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密羅堂的紅袍殺手
時間如白馬過隙,一晃已經是晌午之後。
??墨小白正要出門去一趟柳府,有些事要問問陸狐狸,沒想到踏出門口時。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飄了過來,未見其人先聲奪人,聽這聲音想必也是一位美人胚子,歡快道:“小白哥哥,夭夭姐姐,鳳鳴回來了。”
??墨小白身子一震,這聲音太過熟悉了,瘋老頭的話果然沒騙他,說來就來。
??凃夭夭猛然一怔掠出,看見紮著道士頭的稚女,頓時呼吸一窒,眼圈通紅,這一刻揪著的心總算釋懷了。
??見得一襲青綠襦裙的小女孩腳下輕盈,跟著一隻鬆鼠後麵小跑著,裙擺隨風飄搖,烏黑靚麗的大眼睛見著來人,腳下頓時一停,眨著大眼笑著笑著就哭了,然後撲了出去。
??“夭夭姐姐,嗚嗚……”
??凃夭夭上前把她抱在懷裏,用手拍拍她的背,安撫道:“沒事了,回來就好了。”
??嗚嗚……二白頗為興奮的叫著,一下子竄到墨小白的肩頭動來動去,不停的擺動毛絨的尾巴,他看著一人頗為驚訝的說道。
??“破憨憨!”
??那人頷首,心說沒錯就是貧道,笑道:“墨某某!”
??稚女哭的梨花帶雨,趴在凃夭夭的肩頭,聽到熟悉的聲音,小手抹了一把淚花,一抬頭看見墨小白,撅著小嘴哽咽道。
??“小白哥哥。”
??血袍少年笑著上前抱在懷裏,伸手擦拭小女孩眼角的濕潤,沒想到“鬼陽城”一別,擔心了這麽久總算見到了,看著她久久不說話。
??謝鳳鳴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抱著他的脖子,趴在肩頭,凃夭夭站在墨小白的背後,輕撫她的頭心疼壞了。
??破道人一看小女孩就來氣,抱怨道:“小丫頭一醒來就說要找小白哥哥、夭夭姐姐,我問他叫什麽名字,她也悶頭不說,一個勁的跟我鬧。”
??“我一聽叫小白哥哥的就不是什麽好人,一打聽果不其然,名聲可不怎麽樣,怎麽地,貧道看著像壞人?”
??謝鳳鳴聽這道士說小白哥哥的壞話,嘟囔道:“小白哥哥,才不是壞人。”
??凃夭夭捏著她的鼻子,被她嬉笑的推開。
??墨小白笑了笑,心說還是鳳鳴懂我啊,問道:“怎麽回事?說說經過。”
??破道人神秘一笑,說道:“昨天與你分離之後,我去飽餐了一頓,隨後去往“摘風樓”的途中,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看見了貓?”墨小白隨口一說。
??“咦,你怎麽知道?”破道人見他笑笑沒有搭話的意思,繼續道。
??“我瞧見好大的幾隻黑貓正在偷孩子呢,眼瞳泛著幽綠色,著實怪異的很,也不知怎麽得,那孩子不哭也不鬧,我就跟著它,不知不覺中到了一處“亂墳崗”,黑貓停在了一塊墓碑前,竟然俯首作揖,你說奇不奇怪?”
??“為了一探究竟,我把那孩子給劫了,一揮手把墳頭給掘了,打開棺槨一看,驚著了,我還以為這小丫頭是什麽絕世大魔,在修煉邪門術法,便要出手鎮壓,墨某某,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正義感滿滿的。”
??“然後我發現不對勁,這小丫頭呼吸很弱,還是一個凡人,還好她的體內有一股青氣蘊養著,又遇到貧道,不然就沒命了,後來就把她和小妖獸,以及那個孩子帶走了。”
??墨小白屏蔽不必要的話,問道:“所以說那個棺蓋是你蓋上的?”
??“棺蓋?”破道人有些糊塗了,鬱悶道:“我哪有時間蓋啊,周邊有很強的氣息波動,帶著人就跑了,沒心思管了。”
??墨小白眉頭微皺,漸漸地陷入沉思,喃喃道:“嘶,那又是誰呢,既然棺槨裏沒有其他屍骨,為何還要蓋上,是多此一舉?還是另有意圖?”
??破道人打斷他說:“這有什麽好想的,想不通的事多了去了,難道都要想想,別這麽累麽,來喝口酒壓壓驚。”
??“你獨飲吧!”
??墨小白心想破憨憨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麻婆子”為何會死而複生,或許根本沒死,行為舉止像極了貓,總之這事透著古怪,如今“麻婆子”已死,說再多也是無意,見他拿起腰間的酒葫蘆喝了兩口,推給他,擺手道。
??“等會準備去哪?”
??“我沒什麽事,到處瞎晃悠,你有事?”破道人樂的徑自獨飲,放下酒葫蘆,問道。
??“短短幾日,回到“落梅古鎮”就沒安生過,如今鳳鳴也回來,要不要晚上坐一起聚聚。”
??墨小白嘴角勾起邪魅一笑,道:“順便幫我一個小忙!”
??“知我者墨某某也,我就好這一口。”
??破道人好奇道:“什麽樣的小忙?違背道德底線我可不幹。”
??“不至於,揍人而已。”
??墨小白啞然失笑,心說你還有道德底線呢,然後神秘一笑。
??“揍人?”
??破道人嘿嘿一笑道:“嗯,這個活好幹。”
??兩人說完話默然無語,墨小白發現趴在肩頭的謝鳳鳴呼吸勻稱,已經睡著了,忽然自己也想睡會,然後對著花兩生招手。
??花和尚見狀有些木然,張著嘴,指著自己似乎在說叫我麽?
