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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沒有強烈的喜歡,就沒有強烈的難過。

  “不可能。”


  “我沒有必要騙你,這個項鏈就是我母親留下的,她十年前在我麵前憑空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他又從口袋裏拿出了那條項鏈。


  “對不起,我,無可奉告。”李裴玨站了起來,有些不自然。


  “我十年前在母親留下來的東西裏看到過你的資料,你父親的名字也是從那裏看到的。那天我送你去醫院,無意看到你胸前的吊墜。”莫銘語氣裏表現出難得的激動。


  “這對你重要嗎?”李裴玨像答非所問。


  “非常重要,我找了我母親十年,找了你十年,可笑的是我不知道你就在華歌。”他盯著她,她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哭過,她的雙手抱著臂看得見的緊張,但她臉上卻又露出那種極其疏遠的距離感,他害怕她又要說出什麽逃避的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他又害怕他的坦誠會讓她受到危險,就像十年前的母親一樣在他眼前消失,再也不見了。他想小心翼翼的,但他總歸忍不住。


  “你的母親已經不在了,我很抱歉,但這是事實,我隻能告訴你這些。”李裴玨轉過身,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去了哪裏?”莫銘不死心,他的話在顫抖。


  “我,不知道。”李裴玨偷偷看他,他是齊阮的兒子,就是齊遙的弟弟啊。她的心又開始痛起來,她不知道怎麽跟莫銘說,好像沒有什麽好說的,也沒有什麽值得說的。


  告訴他齊阮死了,他該難受,但對他何嚐不是一種解脫。人世間的所有痛苦都源於執念啊。


  “我想休息了,莫總,能說的,我都說了,齊阮確實已經不在了,事情也該放下,生活還要繼續。”說完她走到門口開門,她實在累極了。


  他看出她的疲累,但一時還無法接受她這樣輕描淡寫地告訴他母親已不在的事實,仿佛他這十年的執念隻是個笑話。


  他站起身看她靠在門上,瘦弱的身體讓人覺得下一秒就要倒下,臉上卻永遠一副理智又倔強的神態。


  他走到門口,兩個人像想到什麽異口同聲:“等一下。”


  他看著她等她先說。


  “這世間本來就沒有異類,都是活著而已,齊阮她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莫銘知道她在安慰他。


  “既然都是活著而已,在哪裏生活或者工作都一樣,就不要辭職了。”


  李裴玨看著莫銘離開的背影,此時再看,竟然依稀有些齊遙的影子。她搖了搖頭,或許,該放下執念的不隻是他啊!

  李裴玨足足在家躺了兩天,再起床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而後她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了。


  喉嚨那裏像塞了一坨巨大的棉花,隻能不停地咳嗽來緩解那裏的撕癢,睡了那麽久可頭卻更加昏沉。她心裏暗罵了一句:人類的身體怎麽那麽脆弱,吹點冷風就感冒了!胃也在鬧情緒,她感覺自己已經在餓死的邊緣。


  她起床找吃的找藥,冰箱裏什麽也沒有,感冒藥也過期了。


  於是在絕望中,我們的李小姐好像終於活過來了。


  她拿了車鑰匙下樓。去藥店買了藥,又去火鍋店點了一大桌,在服務員奇怪又不稀奇的眼神中獨自一人吃著火鍋喝著藥。


  胃吃飽了,感覺心也不疼了。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生活,她已經過了十年,哪怕是之前做刺蝟的時候沒有開蒙,混沌著沒有時間觀念,也是一個人過了這許多年,她本就是獨居動物。

  從來都是一個人,在哪裏都是一樣,沒什麽好,也沒什麽不好的。況且,人類世界的火鍋,從來都不該辜負。


  對於離職的事,李裴玨覺得莫銘說得很對,她何必在意那裏有沒有聖靈呢?有或者沒有,跟她在哪裏工作有什麽關聯呢?餘生隻剩下虛度,在哪裏不過一樣。


  沒有強烈的喜歡,自然就不會有強烈的難過。她怎麽會犯這樣簡明的錯?得改,得改,得改,她暗自嘲諷自己,抹了抹眼角漫出的淚,吞下一口蝦滑。


  葉琴看見依然踩點上班的李裴玨的時候就明白昔日的老鐵回來了。


  本來以為回來的話還要厚著臉皮上老板辦公室一趟,談一談婉拒秘書一職還是回她小格子的事,畢竟調令已下,若沒有得到領導的安排她也不可能直接回之前的崗位。


  然,辦公室居然毫無聲色的接受了她回來上班的事,連老張都日常份地拿了一摞單證讓她在今日統計完,甚至表情都是日常份的恨鐵不成鋼。


  仿若之前的事情隻是場夢。李裴玨覺得蹊蹺,但想起來,這也不算什麽大事,作罷作罷,還省了不少麻煩呢!

  葉琴得了點空,就擱下鍵盤敲響了對麵的隔板,又指了指茶水間。裴玨看她一眼,就知道這孩子要憋壞了,辦公室裏一丁點小事都得變著花得八卦,估摸著還是要編排地解釋一遭才能讓小葉子滿意。葉芹看見李裴玨還是不時咳嗽,把她麵前的速溶咖啡一把截下來,倒在自己杯子裏,又努了努嘴,“感冒不能喝咖啡,藥呢?”


  李裴玨隻得接了一杯白開水,說:“喝過啦,大小姐!”


  李裴玨做好了被拷問的準備,就等著葉琴開口盤問。


  “裴玨,你不在這兩日,辦公室裏發生了大事。”


  李裴玨長籲了口氣,新的八卦掩蓋了之前的,萬幸,她身上的談資已經不是新聞。她難得配合擺出聽八卦的狀態。


  “小莫總好可怕,前日下午他經過下麵職場,不知為何突然就直接通知了人事部,當場把何林和潘佼佼辭退了。”說起這,葉芹還是一臉詫異。


  “原因呢?”李裴玨覺得無趣,隨聲附和。


  “我後來聽說是因為她們兩個在說盧順芝經理的壞話,被老板聽見了,他很生氣,就……”


  李裴玨喝了口熱水,笑著說:“真是個恐怖的故事,貌似以後辦公室再也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葉琴卻沒理會她的玩笑,像想起什麽,急匆匆的問:“對了對了,你還沒說你和小莫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他那天火急火燎打我的電話滿世界找你,隔天一早就讓我帶他去你家。你別告訴我你們是債主關係哈!”


  李裴玨有點訝異,她並不知道這中間的過程,後來手機開機後她是看到了很多未接電話,其中有葉芹打來的,另還有一個陌生號碼打了很多。想來那是莫銘的電話吧!

  她本來早就想好怎麽回答葉琴的盤問,可當葉琴說起總不是債主關係時,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這小妮子是怎麽知道的……?

  “他,他確實欠我的錢。”李裴玨咬著牙說。


  這回換葉琴噴了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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