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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強盜拜訪

  對於稚女來說鬼陽城是怎樣的景象,她也說不清楚,更何況外麵的世界,因此神往已久,她的眼中既期待又失落,緩緩地道。


  ??“從小與爺爺相依為命,大部分時間都在這座院中度過,閑著沒事下下棋,寫寫字,曬曬太陽,種種花打發時間,記憶中幾乎沒怎麽出過院子,更不用說朋友了。”


  ??墨小白愣了一下,看向粗布老人,而老人聞言也抬起頭,四目相對,眼眸中閃過愧疚之意,似笑非笑地道。


  ??“何為大?大荒大不大?當然大,群山綿延,江河湖泊穿梭其中,凡人何其龐大,可與整個無疆相比又算得了什麽。”


  ??“你可知有些人窮其一生,也未踏出一個鎮,翻過一座山,穿過一座城,是不想?答案是否定的,那隻是人生的一種選擇,但並妨礙那些人對大千世界的渴望,這種渴望無形間會延續到下一代,甚至帶入墳墓中。”


  ??“那些選擇入世的人,懷揣著一絲好奇心,後來又怎樣了呢,不知何時何地的某一天,出現了一個陌生人,說了一些自認無關痛癢的話,那一刻,他深刻的驚醒,這世間種種與起初設想的,不過冰山一角,這其中百般滋味,耐人尋味。”


  ??“人總要學會長大,而那些不同的經曆,也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


  ??“是啊,可人性是複雜的、多變的,也是矛盾的,那些入世之人閉眼的一刻,往往回顧一生,或者比這更早,已然捫心自問,若是當初選擇出世,又是怎樣的光景,思來想去莫過於年少時,故鄉的山水,熟悉的人,僅此而已,出世之人,亦是如此。”


  ??“聽您老的意思,這入世不是,出世也不是,人活著的本身,豈不是一個錯誤。”


  ??“人生即是人的一生,繞不開生存和生活,而它又不得不與“命運”扯上關係,命運即是命數和運數,命由天定,指生命,即生死不可逆轉,運為變數,即過去、現在、未來,可以扭轉,而這種變化,或許是因為一件事、一句話,總之,人生並非出世與入世那般一概而論,而是一種選擇。”


  ??“所以,這座院子……是您的選擇!”


  ??“外麵的江湖有什麽好的,不是刮風下雨,便是電閃雷鳴,不是濺的一身泥水,便是滿載一身風雪,甚至不知何時倒下,就再也爬不起來,如今困於一偶,又有什麽不好。”


  ??“難道這裏就沒有那些了麽?”


  ??墨小白自然聽出,所謂的“風雨雷電”、“泥水寒雪”並非字麵的意思,而是江湖紛擾的的縮影,尤其是這十多天的修行感觸良多,一入那偌大的江湖,宛如寒江之上任由飄蕩的木筏,往往身不由己,冷暖自渡。


  ??老人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前傾著身子,目光肅穆,聲音頗為低沉道。


  ??“至少現在……我還有的選擇。”


  ??墨小白接著話茬,順口溜了一句,宛如一滴水落入滾燙的油鍋,劈裏啪啦,亂成一團遭。


  ??“老人家,您有沒有想過,她也選擇出世?”


  ??這句話如同一根卡在喉嚨的魚刺,粗布老人眼眸中寒芒乍現,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突然到訪的少年,一字一句的押著嗓子,沙啞道。


  ??“你到底是誰!若是不說,你走不出這座院子。”


  ??霍然間,柿子樹枝頭那六隻扁毛“強盜”,盡數逃遁般遠去,墨小白似乎被一座深淵凝望,周遭空氣陡然冷了下來。


  ??稚女也嚇了一跳,從來沒見過爺爺生這麽大氣,甚至讓他感到害怕,抱著二白的小手不由得緊了一下。


  ??那些扁毛烏鴉沒飛多高,隻聽著慘叫聲此起彼伏,院內三人一鼠紛紛抬頭望天,隻見黑壓壓一片,一座黑色圓形銘紋大陣壓了下來,散發著陣陣黑氣。


  ??頃刻間,陰暗壓抑的氛圍,籠罩著整座院子,與此同時,那些烏鴉還未碰到陣法,便化作黑羽、血霧,紛紛落下。


  ??六道藍衣身影分別從屋頂、牆院外而來,封住了去路,將墨小白三人一鼠團團圍住。


  ??老人目光掃過來者不善的一行人,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過,將稚女護在身旁,神情黯淡,喃喃自語道。


  ??“躲了這麽多年,終究還是來了。”


  ??血袍少年第一時間感受到六道不同強度的氣息,便將二白收入“鎮獄塔”中,背對老人目光掃向三道手持長刀的藍衣身影,隨後露出一副很害怕的神情。


  ??老人不動聲色,發動傳音秘術:“雖不知小友是何人,但從小友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邪念,也感受到小友的不凡,等會老朽會創造一個機會,你乘著這個空蕩,帶著鳳鳴先走……不必管我這個老不死的,有多遠就逃多遠。”


