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烏尤被廢黜,整個宮裏難得清靜一會兒,佳鏡宮被重新打開,這回子的確是易琛武斷,差點兒冤枉了靜嬪。
“呼泰在前方功德無量,那古斯特氏又與察哈爾親王有聯係,這次是朕沒打聽清楚,差點兒就把鍾翎給委屈了,朕思量前後,決定晉封靜嬪為妃位,讓她恢複往日的尊容。”
安寧宮,易琛與玉斟閑話著,玉斟聽了易琛有意複位靜妃,停了手上的研磨,自是不準,抬起頭來十分不樂意。
“鍾翎從前如何,您不是不知道,冤枉臣妾又害死公主,雖說她沒動九阿哥是真,可枉死的六阿哥與薩克達氏,還有樁樁件件,她犯得罪過可不比烏蘭氏淺,她們二人蛇鼠一窩已經許久,皇上您若是真的複位靜妃,那不單純臣妾不服,就是皇後,春嬪,成嬪等宮裏又有幾個人服氣?”
易琛皺著眉頭,敲著桌上的銀狼毫,也是十分為難。
“可此番的確冤了鍾翎,更何況三阿哥大了,許配親事格外重要,朕不希望肅阿勒給靜嬪連累。”
易琛的心意定下來了,玉斟卻還是想扭過來,繼續不悅道。
“鍾翎位至嬪位已經足夠尊貴,況且若許配三阿哥的是大門大戶,難免靜嬪有多了心思,這以後又該不安分了!”
這句話,玉斟無意而說,卻觸碰了易琛的忌諱,隻見易琛變了顏色,打量許久玉斟,後者被盯得發毛,也知道易琛這是生氣了,可仍舊不服。
“怎麽了?我說什麽了?”
“三阿哥,怎麽就不能許配上大門大戶?睿妃,我倒想聽聽你的意思!”
易琛轉瞬間的冰冷還有那一句“睿妃”讓玉斟身體心裏無比寒冷,如同冬天的狂風,腐蝕這二人的美好。
玉斟忘了,她們是皇宮裏的夫妻,許多話不可以胡言亂語,即便有別人不能匹敵的情誼,可彼此間的感情不單單是一個人來維護,另一個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
“易琛,您忘了之前靜嬪為何要設計春疫宴?無非想害死八阿哥嫁禍臣妾,好斷了兩位阿哥的路,輔佐自己的兒子成為太子,這種心意昭然若揭,皇上,您是知道的啊?”
玉斟絲毫不知避諱,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斷皇上的心思,實際皇上更加不爽,看著玉斟竟有些莫名無奈,也是惱怒玉斟不能為自己著想,多了寒心。
“睿妃,你別忘了,朕是皇上,是天子,朕的每一安排都是為了大清,為了江山社稷。夜色不早,你還是回去吧!”
玉斟知道見罪了易琛,可現下知道鍾翎恐怕複位,自己的心情更是不好,二人話不投機也半句多,索性告辭離去。
出了安寧宮,煙桃扶著玉斟,也有些責備意思。
“娘娘,今夜您的確心急了,惹怒了皇上!”
“原以為他心裏有我,沒想到還是要複位靜妃,我怎能好言好語,心平氣和?”
玉斟耍著小孩子氣性,夾雜著一團火,眼睛裏憋得生疼,滴滴答答的眼珠子掉了下來。
“您的確不能怪皇上,皇上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思量,畢竟他是天下人之主!”
“是,都是本宮的不是,全該讓本宮承受著!”
煙桃聽了,笑顏彎彎,扶著主子回到懿祥宮。
“娘娘,不至於的,明個兒皇上同您就和好了!”
