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疑心

  三人對彭元的審問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按照彭元所說，乃是大皇子被其撞了一下後縱奴行凶，將其手臂打折，令其懷恨在心，最終發生了日前在皇宮門前的行刺之事。


  蘇姀與穆翀都沒有對彭元所說的話進行質疑，而是選擇先暫停審問，讓彭元去睡一覺，畢竟彭元剛剛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回來，又遭受這種精神上的折磨，身體很容易吃不消。


  得到第一次的審問結果，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鴻軒、穆翀與蘇姀三人在內審問之時，陸津與五皇子等人在門外都是可以聽見的，因此當他們出來後也不用再多複述一遍。


  隻是無論是哪一方都是心情沉重，因為今日在彭元口中聽到的大皇子與他們平日中見到的簡直讓他們懷疑是兩個人。


  而相比之下，一早就見過大皇子，從他的口中先聽到一部分講述的蘇姀與穆翀的心情卻與他們完全不同。


  他們兩人皆是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疑惑。


  依照大皇子所言，是彭元偷了他的錢袋，又逃跑，這才惹怒了大皇子的侍衛而被打了一頓，但是大皇子卻沒有說護衛將彭元的胳膊打折了。


  但是在彭元的口中，並沒有提到他偷人錢財之事。


  兩人的說辭就在這彭元究竟為何被打一事上出現了不一致。


  其實蘇姀與穆翀兩人自大皇子府出來後，曾出現過另一個疑惑。


  那就是他們都覺得大皇子因為彭元偷錢逃跑一事縱容護衛將其打傷，這種行為顯然是有些霸道了，依照大皇子平日的為人，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另一個讓二人疑惑的地方就是，為何大皇子一開始是想將彭元送交官府，卻在打了他一頓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隨人二人心中都在想著這件事，但無論是蘇姀還是穆翀都非常有默契的誰都沒有提起這件事。


  “五皇子殿下呢？”


  韋元明是提前出來的，他出來便去吩咐了人備了茶水，此刻當眾人都回到正廳之中後卻發現五皇子不在廳中。


  聽到韋元明的聲音，眾人這才想起來今日五皇子也來了大理寺，還同他們一起去見了彭元。


  此事聽見韋元明的話皆是看了一眼四周，的確不見五皇子劉元裕的身影。


  江鴻軒皺著眉頭看向一邊的衙役，問道：“可有看見五皇子殿下？”


  那衙役恭敬道：“回大人，五皇子殿下並沒有隨著幾位大人一同出來。”


  聞言，所有人都是麵露驚訝，這五皇子竟然沒有一同出來，而是留在了大牢裏。他要做什麽？

  這時，穆翀轉頭看了正好也向他看過來的陸津一眼，而另一邊的陸津與穆翀視線交匯，兩人之間的默契讓他瞬間就明白穆翀的意思。


  “我回去大牢看看吧。”陸津轉身就要走。


  就在他轉身正要走出正廳之際，就見兩道身影進來，正是五皇子劉元裕和一名衙役。


  看著被衙役送回來的五皇子，眾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驚訝之色，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現出一個問題，這是發生了什麽？

  隻見五皇子一改剛剛來時的錦衣公子模樣，此時的他身上的錦衣的袖子不知道怎麽壞了一隻，而他的身上也都是汙漬，臉上也是充滿了恐懼之色。


  江鴻軒的臉色已經非現場難看了，他看著跟在五皇子身後的那名衙役沉聲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麽？”


  就在說話的功夫，韋元明已經揮手示意下人為五皇子整理身上。


  聽到江鴻軒的問話，那衙役看了一眼五皇子，然後苦著臉無奈道：“大人，剛剛五皇子殿下在您走後便過來稱想見彭元，屬下便將牢門打開後就走了，等到屬下再次回來之時殿下就已經是這幅樣子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的異常奇怪，看向五皇子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蘇姀也是一眼，誰能想到堂堂一介皇子，竟然在大理寺大牢之中被已經關押的犯人給欺負了。更何況幾人都是一同進去的，這五皇子怎麽像個小孩一樣自己到處亂跑？

  聽到衙役的話，江鴻軒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這五皇子若是真的在他的大理寺有個三長兩短，隻怕自己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雖說五皇子生母身份低微，但他現在卻是記在皇後名下的，算是半個嫡皇子，而且康平帝才剛剛為五皇子和蘇家二姑娘賜婚，可見康平帝也並非完全不在意這個兒子的。


  此時的江鴻軒心中既有怒氣又有慶幸，還好五皇子並沒有出事，若是真的在他這大理寺大牢之中出了事，就算康平帝能放過他，隻怕此事也要成為天下笑柄。


  堂堂一個皇子被已經看押在獄中的犯人欺負了，何其荒唐！


  “殿下，您怎麽會.……”江鴻軒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劉元裕的臉上雖然還有驚恐之色，但情緒已經平靜，“方才見江大人和穆將軍以及蘇姑娘審完那彭元，我想親自再去見一見此人，可是誰成想讓獄卒將門打開後便被這彭元撲了上來.……”


  “江大人，這彭元根本就是窮凶極惡之徒，若說行刺大皇子之前是不知大皇子身份，那如今他人已經身在牢中竟然還敢行刺五皇子殿下，此人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韋元明邊說還邊看向站在穆翀身邊的蘇姀，那眼神之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控訴蘇姀之前的言行。


  “夠了！先帶殿下去更衣。”江鴻軒道，然後看向蘇姀與穆翀，“二位，今日邊先審到這裏，這彭元的話也不盡可信，改日還需再審。”


  蘇姀完全沒有理會韋元明那副刻薄的嘴臉，隻是隨著穆翀對著江鴻軒點了點頭，隨後二人便告辭離開了大理寺。


  他們一走，陸津自然也不會多留，也向江鴻軒告辭一聲後隨著穆翀離開了。


  眼看著穆翀三人離開，五皇子也被衙役帶去更衣，江鴻軒這才做到了椅子之上，合上雙眼， 用手揉著眉心，一副累極了的模樣。


  而與江鴻軒狀態完全不同的是韋元明，他卻是走到江鴻軒身邊，繼續道：“大人，您說這皇上先是派了穆將軍來大理寺任少卿，後是派了這蘇姀來大理寺協理查案，這是何意？”


  聞言，江鴻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以為陛下此舉何意？”


  韋元明將茶水端到江鴻軒的手邊，低聲道：“下官以為陛下這是不信任咱們大理寺，畢竟先前出了朱盟那一檔子事.……”


  韋元明的話點到為止，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是即便韋元明並沒有說完，江鴻軒也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之前蔡琮一案之時，那劉勝先是告到了大理寺，被當時的大理寺少卿朱盟趕了出去，後來此事鬧大，朱盟被指與蔡家勾結，官官相護，一同被判。


  韋元明的意思就是康平帝因為此事而懷疑大理寺，懷疑身為大理寺卿的江鴻軒是否對此事真的毫不知情。


  正是因為康平帝對江鴻軒的不信任，這才先後將穆翀和蘇姀都送到了大理寺來限製他的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