  ??腦海中聽到老人的聲音,頗為詫異,撇著嘴,向那三人拱手微笑,麵露膽怯狀,腹誹心謗。


  ??“方才還在懷疑我是什麽人,現在又要將孫女交給我帶走,就這麽信任我?態度轉變還真是大,這好話賴話都讓你說了,若是我一人,倒也不是什麽難事,可要帶一人逃走,估計誰都沒好果子吃。”


  ??“你說的倒是輕鬆,我就是一個路過的,招誰惹誰了,一天到晚破事不斷,這燙手的山芋,二爺可不接,指不定又要捅出什麽大簍子。”


  ??老人的聲音,再次在墨小白的腦海中響起:“小友不必為難,若是事不可為,大可自行逃命去。”


  ??墨小白心中嘀咕:“逃命的事,還用你教我?”


  ??念叨歸念叨,能救還是得救,看得怎麽救了?


  ??“哼!怎麽?既然敢出現在此,卻不敢露麵示人。”粗布老人言語中透著不屑,冷笑道。


  ??“神陰門,你們這些宵小之輩,多年來還是如此上不了台麵,如同臭水溝的老鼠,連頭都不敢露,生怕人人喊打。”


  ??領頭藍衣男子披著一件黑色鬥篷,伸出右手掀開帽簷,露出麵容消瘦,膚色略黑,不過中年年紀,卻一頭灰白發絲。


  ??“嗬……謝族長好久不見,這些年,我掛念的很那。”


  ??緩緩地揭開半張紅色蜘蛛麵具,咧著嘴,牽動著半張些許腐爛且猙獰的臉,一字一句看似平靜地笑道。


  ??被老人護在身旁的稚女,抓著他的衣角,神情顯得有些慌張,膽怯地打量著,這來勢洶洶的一行人,瞧見那張臉嚇的猛然一顫,連忙躲在老人身後,怯懦地伸出頭來觀望。


  ??血袍少年聞言隱隱有些猜測,嘟囔道:“莫不是那個謝家?這水趟的當真又深又渾。”


  ??老人驟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道:“是你,你還活著,你怎麽會穿著“神陰門”的衣服?”


  ??他重新戴上蜘蛛麵具,臉上由譏憤到平靜,再到憤恨的情緒轉變。


  ??“哈哈……為何不能是我,難道我就該死麽?……哦!也對,想必在謝族長的眼裏,您的二兒子才是那個該活下來的人,我不過是家族的恥辱罷了,可惜他死了……”


  ??“忘了告訴你,在他還有一口氣的時候,是我親手將匕首插向他的心髒……嘿嘿,如今在夢裏時常想起他死前,那種可憐地眼神,我都會從夢中笑醒。”


  ??“孽子,當真死不足惜,當初怎麽沒一掌劈死你。”老人眼眸寒芒逼人,怒火衝天,冷言道。


  ??“瞧瞧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自甘墮落,與“神陰門”那等陰邪之人為伍,與其活著不如死了算了,十年前更是為了一個寡婦,竟然連殺人叛逃家門,簡直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從你口中說出來真是好笑……她是我的,她不是寡婦,她愛的是我,謝家隻有她懂我,隻有她會在我受凍挨餓的時候,給我一口吃的,一件穿的,除了她誰又會管我的死活,嘻嘻……”


  ??蜘蛛麵具男聽到寡婦二字,神情極為激動,眼角有淚徑自癲狂,隨後斜著腦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是那個病秧子搶走了她,打她,罵他,嫌棄她,說她是克夫的寡婦,不知廉恥……咯咯咯,是你,是你們活活的打死了她,她何錯之有?也是你們斷了謝某人的龍根,我又何錯之有?殺了幾個人而已,很奇怪?”


  ??“嗬嗬嗬……我貴為“神陰門”副門主,可掌諸人生死大權,聽我之名皆是聞風喪膽,這種恐懼我、害怕我的感覺,老頭,你又怎知我心中歡喜……”


  ??“當年你固執己見,為了保護族中偶的秘寶,不顧族人生死,導致謝氏一族的覆滅,你可曾悔過?又可曾知道,這個消息便是我放出去的,那個毒也是我暗自下的,我就是要讓整個謝家為她陪葬。”


  ??“摧花聖手謝潼禦,榮居鬼陽城五大家族之首,當年是何等意氣風發,如今落魄成這般枯槁老人,容顏盡毀,左腿已廢,修為大跌遠遠不如從前,若是交出秘寶,看在一絲血親的情麵上,可留你全屍。”


  ??嘶……真他娘的刺激,二位當著外人的麵,也不知道收斂一點,什麽都往外禿嚕,這是要殺人滅口,不留餘地的節奏啊。


  ??可不能再聽下去了,旋即像一隻沒頭蒼蠅般轉過身,撞到粗布老人身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與老人擦肩而過,步伐不穩僅僅邁出半步,神色慌張,結結巴巴,頗為費勁地怯懦道。