??血袍少年點頭,他納悶地走過來,心說叫小僧能有什麽事?
??墨小白撇過頭看著破道人,說:“不必留手,不過別傷著筋骨。”
??破道人眼神一瞟,掃了兩眼花和尚,笑道:“好說好說,江湖的毒打麽,貧道懂的。”
??血袍少年猛然睜大眼,向他豎起大拇哥,心說你懂的挺多啊,想來沒找錯人。
??一頭霧水的花和尚看見這兩人狼狽為奸的賤相,突然覺得背後涼嗖嗖的,蒙在鼓裏的花和尚才走到跟前,就被一個陌生的道士抓著肩膀提走了。
??玉麵小僧徒留落寞的眼神,嚷嚷道:“哎,哎,出家人動口不動手,你誰啊,你鬆開,嘶……有話好好說別動粗,都是修道之人這不合適。”
??破道人提著花和尚,淡淡道:“別急,很快你就會記住貧道了。”
??竹餘看著花兩生被人提走,卻掙脫不開,可見這青年道士不簡單,眼神驚愕道:“和尚,你……玩的愉快。”
??“你也下的去手?”凃夭夭暗暗偷著樂,轉到身前,背著手說道。
??“下不了手啊!”
??墨小白心裏平靜的很,輕笑道:“所以找這破憨憨好好揍一頓,他的實戰經驗太少了,有手段使不出來,需要有人打磨一番,這麽說一頓是不夠的,想來他得多待些時日了。”
??一旁的竹餘身子猛然一哆嗦,弱弱地問一句:“二哥,你不會也這麽對我吧!”
??“你?不需要我操心,屆時有人會下手的,別怕就行!”墨小白撇過頭笑了笑,眼神哀傷,安慰道。
??竹餘嘴角一抽抽,想到了“鎮獄塔”的老前輩,小腿肚直打擺,頓時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落荒而逃,後槽牙打顫,道。
??“我忽然有點不舒服,你們聊。”
??“本姑娘是看出來了。”凃夭夭小聲的笑岔了氣,心說是哪位前輩讓他聞之喪膽,說道。
??“你嘴上說下不了手,心是真的黑。”
??“睡覺去嘍。”
??墨小白看著她眯起的清明眸子,忍不住捏了一下凃夭夭的臉,轉身離去,她則是瞪了一眼,又笑了。
??隨後躺在草垛上,謝鳳鳴枕在他的胳膊上熟睡,二白出奇的老實盤在他的肚子上起伏,他閉上眼漸漸地也睡著了,自從踏入江湖起,好好睡上一個安穩覺也沒幾次。
??凃夭夭哪也沒去,盤腿坐在一旁閉目調息。
??————
??檀香縈繞,茶香淡雅。
??陸招繹看著的俊美男子,沒有好臉色,早晚有一天會打一架,了斷當年的因果,冷哼道:“你找我什麽事?”
??“我答應你的事,十幾年前就做了,你陸家的人情已經還了。”荼折空猛灌一口茶,大呼過癮,卻指著他微怒道。
??“還有你這是什麽臉色,要不是看在陸算子的麵子上,老子一巴掌讓你口噴血蓮花。”
??“你的人情?在陸招繹眼裏算個屁。”
??陸招繹可沒給他好臉色,不耐煩道:“有事說事,別給我擺架子,我不吃這套。”
??“這可是你說的。”荼折空找錯了對象,頓時吃了憋,不怒反笑。
??“也好,我看著你也不得勁,這小子我帶走了,過幾日就走,不過我身無分文,你得意思意思。”
??裴糊一襲淺藍長袍,耷拉著長發,桃花劍匣當做枕頭,張著嘴躺在軟墊上,聽著聽著覺的無趣,竟然睡著了,還能聽到磨牙的聲音。
??“你缺錢關我什麽事。”陸招繹皺眉,心說你會不知劍魔荼折空橫空出世,會掀起多大的風雨?你究竟意欲何為?
??“再說了,荼折空明麵上已經是個死人了,世間再無劍魔這個人?你現身江湖豈不是要毀了家父。”
??“我若是去那個地方呢!”荼折空神秘道。
??“你放寬心,在去到那裏之前,我的身份不會暴露,至於以後的事就不好說了。”
??“你要去“亡徒命地”?”
??陸招繹一怔,疑惑道:“你去那做什麽,這次踏入江湖意欲何為,這些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不過他日我與你必有一戰。”
??“很好,記住你的話,隨時等你拔刀。”荼折空不置可否,起身踢了兩下睡死的裴糊,憤懣道。
??“喂喂……起來啦,走哪躺哪,倒頭就睡,地牢裏睡了十幾年了還沒睡夠……桃花劍魔怎麽收了你這麽個糊塗蛋。”
??裴糊睡眼惺忪陡然坐起,撓撓頭也不氣惱,爬起來打了一個哈欠,伸伸懶腰低吟一聲,那叫一個舒坦,彎腰背上老舊的桃花劍匣,又撓兩下頭腳下步伐不慌不忙的跟著。
??柳狂生走進來,正好與撓頭的裴糊擦肩而過,裴糊似乎根本沒有看他,柳狂生隻敢偷偷的瞄他幾眼,自從昨夜牢房見他已經大變了,知道他之前的舉動都是裝的。
??況且又跟著劍魔修行有成,更是不敢見他,生怕他提起未見一麵就死去的娘,即使見了也不知道說什麽,他很糾結,心情很複雜。
??走到陸招繹身旁,躬身道:“大人,墨公子來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陸招繹聞言一怔,嘴角淺笑,撣手道:“荼折空不久就要走,或許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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