想著剛才玉斟恃寵而驕的模樣,易琛不免發火,三言兩語都是為了自己,到底不比從前的美好。
這也不怪玉斟,二十多年了,各自繁華褪去,青春不見,該為自己打算打算,她的打算,不過是自己的兒子,而易琛的打算需要更多更廣,前朝的重臣需要穩住心思,後宮裏的女人就不能怠慢,遙遠的部落需要安撫,權衡聯姻又是一樁樁悲劇,若是自己是個寒門小戶的布衣,怎麽著聽玉斟,寵愛發妻都不過分,畢竟自己一生隻愛著一個人,可深處帝王家,又是整個國家的君主,就不能被自己七情六欲桎梏,所做的每一個決定也不能總是成全兩個人的心意。
“湯他多倫,明早傳佳鏡宮,晉封靜嬪為靜妃,以作委屈她的補償,俸祿安置恢複妃位,但例行血經還是得抄寫,並交給皇後,而且仍舊不必晨昏定省,安心地在佳鏡宮裏頭做她的靜妃。”
“嗻!奴才明早就去辦!”
夜裏,三阿哥偷偷溜出來,背著額娘,直奔著流芳宮而去。
“昭娘娘,兒臣今日多謝昭娘娘解救額娘與兒臣於水火中!”
肅阿勒磕頭言謝,昭妃趕忙熱心地一同與芷薈將肅阿勒扶起來,抿著嘴唇,聽宮裏爐火劈啪,緩慢間等了一會兒才開口。
“也是皇上深明大義,若非徹查下去,也不知道烏蘭氏要嫁禍你額娘啊!”
“是,兒臣同樣會謝皇阿瑪,可兒臣最感激還是昭娘娘!”
肅阿勒殷勤地吹溫熱茶親手端給昭妃,昭妃笑著接過,卻未動茶水分毫,放下在桌子上,若有所思。
“本宮今兒提了一句,你額娘受冤委屈應當好好補償,皇上仁心,有意思要恢複你額娘妃位的待遇。”
聽了昭妃如此抬舉額娘,肅阿勒也喜笑顏開。
“多謝昭娘娘美言,兒臣……”
“先別說太早!”
昭妃歎了口氣,用茶盅上的瓷花蓋兒敲打著桌子,憂思極重。
“雖說皇上有這個意思,可本宮看著睿妃也跟著去了安寧宮,本宮與芷薈多聽了一會兒,卻聽著睿妃不允許皇上複位靜妃,皇上與睿妃還拌嘴了,本宮一時半會也不能多聽,就離開了,不知之後皇上會不會聽了睿妃的話,收回成命。”
肅阿勒一聽下去,嘴巴裏叨念著。
“睿妃,睿妃還能阻礙皇阿瑪的意思?”
這時候芷薈替昭妃說著後麵的話。
“那有什麽不能?別說是皇上,皇後娘娘都聽她的,日日一百遍血經是皇後懲罰,而那庭杖更是睿妃的意思,包括後來文嬪她們胡來,據說都有睿妃撐腰,別說旁的,一旦靜嬪娘娘複位為靜妃,您這以後也該婚配,若是婚配個好人家,礙了端親王的事兒,睿妃豈能容得下您與您額娘?”
肅阿勒臉色微怒,似有不快,昭妃見狀,知點到為止,拍了拍肅阿勒肩頭。
“大阿哥您輕易動不得,不要做傻事兒毀了自己前程,還不如想想眼皮子底下,九阿哥無事兒,你這次頂算白忙活一場,以後若是嫡子歸到金玉宮撫養,你要再想動手,可是難上加難了!”
昭妃這話,如同迷藥,勾起肅阿勒心裏所有權欲,肅阿勒也是沉不住了,行了一禮離開。
見三阿哥走了,芷薈難免有些擔心,拿著熱茶,換上百合熏香,香氣須臾,清雅溫軟。
“三阿哥心思這麽重,別是以後成了大氣候,咱們挪不動啊!”
昭妃勾了唇角,用手扇了扇,一股又一股香氣飄來。
“大氣候?端親王能成事兒,他都沒有端親王的三分火候,一門心思抬高自己和他那愚昧的額娘,到頭來隻會摔死他,老老實實地吃下啞巴虧,咱們的手,才能幹幹淨淨,一點兒東西都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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