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大清洗（上）
得知李世民要召見自己，李恪扭頭對程懷亮使了個眼色。
程懷亮默默點頭，隨後對李恪拱拱手。
李泰見狀臉上帶著輕笑上前詢問。
“三哥，你和程駙馬是什麽眼色呢？”
“莫非你們還有其他事情？”
李恪聞言也輕笑著說道：“四弟，看來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方才我和程將軍說定了要去左金吾衛府看看千牛衛們審查的情況如何。”
“但是有父皇的旨意，那就不必去了。”
“父有令，兒莫敢不從！”
“四弟你說對嗎？”
李泰連忙對著皇宮方向拱手說道：“三哥所言極是。”
“父皇之令，我等做兒子的真能不從？”
“三哥時候不早了，我們快些和太子入宮覲見陛下吧！”
見李泰轉移話題，李恪也不再多言。
一旁的李承乾臉色凝重，對著兩人揮揮手。
“速速隨孤入宮拜見父皇吧！”
不多時，李承乾便帶著李恪和李泰到了皇宮外麵。
李承乾對著值守的監門衛兵士揮揮手。
眾兵將看到李承乾的車駕後連忙退下放他們入宮。
然而李承乾剛剛入宮便看到一名熟識的小宦官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不等李承乾多想。
便看到王德迎了上來。
“三位殿下，陛下還在武德殿等候呢！”
“還請三位殿下乘太子車駕速速前往武德殿。”
李承乾聞言點點頭，目光從王德身上收回。
但是當他再去看那名熟識的小宦官時，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李承乾皺起眉頭，在王德的催促下示意心腹駕車前往武德殿。
李承乾的這些動作和神情被李恪盡收眼底。
李恪望向李承乾目光停留的地方，隻看到幾名衛士鐵壁般的身軀。
李恪收回目光，看向一旁跟著車駕小跑的王德。
沒等李恪開口。
一旁的李泰便已經開口問道：“王大監。父皇今日心情如何？”
“派你前來迎接我等，可是父皇等的急了？”
說話間，李泰的目光看向李承乾和李恪。
“太子，父皇不會因為我們到的遲了些生氣吧？”
李承乾扭頭看向李泰。
正準備出言，卻被王德搶白。
“順平郡王放心吧，陛下的心情還算不錯。”
“不會因為此等小事生氣的。”
言畢，王德的目光和李恪的目光有了一個短暫的對撞。
而隻是一個眼色的對撞，李恪就心中大驚。
因為王德方才有意規避自己的目光。
並且是刻意規避的動作相當明顯。
瞬間，李恪在腦中飛速思索起來。
王德和自己的關係還算可以。
之前幾次大事裏自己被召見，他也都提前向自己透露了一二情況。
但是這次王德明明說了沒有什麽大事。
可為何不敢和自己對視。
忽然間，李恪眼中爆出精光。
方才王德說“陛下.……不會因為此等小事生氣的。”
明明王德隻需說陛下心情不錯即可。
為何還要再填這一句。
加上他說話後故意躲避自己的目光。
李世民是“不會因為此等小事生氣的。”
那他是不是在暗示，李世民如今生氣了！
想到此處，李恪再度看向王德。
王德卻目視前方絲毫不側目。
“殿下到了！”
李承乾看著不遠處的武德殿，快步從車駕上走下。
李恪和李泰也跟著走下。
王德恭敬地引著三人向武德殿走去。
殿外的衛士們見狀紛紛行禮。
不多時，他們便到了武德殿前。
殿外的千牛備身拱手上前收了三人的裝飾性佩劍。
就在三人準備在殿外等候李世民召見時。
王德卻示意三人直接入殿。
“三位殿下，陛下有旨意，可直接入殿拜見！”
李恪等人聞言跟著王德走入殿中。
一進入武德殿。
李恪便察覺到氣氛的怪異。
李恪等人上前一步對著李世民拱手行禮。
卻發現李世民沒有理會三人，自顧自得審閱著奏章。
這下李承乾和李泰也察覺到情況不對。
李承乾扭頭看了李恪一眼。
李恪察覺到了目光卻繼續低著頭沒有理會。
李泰則是默默看來一眼李世民。
隨後李承乾和李泰不約而同地看向王德。
王德此時弓著身子繼續向李世民做拱手行禮的姿態。
這下李承乾和李泰都慌了。
這明顯不是王德說的心情不錯啊！
李承乾和李泰此刻也不敢亂看，隻得向李恪一眼低頭不語。
在殿中侍衛的千牛備身們更是嚴守規製，挺著身上目視前方。
整個武德殿內隻有李世民不是翻動奏章的聲音。
李恪能夠明顯察覺到李承乾和李泰的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但不用想也隻知道，兩人呼吸沉重的原因不同。
李恪倒是不怎麽緊張。
在發覺了王德的暗示後。
自己已經頭腦風暴過了。
按照牛進達方才透露的情況看。
自己作為發明了火藥又第一時間上交給朝廷的人。
誰都知道自己會調配火藥。
用火藥爆炸引火無疑是自投羅網。
泄露火藥配方或者製作火藥故意襲擊李泰完全是弊大於利。
而且自己又救下李泰一命。
就算到最後要追究自己的責任。
責罰最多也就是罰俸或免職。
對自己的直接懲罰不會太眾。
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自己在左金吾衛府衙中的勢力。
以及自己對神機司絕對的控製力。
“跪下！”
寂靜的大殿中忽然傳來李世民輕輕的一句話。
反應過來的李承乾和李泰直接跪在地上。
聽到“噗通”的跪地聲。
李世民也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然後他便看到了胸脯起伏不定的長子和四子。
而三子李恪看了起來倒是較為鎮定。
看了一眼後，李世民再度開始看起了奏章。
聽到翻閱紙張的“唰唰”聲。
李承乾和李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此時，厚底軍靴踩在地磚的聲音由遠及近傳入李恪的耳中。
隨著軍靴站定，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
“臣輔國大將軍劉弘基拜見陛下。”
“啟稟陛下，臣已經指揮兵將和東宮六衛率換防！”
“太子妃和皇孫已經安撫好。”
“太子太師魏征已經到達東宮指揮眾屬官繼續處理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