堆老頭杜撰出來編在古籍裏嚇唬嚇唬人罷了。”


  薑曉製止住了阿慕:“切勿亂說話,翟遊辭是吧,沒有要交易就請離去。”


  翟遊辭隻好把事情交代個清楚:“是這樣的,神廟裏呢,其實是隻供奉了一座神佛的,那小子說的夜晚有異聲確實是真的,我之前收了錢去看看,因為百姓都說打開門是沒有東西的,所以我故意不去打開它,反之用輕功飛上了屋頂上。”


  “這,然後呢?你被守廟的老頭抓住打了一頓嗎?”阿慕問道。


  “都不是,廟是四間大院子合在一起的,所以中間是空的,我就看見,在木板精心鋪成的地上,全是手拿著木魚在敲的兵士!”翟遊辭輕聲道,“我當時是很驚慌的,那裏大概有幾百人,如果算上邊上靠山的,靠水的,還有七八間院子,可能有一千人!”


  “更嚇人的是,他們好像發現我了!還好我穿了夜行衣,遮住了麵孔,不然就算逃掉也可能被殺!”翟遊辭雙眼微睜,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薑曉低著頭若有所思,謝時鈺道:“是誰雇你去的?”


  “這個…我記性不太好,太怕了所以給忘了,嘿嘿……”翟遊辭衝薑曉笑笑,笑麵有些牽強,好像在掩飾什麽。


  謝時鈺拿起白玉石桌上放置了一會的竹葉茶,勾起了嘴角,詭異妖魅,語氣篤定而帶著淡淡嘲諷意味:“編謊話也不編得像點。”


  翟遊辭也笑了:“我可沒有編謊話,我從來都是說真話的,你不信也罷。”


  一旁薑曉抬頭望了望代表謝時鈺顏色的方向,又看了看翟遊辭青色的方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如同銀鈴敲擊一般,清脆而悠揚。


  “你們跟我來,”薑曉笑得更開心了,跳下石凳雀躍道,“我帶你們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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