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碧玉瑕疵難瓦碎
昭妃生產完八阿哥身子不見風韻，反而更加風柳，而脾氣依舊那樣冷冰冰的，冰山美人最得男人喜愛。
“瞧娘娘您。不需要怎麽打扮還是蒲柳身姿，這份福氣能有誰比？”
芷薈笑容滿麵，看著銅鏡中依舊風華月貌的主子，如同一朵寒冬中的梅花，熠熠生輝。
“對了，聽說暢嬪生了女兒身子臃腫不堪，這日子愈加嚴重，正求醫問藥急切呢！”
昭妃坐下，拿起毛筆，在宣紙上繼續圖畫那朵涼色寒梅。
“暢嬪求子急切，誰知道生下兩個都是女兒，身子更是胖的不像話！”
“皇上多情，宮裏女人這麽多，若是姿色在不出挑，那豈不是徹底沒戲了？”
昭妃嘴邊綻放出一朵寒香，一縷清沫。
“娘娘指的是？”
“她和靜妃走得近，必然和睿妃不睦，若咱們稍微動點手？你覺著她們的關係會不會更亂？”
芷薈明白，也不多說半分，二人隔著銅鏡互相一笑，之後默默給昭妃研著墨。
暢嬪為了使身材顯瘦下來。不惜節食，然而身子骨是瘦了不少，可臉盤不見小，成了頭大身子小，更加難看。
暢嬪著急得很，日日夜夜塗用太醫院開的珍珠冰雪膏與賀蘭粉。
“我還不能這樣倒下，絕對不能！”
暢嬪很是要強，從前的她具有蒙古女子獨特的豪爽韻味，而且眼睛很大，現下這股韻味變成臃腫發福的累贅，眼睛也因為肥肉的堆積小了許多。
這麽大把大把藥膏敷著，結果小半個月後的清晨。
“啊―”
慘叫聲傳蕩在延慶宮的上空久久不停息，更可怕的是緊接著尖叫聲之後還有許多瓷瓶物件碎裂的聲音，聽得人心揪著緊張。
“娘娘！”
宮女見暢嬪發了瘋般砸著那些膏藥瓷瓶，砸完這些又開始摔琺琅器具，大為發瘋。
“娘娘，您可不能再摔了，皇上最討厭浪費無度，皇上……”
“滾，都給我滾！”
暢嬪歇斯底裏的咆哮，待宮女看清楚了，更是嚇了一跳。
暢嬪的臉上都是小米粒大小的紅點點，還有許多被暢嬪抓爛，正在往外淌血。
“你看什麽，你看什麽啊？”
暢嬪一腳踢在宮女肚子上，隨後又開始發瘋般大吵大鬧，誰都攔不住。
“皇上到，皇後娘娘到，昭妃娘娘到。”
暢嬪聽了皇上來了，才慌了神，這皇上已經都把自己忘了，怎麽說來就來了？
還帶著皇後和昭妃？
“皇上，皇後娘娘，昭妃娘娘！”
“咱們滿人打仗辛苦，平日在後宮給你們尋些賞玩擺設也都是要銀子的，你，你竟然這麽糟蹋！”
開口的是皇後，皇後格外持家，自己的金銀玉器都少的可憐，再見延慶宮到處都是名貴古玩的殘骸碎片，自然心痛不已。
“大清早的發什麽瘋！你要不想活沒人攔著你，倒是可憐了這些擺設珍貴！”
萬貞更是生氣，三人尋了一處能做的坐下，此時暢嬪還未抬頭。
“臣妾不是無端發瘋，臣妾心痛啊！”
“心痛？我看心痛的是皇上，你肆意揮霍合著也不是花你的銀子！”
昭妃恨不得啐她一口。
“皇上，您看！”
暢嬪突然抬起臉來，嚇得三人都是吸了口氣。
“暢嬪你這臉？”
皇後指著問道。
“臣妾明明好好用的太醫的方子，怎麽突然臉上生瘡斑，皇上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宮女忙遞過一個帕子幫助暢嬪遮擋容顏，皇上見狀，還是斥責。
“臉傷了不去醫治，在這裏瘋魔，有用嗎？”
“臣妾哪裏還敢醫治，臣妾用的是佟太醫配的方子，佟太醫臣妾相信，可是還是出了差池，臣妾想是有人要害臣妾，臣妾怕極了才會這樣！”
暢嬪的宮女清掃幹淨寢殿，服了暢嬪起身。
“你都這樣子了，誰還稀得害你？”
昭妃嗤之以鼻，可無心插柳柳成蔭，暢嬪聽在耳中，突然也反應過來。
自己生產完已經失寵，誰還有心思動這樣無寵又沒有兒子的女人呢？
定是有人對她積怨已深，睿妃，除了她，暢嬪依然想不出還有誰。
“皇上，您一定要徹查此事啊，好替臣妾做主，臣妾的臉，啊~”
烏蘭烏尤又繼續大哭起來，哭鬧聲刺耳，萬貞止住她的嘴道。
“好了，你要是在哭哭啼啼的，朕就不管了！”
於是太醫院的佟太醫被叫來，佟無為來的時候見到暢嬪的臉傷成這樣心下也是驚懼。
“這，暢嬪娘娘的臉，怎麽，怎麽。”
“我的臉怎麽了？你說啊！”
暢嬪邊吼邊哭，萬貞緊了緊眉心。
“佟無為，到底怎麽回事？”
“暢嬪娘娘這像是勿塗了品紅花的莖葉汁，品紅花有微毒，其莖葉毒性更甚，汁水不甚塗入眼睛可知失明，而且會刺激皮膚紅腫起疹，形成長久不愈的，的疤痕！”
說到後頭，佟無為已經不敢說了，隻是輕輕歎著氣。
“啊，啊！”
暢嬪從座位上摔下來。
長久不愈，豈不是自己的臉徹底毀了？自己這麽多年的籌謀籌劃，自己引以為傲的容貌，豈不是頃刻間蕩然無存。
“是誰要害臣妾啊，是誰要害臣妾！”
暢嬪大吼起來，抱住萬貞的腿，撕心裂肺哭了起來。
“好了，區區臉蛋，好歹你還有咱們的兩個公主，別讓她們以為自己的額娘如此膚淺心裏不藏東西！”
萬貞命湯他多倫拉起暢嬪，又問佟無為。
“暢嬪怎麽地臉上就沾上了這不幹淨的東西？”
佟無為也好奇，自己仔仔細細給暢嬪配製的淨臉的方子，怎麽就成了毀容的方子。
“微臣配的方子絕對沒有問題，定是暢嬪娘娘宮裏養了品紅花，這……”
“胡說，本宮宮裏哪裏來的品紅花，分明就是你，就是你的方子！”
昭妃見暢嬪這幅作態，心裏也有些好笑，隻是嘴上依舊毒辣。
“那就趕緊查查太醫的方子吧，別是暢嬪的臉本來就是這樣的，隻不過平時用脂粉蓋上了！”
這樣下去，佟無為從剛才的掃走的殘渣裏發現被摔成兩半的瓷缽，輕輕取了些膏體，仔細聞了。
“這，這不可能啊，這裏頭怎麽會有品紅花的味道？”
佟無為腦子嗡嗡作響，這方子明明是自己親自給暢嬪配用的，自己又是暢嬪烏蘭氏收下的人，不可能添加品紅花進去，而且自己也是認識品紅花的，更不可能認錯。
“這，這裏頭的確有分量不清的品紅花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