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默哀不過心冷
司徒秋風想著,反正都這樣了,不如將她扔在這荒郊野外,自生自滅好了。
言楠燼啊言楠燼,你的人生還真是一言難盡喏!
雖然這麽想著,可她還是抱著言楠燼坐在泥濘裏,並沒有扔下她。
“算了,我洛霏雪也不是趁人之危之人,怎麽說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作為仙界最美麗的洛上仙,我就放你一馬,等你好了,我在除掉你也不遲。”
所以,言楠燼幸運的又逃過一劫。
她這傷說起來還要感謝猴兄,這可是它給言楠燼的見麵禮。
兩個女子,坐在泥濘中,不知所措,四周空曠,也不知會不會有人發現她們。
司徒秋風最終決定將她拖出來,至少要在幹燥一些的地方躺著才行,這樣對她的傷勢好一點。
搬起一人的重量若是換做以前的洛霏雪,也就揮揮手指的事,可對於現在的司徒秋風來說就是一座山。
雖說她本身會點功夫,加上洛霏雪的指揮總能好點,可那是體現在功法上的,可不是體力啊!
所以現在的司徒秋風來說,搬起一個人還是非常費力,何況還有泥巴的拉扯力。
“言楠燼,你他娘的咋這麽重,我就該將你扔在這自生自滅。”
嘴裏抱怨著,手上使出了吃奶的勁也僅僅隻是拖出半個身子。
已經是累的夠嗆了。
稍作休整,再次開始拖拉,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墨樺生看到,三兩步跑過來,一句緣由都沒問,一把推開司徒秋風。
毫無準備的司徒秋風的就這樣狼狽的跌倒的泥濘裏,白淨的臉上沾滿了帶著腥味的泥土,茫然的望著眼前的背影。
直到墨樺生小心翼翼的抱起言楠燼時才知道,推開她不是不小心,而是真的不在乎,或者還以為她是在傷害言楠燼。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是真的後悔剛才的愚蠢行為,現在費力不討好。
整個心涼透了,比寒冬裏冰霜過猶不及。
墨樺生抱著言楠燼漸漸走遠,泥濘裏的司徒秋風的還未能緩過神來。
她以為,至少,哪怕是回頭看她一眼,也不枉費她一心跟隨,可人都走了那麽遠,別說回頭看她一眼,就是腳步我不曾停頓過。
她笑了,眼淚卻不由自主的落下,她也覺得自己現在真的非常的卑微,下賤了。
撐著泥濘的地麵緩緩起身,上了馬車,脫掉一身被泥濘沾染的皮甲,換上幹淨的衣裙。
坐在一邊發愣。
看著窗外樹影婆娑,涼風拂麵,清淚兩行。
回到城裏時,天色已晚,天邊昏黃,真正踏進家門時已是披星戴月。
太傅府在接下來幾天一直很熱鬧,因為還有一天就是大小姐大婚的日子,人人臉上洋溢著祝福的笑臉。
唯獨準新娘神色不好。
司徒秋風院子,臥房,已經被布置好了,鮮紅的喜綢,紅色燈籠,大紅的喜字,就連花草都是紅豔豔的牡丹。
隻是也不知怎麽了,司徒秋風這兩天,總覺得自己敗了,什麽都沒做就已經敗了。
那天墨樺生的態度已經告訴她了,即使遵循旨意成了親,他的心裏還是沒有她。
所以這親還有必要結麽?
呆坐在梳妝鏡前,雙目空洞,就連身後站著人都不知道。
“乖女兒,你這是怎麽了?馬上就是你大婚了,怎麽不高興嗎?”
進來的是司徒震,原本一臉興奮的進來,看到女兒一臉憂愁,有些不解。
“爹,你說我執意嫁給一個心裏沒有我的人,我會幸福嗎?”
