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花下傷春夜無痕
延慶宮亂成一團，暢嬪被人在膏體中下了品紅花的汁液致使毀容。
“皇上，有人要害臣妾，有人要害我！”
烏蘭氏也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也有被算計的時候兒。
“查，給朕好好地查，已經出了一個索綽羅佩蘭，朕倒要看看還有多少人的心思不安分！”
於是這太醫院被翻了個底兒朝天，個把太醫雜役都被訊問。
最終，湯他多倫還是在那被烏蘭烏尤打碎的膏缽缽體上看出不妥。
“這好像是睿妃娘娘的東西！”
湯他多倫看見這瓷缽底部刻著小字兒，懿祥宮。
“睿妃娘娘，難不成是睿妃娘娘要害臣妾？”
暢嬪的話引來萬貞反感，狠狠瞪了她一眼，瞧清了暢嬪如今的容貌，更是厭惡。
“睿妃往自己的東西裏下會毀容的花汁子？”
暢嬪寒蟬若禁，還是皇後幫襯著。
“皇上，左右這件事兒也關係睿妃，還是把她請來看看分明分明也好！”
彼時懿祥宮，端親王中宮福晉正在同玉斟說話，中宮福晉姓博爾濟吉特，是玉斟娘家裏拔尖的美人兒，又不同於蒙古女子豪放美，卻隱隱帶著些江南女子婉約秀麗的朦朧感。
大福晉芳名薩仁，意為星空中皓月，月為陰柔，倒也襯托大福晉的性格。
“額娘，您瞧這遠山眉，兒臣覺著好極了！”
二人正聊著天，卻見皇後身旁的梅素近來。
“原來端王妃也在，給睿妃娘娘請安，給大福晉請安！”
“什麽事兒？”
玉斟見梅素臉色變得快，預感有事情發生。
“皇後娘娘即刻傳召睿妃娘娘您往延慶宮走一趟！”
“延慶宮？”
暢嬪烏蘭烏尤可不是個息事寧人的貨色，這下不知又在作什麽妖。
“本宮知道了，立即過去！”
“額娘！”
梅素退下，大福晉也是降下眉頭上的秋霜。
“放心，你先回去吧，來日我在傳召你！”
玉斟一進暢嬪延慶宮屋裏，先是看著暢嬪用黑帕子捂著臉，遮擋下看清楚暢嬪如今的樣子，還真是有些嚇住了。
“這，這是怎麽了？”
玉斟請了安，見到這小小的屋子擠了這麽多人，憋的都上不來氣。
“沒什麽，給睿妃賜座！”
“睿妃啊，是暢嬪她用壞了敷臉的方子容貌受損，而她所用方子的缽體是你們宮的東西，這才喚你過來！”
玉斟沒說話，聽著皇後描述，在看暢嬪那怨恨的眼神，仿佛明白許多。
“微臣驗了這缽體，缽體裏麵是有些品紅花殘留，應該和方子沒關係，這缽體在盛珍珠冰雪膏前盛放過品紅花的汁液，並且沒有處理幹淨，這才導致暢嬪娘娘之前塗用無事，現如今塗到底部才會臉傷發作！”
阿巴若仔仔細細查看了這缽體，玉斟聽了不禁疑心湧起。
“睿妃，還勞煩你給我個解釋，為什麽你的瓷瓶在我這裏，而且裏頭還有會讓人傷臉的品紅花汁？”
暢嬪突然起身，右手指正對著玉斟的眼睛，仿佛一激動就要把手指頭刺進去一樣。
恨，玉斟感受到暢嬪的殺意，但玉斟見怪不怪，鬆了鬆眉心的緊張。
“暢嬪？你不覺著本宮若想害你為何非得要用本宮自己的東西？”
“可是，可是你的東西為何盛著我的方子，還不偏不倚裏頭夾雜品紅花！”
說著，暢嬪轉頭對著萬貞，絲毫不畏懼退縮。
“昔年臣妾是得罪過睿妃娘娘，可是臣妾也請過罪了，本以為睿妃寬宏大量，卻不想鼠肚雞腸用這樣的好把戲害我！還請皇上，皇後娘娘給臣妾一個交代！”
“看來暢嬪的確做過虧心事啊！若說有人報複，何不是暢嬪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昭妃煽風點火，一旁的暢嬪抬起臉沒有理會。
“睿妃說得不錯，想害人者定是要隱藏得好好的，怎麽睿妃偏偏不隱藏自己反而要在缽體下頭打上懿祥宮，這不是引得禍水自來？況且，害了你的臉於睿妃能有什麽好處！”
萬貞自然不相信玉斟會犯得上這種小事，而現如今暢嬪也是失了智，麵對自己的臉龐一心以為是睿妃做的，句句針對。
“皇上還要偏袒睿妃？”
暢嬪大聲質問，而後萬貞指著她，也是毫不客氣。
“朕還以為是你故意偷走睿妃的瓷缽抹上品紅花汁故意嫁禍，你還怎麽說？”
暢嬪驚呆了，她指著自己的臉頰。
“臣妾愛惜自己的容貌，怎會以小失大？”
萬貞看著烏蘭烏尤，心中的火大的要命。
“先不提你的臉，就說你之前，還不是勾結許多朝廷命婦，有人說，宮裏這位暢嬪娘娘，倒比皇後娘娘還要值得尊敬，你以為有了你阿瑪這個沈陽城主的儀仗？你可別忘了，現在沈陽城是愛新覺羅的，是朕的！”
說完了，萬貞起身，頭也不回。
“這件事兒交給皇後和睿妃昭妃去查，沒事兒少來煩朕！”
暢嬪在萬貞起身是被退了一把，差點兒摔過去，往著遠去男人的背影，隻覺著無比絕望。
自己為烏蘭家族的籌劃，萬貞怎麽會知道？
“皇上~”
暢嬪衝著漸行漸遠的身影無望無助的大喊一聲，這聲音卻也是隻有自己能聽清楚。
玉斟從延慶宮出來，正看著昭妃等待在一旁，撇著枯敗的柳花。
玉斟也不理會，剛要走，卻聽昭妃喊。
“睿妃娘娘這麽著急？”
“能不著急嗎，先頭被昭妃算計，現下又不知道被誰擺了一道，可得好好地夾著尾巴回去，別被人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玉斟說完了就走，卻見昭妃大步伐跟上。
“睿妃在這宮裏這麽多年頭，竟然輕易就讓暢嬪來了一手，悔不晦氣？窩不窩囊？”
玉斟突然停下，盯著昭妃。
“昭妃怎就知道是暢嬪故意做的？可沒有女人不愛惜自己容貌的，況且暢嬪臉上是被品紅花傷了，這輩子都會留下疤痕！”
昭妃反而陰沉一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誰知道她敢不敢，有沒有這個本事呢？索綽羅佩蘭不也是用了自己女兒嗎？我瞧著暢嬪倒比索綽羅氏精明許多！”
玉斟厭惡昭妃，自然也不想多和她說話，匆匆離開。
“娘娘，您看睿妃，好像沒有動暢嬪的心思！”
“可能是火候不夠，若咱們能夠在添一把火，讓她們的仇恨燒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