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為了什麽
在聽到蘇姀的話時，江鴻軒的臉色也是沉了下去，他雖然也是不讚成韋元明要刑訊逼供的做法，但更加反感蘇姀這樣用康平帝來壓人。
“蘇大人若是有什麽妙計不妨說出來，若是不能想出更好的辦法還請不要妨礙大理寺辦案，若是真的因為蘇大人耽誤了大理寺辦案，就算蘇大人不去，本官也是要到陛下跟前好好說道一番！”
江鴻軒這話說的可謂是很重了，半點沒有給蘇姀留情麵。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蘇姀的身上，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幫腔。
蘇姀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太多的變化，目光淡淡地掃過對麵的所有人。
雖然她此前也聽說過這江鴻軒的為人耿直，卻也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當下聽到他的話心中就已經生氣了怒火，但還是極力壓製，“江大人，不知下官此前所說可有一句不妥？”
似是沒有想到蘇姀會反問回來，江鴻軒明顯愣了一下，腦中回想剛才蘇姀所說的話，確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見江鴻軒不說話，蘇姀冷笑一聲，從椅子上起身，麵對所有人，視線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道：“我不知道大理寺辦案的習慣是怎樣的，也不知道江大人和韋寺丞對我的不滿是從何而來？是因為我的身份嗎？因為我憑借一介女子的身份坐到了禦前製誥的位置？”
沒有人回答，蘇姀也不打算聽他們的回答，而是看著江鴻軒，繼續道：“昨日早朝之上江大人對陛下所言，句句皆是對我身為一個鄉下來的庶女為官的不滿，但江大人莫忘了，偏偏是我這一介出身於鄉下的庶女為陛下、為大梁解決了高淩郡的凍災，敢問江大人可有更好的治災良策？若是沒有，你憑什麽質疑我？”
此時的蘇姀已經一改平日裏柔弱的模樣，那張秀氣的麵龐上神色堅定，說出來的話也是擲地有聲，她又看向韋元明，“再說回此案，也許韋寺丞又信心在重刑的折磨之下彭元會招供，但是韋寺丞又如何保證他所說是真，結案後將此案公之於眾之時又如何堵住稱大理寺悠悠眾口說自己沒有嚴刑逼供？”
大廳之中依舊是沒有人再說話，的確，他們不能否定蘇姀的話。
蘇姀坐到禦前製誥這個位置完全是憑借自己，而大理寺在此之前也確實沒有嚴刑逼供的做法，隻不過是這彭元以裝瘋來逃避審問實在是讓人束手無策。
空氣中的寂靜持續了半晌，直到一直未曾說話的穆翀開口才被打破著沉重的氣氛，“彭元裝瘋一事就交給本將。”
聞言，所有人都看向穆翀，江鴻軒努力忘記剛剛的事，有些不自然的問道：“穆將軍有辦法？”
穆翀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起身走到依然站在原地的蘇姀麵前，在距離她兩步的地方停下，注視著蘇姀那因為不忿而有些發紅的麵頰，沉聲道：“本將可以保證，不會嚴刑逼供，但不能避免使用一些手段。”
蘇姀也沒想到穆翀會突然過來，兩人隻見這麽近的距離已經讓她產生了一種不適的壓迫感，穆翀雖然並不像吳宗那般殺氣外露，但是他那內斂的氣勢卻依然駭人。
但即便如此，蘇姀也不知為何，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一般，半分移動不得，視線也不由自主地迎上了穆翀那雙漆黑的眸子，在聽到穆翀的話時，也由不得她多做思考，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頭。
見蘇姀點頭，穆翀轉身看向江鴻軒，道：“江大人，此事就交給本將。現下彭元是裝瘋一事蘇大人也要回宮向陛下稟明，本將與蘇大人就先行告辭。”
“好好好。”江鴻軒巴不得蘇姀趕緊離開。
他為官多年，如今卻被一個小姑娘質問到啞口無言，簡直是丟盡了臉麵。
直到出了大理寺，蘇姀的腦子才轉過彎來，她看向穆翀問道：“你要怎麽做？”
“你不相信我？”穆翀看向蘇姀。
“這.……”蘇姀有些遲疑，她倒不是完全不相信穆翀，但是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可用。
穆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蘇姀還是放心不下，“我既已向你保證，便不會食言，不過就是讓彭元不再裝瘋，還用不上什麽酷刑。”
聞言，蘇姀更加好奇了，“穆將軍有什麽辦法？”
“明日你再來大理寺就知道了，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宮去向陛下稟明吧。”穆翀並沒有直接告訴蘇姀。
見穆翀這麽說，蘇姀也不再追問，穆翀應該不至於會騙自己。加上她的確是需要向康平帝稟明此事，便不再耽擱，轉身上了馬車就朝著皇宮而去。
站在原地看著馬車遠去，穆翀眼中神色變換，他還從沒見過蘇姀像今日這個樣子。
當初即便是被蘇家坑進刑部大牢命在旦夕，也不見她說一句委屈，卻沒想到今日在大理寺江鴻軒和韋元明不過是譏諷了幾句就將她激怒了。
“看什麽呢？”
身後傳來陸津的聲音，穆翀從思緒中出來，轉身看向陸津還有跟在後麵的葉漪，“你們怎麽出來了？”
聞言，陸津聳了聳肩，道：“你都走了我們留在裏麵做什麽，看那江鴻軒和韋元明的白眼嗎？”
說著，他話鋒一轉，道：“你今日這是為那野丫頭解圍？”
他可從來不知道穆翀還會如此這般助人為樂。
穆翀沒有說話，這在陸津的眼中就相當於是默認了。
確定了這一點，陸津顯得有些興奮，“本小侯爺可從來沒有見你幾次三番幫過什麽人，你這又是救人性命，又是幫人解圍，不僅僅是為了讓她幫我們在宮中打探的緣故吧。”
一直跟在陸津身後的葉漪聽到這話，也不禁側目看來，她跟著穆翀這麽久，也從沒見過他什麽時候這麽熱心過。
然而，另兩人都有些失望的是穆翀並沒有任何回應，而是轉身翻身上馬，竟直接駕馬走了，留下陸津二人麵麵相覷。
穆翀直接朝著將軍府而去，他並沒有騎得太快，而是走出一段距離後就慢了下來，任由馬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
他的腦海中還回蕩著陸津的話，不僅是因為想讓她幫自己打探消息吧。
那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