  ??“不好……好意思打斷一下,此事既然是兩位前輩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便不.……不合適旁聽了吧,我這便離開,免得打擾二位的雅興……興,啊興。”


  ??粗布老人又一次傳音道:“小友盡量拖延,老朽至少三分鍾的時間。”


  ??墨小白低頭直翻白眼,暗自罵娘。


  ??蜘蛛麵具男歪著頭,擦掉眼角的淚水,癡笑逐漸收斂,瞟了一眼血袍少年修為不過化凡三劫境而已,略微的釋放強者氣息,啞著嗓子,冷冷地道。


  ??“……哦?你與身後的老頭,是何關係,如實說來。”


  ??陸離笙隨口說了一個收斂修為名為《小斂決》的法門,隻要修為不是差的特別多,難以察覺真是修為,示以弱小,一是學會隱藏自己,二是扮豬吃老虎,打的對手出其不意。


  ??血袍少年感覺到一股強者威壓襲來,誠惶誠恐,顫顫巍巍道。


  ??“小子姓白,家住藏花山脈的白家村,初次下山,無意中看見院子有人下棋,因為自小喜歡下棋,一時間便被吸引過來,下了一盤。”


  ??“胡說八道,藏花山脈根本沒有白姓村莊。”他一步一步逼近,不緊不慢地低喝道。


  ??“前……前輩明鑒,小子不敢半句欺瞞之言,我白大毛可對天發誓,若是有半句假話,天地不容,屍.……屍骨無存。”


  ??血袍少年感受邁步而來的身影,頭壓的更低,左手擦著額頭的冷汗,雙腿時不時的打顫。


  ??“小子,你似乎很怕我?”


  ??男子嬉笑道:“還有你身後背著的黑色棉麻包裹的物件是何物?”


  ??“害……怕自然是有的,不過更多的是敬……佩前輩之姿,如同皓月令人仰望,宛如大海讓人望塵莫及,似是漫天星辰難以匹及。”


  ??墨小白接著擦汗,顫聲道:“……那前輩,小子可以走了吧!”


  ??莫名其妙說了一句:“一番交談下來,我見你與我當年何其相像,一見如故,等我處理完此事,你我二人也好秉燭長談。”


  ??“是……是,前輩所言極好。”


  ??少年頗為鄙夷,暗罵混蛋,扯著嘴,諂媚道。


  ??一藍衣男子上前說道:“副門主,此事盡快解決的好,以免徒增變故。”


  ??他眉頭深擰,不悅道:“你這在教本門主做事麽?不是告訴你們,沒有旁人在的時候,要叫我門主,真是一群蠢貨。”


  ??那男子聞言,如同身受雷擊單膝跪地,惶恐道:“是門主,屬下知錯,請門主責罰。”


  ??麵具男子心情大悅,一步步邁步而來,少年心中暗道那老頭到底靠不靠譜,為何還沒有動靜。


  ??“動手。”


  ??麵具男子低喝一聲,周身黑氣滔天,黑色身影眨眼將至,陰冥掌直接轟殺過來,道海一劫境的修為顯露無疑。


  ??與此同時,謝潼禦大喝一聲:“鳳鳴,找一個地方躲起來,捂住耳朵。”


  ??一個箭步出現在血袍少年身前,氣勢絲毫不弱於他,打出一記摧花掌。


  ??頓時,掌間生金花。


  ??嘭!

  ??一股強橫的勁氣罡風震蕩開來,中年男子被震退八九步,另外兩名化凡九劫境的藍衣男子,須臾之間,攻擊受了阻礙,出現停滯的現象,老人並不打算與謝燁過多糾纏。


  ??他穩住身影,手掌傳來陣陣酸麻感,目光無喜無悲,卻暗暗吃驚。


  ??“這老頭,當年便已然踏入道海二劫境的層次,即使十多年來修為未進寸許,也廢了一條左腿,可這實力比之當初不逞多讓。”


  ??可他哪裏知曉,老人不過外強中幹罷了,獅子搏兔亦盡全力,何況他這個老狐狸。


  ??老頭借著這一掌的餘勁,往後方退去,躲避另外兩名藍衣男子的全力一擊,那二人右手均帶有細長且尖銳的利爪,利爪上淬有劇毒。


  ??“嘭”的兩聲,二人攻擊落空,地麵的青磚頓時粉碎,一個碎石坑顯露人前。


  ??隻見粗布老人欺身而上,朝著其中一個化凡境九劫境的藍衣男人而去,右手幾乎貼著爪身遊走,由掌捏爪,擒住他的手腕,指間發力一捏,再一掰。


  ??哢嚓!


  ??骨碎伴隨著慘叫聲響起,左腳橫掃而出。


  ??嘭!

  ??哢嚓!


  ??藍衣男人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重腳,胸骨碎裂數根,來不及悶哼一聲,瞬間噴出血線,倒飛出去,翻滾在地,瞬間失去了一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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