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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良辰美景

  厲申被涼玉這態度激怒,大吼道:“放肆——!”


  他指揮幾個捕快上去抓人。當捕快們扣住魚真強壯的臂膀時,卻發現這人就像一座巨山似的拖動不得。


  魚真不喜道:“非禮勿動。”


  厲申十分生氣,但忌憚於魚真這個猛漢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他看向涼玉。發現他的雙手被人綁住。不確定問道:“你們兩人是何關係?”


  這人真是多管閑事,涼玉想無視這些人直接離開,這時一個“嗯嗯嗚嗚”的奇怪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循聲望去,在人群中看見了朱小山,朱小山被幾個捕快扣著,嘴上被塞了東西。


  厲申被涼玉無視,怒道:“無視官府,直接拖進大牢!”


  幾個捕快就要將涼玉拖走,可有魚真在身後的涼玉,氣焰可不是一般的囂張,他甩開手,不屑道:“你們這些嘍嘍就和臭蟲似的,煩的緊,把江暮生叫出來,我要見他。”


  他覺得和厲申沒法溝通,因為這人完全不聽人話。


  胡二虎摸不清涼玉的深淺,心裏慌亂,大聲喊道:“妖人口出狂言!大人趕緊抓住他!!!”


  厲申被當眾打了臉麵,提出刀來就要動武力。


  涼玉躲到魚真背後拍肩道:“放他們威壓!”


  話音落,魚真對著場中幾個叫嚷的比較厲害的人放出了威壓,厲申大駭,頓時動彈不得,隻能凶目怒瞪,雙拳緊握。


  涼玉本想拍拍他的背表示感謝,因為手被發帶禁錮著,隻能撓了撓魚真的粗腰。魚真身體一僵,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涼玉回以欣慰的微笑。他現在使喚魚真上手了,感覺自己就像山大王。


  他走到厲申身邊,手伸進他的衣袖裏翻找了一番。這動作做起來十分不雅觀,弄幾下還拿不出來。


  他幹脆扒了厲申的衣服。一個錢袋和幾張符紋掉落了下來。


  涼玉自顧自地撿起那些東西,不知道自己無意識的野蠻行為,給厲申的心裏暗處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他發誓要和涼玉勢不兩立。


  涼玉琢磨了一下,拿這幾張符紋問魚真道:“這是什麽?”


  魚真道:“傳訊符。”


  涼玉一聽,眼放金光,他之前聽魚真說他侄子是通過傳訊符聯絡他,說明這傳訊符是個好東西。他問道:“這個怎麽用?”


  魚真道:“在上麵空白處寫上需要傳達的話,再撕裂就可傳送到作此符文的道士手上。”


  涼玉點點頭,心中有了計較,既然厲申是江暮生的貼身屬下,那這個傳訊符十有八.九是傳給江暮生的。


  他對厲申道:“這符若是傳給江暮生的,你就眨眨眼。”


  厲申自然不會說實話,於是瞠目,眼睛睜得像銅鈴,可以目眥盡裂來形容了。


  涼玉點頭道:“那就是了。”


  厲申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當場殺了涼玉再自縊。


  涼玉讓魚真給他解開手中的發帶,準備在傳訊符上寫字。轉了一圈發現沒有筆墨。於是到魚真傷口處擠了一些血出來,沾到手指上,寫起了血書。


  提手前,思考了一會兒,其實他隻是想試一試這傳訊符的用法,並不知道要寫什麽。想到上一次見江暮生的情景,幹脆寫道:“前日山廟此庵中,人麵桃花相映紅。”然後將這傳訊符撕裂。傳訊符化作一道光煙,消失在他手中。


  “?!好神奇!”涼玉舉起空空的雙手給魚真看,眼中閃爍的光亮如霽月朗星。


  魚真不由輕笑,覺得他有些大驚小怪,傳訊符在修道界不過是很普通的東西。


  同時。涼州城郊。


  一群車馬在叢林裏不急不緩地行駛著。


  江暮生眼前一閃,涼玉的傳訊符飄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讀完這廖廖幾字,目含冷煙,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手中的黑子,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麽。


