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裝瘋
鳳陽宮中，惠貴妃看著自己派去傳自己兒子入宮卻獨自一人回來的小宮女，沉聲問道：“三皇子呢？”
那小宮女自知辦事不力，一入鳳陽宮就跪在了地上，此時聽到惠貴妃的問話更是整個人伏了下去，身體顫抖地道：“回稟貴妃娘娘，三皇子他不在府上。”
聞言，惠貴妃帶妹緊皺，這個時候，人跑到哪去了？
“胡鬧！”惠貴妃厲聲喝道，“這個時候還到處惹是生非，他這是嫌那些老家夥彈劾的少嗎！”
惠貴妃此時那張明豔的臉上已經滿是怒氣，她瞥了一眼伏身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小宮女，道：“自己去夏玉那 領罰。”
聞言，那小宮女竟一下子哭了出來，卻還是聲音顫抖的應聲：“是。”
惠貴妃麵露嫌棄的看了一眼小宮女，“還不退下，別在本宮跟前礙眼，晦氣！”
這話一出，那小宮女立刻噤聲，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連忙從地上起身退了出去。
待周圍終於安靜下來，惠貴妃躺在殿中的貴妃椅上，陷入沉思。
她是相信自己的兒子的，三皇子劉元承雖然行事荒唐，卻也知道分寸，應是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但若不是他，還能有誰呢？
按照夏玉所說，不是夏文彬做的，雖然惠貴妃嘴上不願意承認，但她心中是相信的，既然夏玉說了沒有，那便是沒有。
如此一來.……
惠貴妃眸色微寒，是誰想要陷害他們母子？
她雖不說有多聰明，但這點心思還是有的，劉元衡出事，所有人都會懷疑到他們母子的頭上來。
雖然康平帝如今還沒說什麽，但趙太後今日的態度顯然是與那楊婕妤一樣在心中認定了是他們母子所為。
究竟是誰，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陷害他們母子！
蘇姀自從宮中出來，就直奔大理寺而去。
今早出門前，葉漪也是一同出門的，隻不過蘇姀是去了皇宮，葉漪是去了大理寺。
穆翀今日要讓葉漪來看一看這個彭元究竟還有沒有救。
此時葉漪應是正在大理寺給彭元醫治，她現在過去正好能趕上。
想到這個，蘇姀也不耽誤，出了皇宮就徑直去了大理寺。
正如蘇姀所料，她到的時機剛好，進去時葉漪剛剛給彭元看完診。
此時的大理寺廳中，大理寺卿江鴻軒，少卿穆翀，寺丞韋元明 ，宣武侯陸津，加上一個剛剛趕到、代表康平帝而來的禦前製誥蘇姀，所有人都看著剛剛出來的葉漪。
隻見葉漪雖以輕紗遮麵，但她黛眉緊皺，那雙淺藍色的眸子也是流露著鄭重之色。
她走到眾人麵前，鄭重地說出了一句讓在座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話。
“人是裝的！”
空氣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雙眼，嘴巴微張。
半晌，還是陸津最先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問：“葉漪，你可看準了？”
聞言，葉漪瞥了他一眼，一雙淡藍的的眸子露出不屑的神情，道：“我不會出錯！”
感受到葉漪的鄙視，陸津有些訕訕地閉了嘴。
沒錯，葉漪不會出錯的。
這時，江鴻軒忽然大笑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邊好辦了，隻要人沒瘋，就不怕他不老實交待！”
聞言，葉漪搖搖頭，語氣凝重，“隻怕不會這麽容易。”
“怎麽回事？”蘇姀問。
葉漪看向蘇姀，道：“他還在裝瘋。”
“還在裝瘋？”江鴻軒有些不解，“這是何意？他不承認？”
葉漪點點頭，道：“鑒別一個人是否真的神智失常我有自己的方法， 我斷定他是裝的之事我的結論，但是他還在裝瘋的狀態，無論我怎麽說，都沒有放棄。”
語畢，廳中又是一陣沉默。
竟然碰上了個這樣的硬骨頭！
昨日此人在京衛指揮司都已經被折磨的險些丟了性命，硬是沒有露出半點馬腳，如今到了大理寺隻怕也不會輕易張口。
若她一直裝瘋，隻怕也是什麽都審不出來。
“用刑吧！”說話的是韋元明，隻見他麵露凶色，“隻要留他一條命，重刑之下，不怕他不開口！”
“不可！”蘇姀突然出言阻止。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蘇姀，陸津問道：“有何不可，他若是一直這樣裝下去，此案豈不是陷入了死胡同？”
突然被所有人盯著，蘇姀就竟有些不自在，她的視線環視了眾人一圈，最後停在了穆翀的臉上，定了定神，道：“也許重刑之下這彭元會不再繼續裝下去，但是不要忘了，重刑之下必有冤案！我們要查的是真相，而不僅僅是一個結果！若審案皆嚴刑逼供，那這案子審的還有什麽意義？”
“那蘇大人可有什麽辦法？”江鴻軒問道。
蘇姀沉默了，她也沒有辦法。
見狀，韋元明嗤笑一聲，“既然蘇大人也沒有別的辦法，那就不要插手。”
他這話裏話外都透露著輕蔑，顯然是對蘇姀來大理寺極為不滿。
雖然江鴻軒的心中多少也是有些看不起蘇姀的，但蘇姀畢竟是康平帝禦前的人，他身為大理寺卿自然不能顯露出來。
隻是韋元明就沒有江鴻軒這麽多顧忌了，當初穆翀來大理寺任少卿，他就在江鴻軒麵前沒少說穆翀的不是，如今蘇姀一個女子也來插手大理寺的事，他自然更是不滿。
聽到韋元明這話，蘇姀心中也是不悅，此人看著高大，心眼倒是極小！
“韋寺丞此言差矣，本官乃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大理寺協同辦理此案，若是不插手，又該如何想陛下交代？還是說韋寺丞覺得陛下此行是多此一舉，多管閑事？”
蘇姀本不想將康平帝搬出來壓人，但無奈若不這麽說的話就要被趕出去了。
蘇姀自然知道，自己一介女子被康平帝派到這裏參與此案，大理寺之人定不會服氣，那江鴻軒雖然不說，但早在昨日傳達康平帝的口諭隻是蘇姀就看出了他心中也是對康平帝此舉有意見的。
如今這個韋元明更是直接說了出來，蘇姀隻能將康平帝搬出來壓人了。
聽到蘇姀這話，原本還麵露不屑的韋元明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了一下，想說什麽卻還是沒有說出口，悻悻地閉了嘴。
他還能說什麽，蘇姀的確是康平帝派來的，若是他在說什麽，說不定這女子還會入宮去告他一個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