司徒秋風有些退卻了,無論是作為凡人司徒秋風,還是仙子的洛霏雪,她們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失敗,更不允許自己的相公心裏裝著別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那人眼裏心裏都是她。
原本的自信在狩獵場上,深深的受了打擊,有些一蹶不振,她害怕了。
可司徒震不這麽想,之前看好的太子已經被關在宗人府,相當於一個死人,所以現在投靠七殿下是最明智的選擇。
何況,還是這一樁禦賜姻緣,他又怎會放棄呢!
“女兒啊,這男人都一樣,口是心非的多,今天喜歡你,明天喜歡她,或者與後天又喜歡你了。”
司徒震說的不錯,天下烏鴉一般黑,隻要是男人,總是見一個愛一個,保不住他哪天就膩了,想換個口味。
見女兒聽的認真,司徒震繼續說道,那樣子哪裏像個太傅,十足的老母親的既視感。
“女兒,你要理解四殿下,畢竟他還年輕,心思是一天一個樣。但是,爹爹保證,隻要成了親,不管男人原本的態度如何,他總會改變的。”
說著,雙手搭在司徒秋風肩膀上,讓她看著銅鏡裏自己,而他的腦袋就趴在司徒秋風的耳邊。
聲音柔和的像和了水一樣溫柔,輕軟。
這話雖然不錯,可這是對於普通男人而言,可他忘了,墨樺生又豈會普通。
“…你要用你的溫柔與耐心,去感化他,去包容他,爹爹相信,七殿下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的。
畢竟,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結發妻子!”
聽著司徒震怪異的言論,司徒秋風寂靜的心又撲通撲通的跳動,仿佛認可了他的道理。
“爹爹說的有道理,可那個女人怎麽辦?”
對於言楠燼,司徒秋風還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就算言殺了她,可也不是現在,何況她若動手殺人,那血印子依舊會落在她身上,若是被人發現,她怕是躲不過一陣天罰的。
“怕什麽,隻要咱們是正室,不管七殿下有多少紅顏知己,爹都能替你清除道路。”
是的,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看著鏡子裏年輕貌美的樣子,她自信心又回來了。
墨染,我不怕你心裏有別人,隻要在恢複記憶以前得到你,回去之後,你還不得乖乖娶我。
下定決心,對著鏡子裏的司徒震勾唇一笑。
“還是爹爹想的周全,那女兒就準備好嫁人了,一切後事就由爹爹做主了。”
司徒震也一笑,看著終於長大的女兒,心裏很是安慰,非常慶幸之前他沒有一意孤行將女兒嫁給那個廢物太子。
不然哪有這樣的好事。
太子一倒,他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便不會有人知道,就算抓到一些皮毛,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司徒震已經將墨樺生納進自己的營地,所以對於墨樺生調查的那些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隻要多花一些時日去感化便是,早晚讓他成為自己人。
到時候隻要他稍微操作一番,便可做一位富可敵國的國丈。
明日一過,他便離這個夢想又近了一步,對司徒秋風的喜愛又多了一分。
“自然我司徒震的女兒盡管漂漂亮亮的出門,歡歡喜喜的嫁郎君,其他瑣事無須你插手。”
司徒震非常自信,畢竟他的成功真的有目共睹,十年間就從一個副將升為一朝太傅。
這差距一目了然,而副將僅僅隻是一個三品爵位,還不是正三品。
十年後的他可是掌管著整個中樞院的太傅,雖然還有太師與太令這二人一旁輔佐,不過沒有關係,遲早他會站的更高。
對於父親所說,司徒秋風沒有意見,微笑點頭算是同意了。
後來,司徒震離開了,不知又去了哪位侍妾的院子。
其實,中樞院裏太傅,太師太令,這三個職稱是權利是一樣的,都是輔佐陛下處理朝政。
有時候陛下忙不過來,便是由他們三個代勞,所以對於如何掌管好一國天下,司徒震異常熟悉。
不過最終他還是太過自信,才會付出巨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