  車外是清翠連綿的青山,頭上是一絲不掛的天空。清冽的細風灌入他寬大的袖口,掠過心尖。帶來一聲聲不符時節的蟬鳴和一陣陣讓人心顫的涼意。


  坐在他對麵下棋的老人是正是當今國師虛岩方丈。


  這是江暮生第一次見虛岩方丈,他原以為能成為國師,並成為現在皇廟方丈的人,會是一個鶴發童顏,慈眉善目的大師。


  結果,這虛岩方丈看起來不像是個靠修為活了上百年的修士,而像是個靠保養才活到現在的老頭。


  兩人在馬車上下了一天的棋,而他們馬車已經在這涼州周圈轉了許多天了,卻一直在鬼打牆,怎麽也走不出涼州邊界。


  江暮生有些不耐煩,燒毀手中的傳訊符,打破沉寂道:“這幾日我們沿著涼州周圈行走,為何走不出去。”


  虛岩方丈身著金袍袈裟。小眼睛隱藏在那長眉毛下,透著精明。和魚真相見時不同,這會兒的虛岩方丈的狀態似乎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江暮生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回答,他仔細一看,見這老禿驢嘴巴微張,竟是就地睡著了。


  這時馬車一個顛簸,虛岩方丈驚醒,慢悠悠開口道:“大概是迷陣。”


  江暮生眼角微微抽動:“既然是迷陣,大師可會解陣。”


  虛岩方丈搖搖頭:“修佛修道中有人專研奇門遁甲之術,但老衲不是專修此道,廟裏也沒有相應的書籍。”


  江暮生隨意地下了一子:“那設置這中陣法的都是哪些人。”


  虛岩方丈道:“大致上是一些做消災護宅生意的人,比如說,廟裏修佛的僧人。”


  江暮生無言,暗道:要這老頭何用。


  虛岩方丈看出江暮生的不耐煩,不理會這人的無理,繼續慢悠悠道:“陣法大多遵循一個原理,那就是讓人在原地兜圈子,即使不會具體的解法,也有一破之機。”


  江暮生摩挲著手中的黑子,不作反應。陣法的原理,他也略知一二,在沒有標認的情況下,人的本能就是繞著圈子走,就像往天空擲出一隻飛盤,它會繞回來一般。


  虛岩方丈讓一旁的小童清理棋盤上散亂的棋子,然後將自己的白子放在了空曠的棋盤上:“這裏若是一塊空曠的峽穀,遠處的山離我等有幾百裏遠,甚至都不需要列什麽陣法,人都能在原地兜圈。


  鬼打牆也不過是利用這道理,樹林裏的樹木都長的差不多,布陣的人隻需在一些恰當的地方做出一個調整,所以就能讓人產生錯覺,在原地兜圈。”


  江暮生道:“大師的意思是,陣法的目的是迷惑我們兜圈,那豈不是隻要一個司南磁針就能繞出那怪圈了?”


  虛岩方丈點點頭。


  江暮生聞言不語,他們這次出行沒有帶上司南,都說老馬識途,所以隻帶了時常穿行涼州和外地的老馬。怎知遇到了這種情況。


  虛岩方丈這時慢悠悠掏出衣袖裏的磁石鏡,道:“這就是一破之機,隻可惜,大部分的陣法都會設在一個用不了磁石地方”他將這磁針鏡放在棋盤上,隻見那晶石中的磁針搖擺不定,沒有定向。


  江暮生目光冷寒,垂眸道:“大人既然已經知道我們走不出這迷陣,為何不早和我們說,要我們在這附近瞎走呢?”浪費時間還勞命傷財。


  虛岩方丈聞言,看著江暮生的臉,笑道:“年輕人就是功利性太重,如此良辰美景,就算走不出這涼州,就當欣賞這風景也是人生一件妙事。”


  江暮生撫了撫自己抖得和篩糠似的眼角。心中暗罵老禿驢,他實在不喜歡應付這種老頭子。他掀開車簾,對馬夫道:“回涼州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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