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報應
從縣衙出來過後,花拾音那心情是止不住的好啊。那就差一路高歌凱奏,鑼鼓喧天來襯托了。那可不,一想到那些財產房產都要歸入囊中,那自己不就是一個小富婆啦?那不就意味著花拾音能夠擴大家業產業,說不定還能開個全國連鎖店,成為一個富甲一方的大大大財主。啊哈哈!越想越得意的花拾音那癡癡模樣讓拓拔垣也高興起來。
“拓拔垣,我以前就有一個夢想,可以有一天隨意的買買買,吃吃吃。你看,在不久的將來我就是最富有的人了!”花拾音看著拓拔垣,雙手叉腰說。就差仰頭哈哈大笑了。花拾音本來也想那樣做的,但這古代吧,女子多是矜持得不行,自己若是那樣做,說不定拓拔垣會覺得自己粗魯,不劃算不劃算。
“嗯。你的夢想太簡單了。”拓拔垣不鹹不淡地回道。
“你還有更複雜的夢想?”花拾音挑眉。
“咳咳,我們還是快些回去,料理一下大棚裏的菜。今天我們慶祝一下,我給你做好吃的。”
拓拔垣當然不會和花拾音說他的那個難於啟口的夢想。極其不自然的別過頭,加快步伐往前走。
花拾音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一聽拓拔垣要做好吃的,心裏就被那些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想像圖填滿。連忙跟上拓拔垣的步伐,還不忘撒個嬌說“拓拔你等等我啊……”
春季的鄉村,空氣裏彌漫著青草的清香,深吸一口氣,那股清香混雜著泥土味兒橫衝直撞地往鼻子裏鑽,比那花香馥鬱還來的沁人心脾,讓人神清氣爽。要不然怎麽說,鄉村空氣好,適合養老呢?遠遠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稻田緊緊挨著,隨著風的吹送,麥浪一波一波地,吹向了遠方,吹進了辛勤勞作的人們心中。
到了家,拿了鋤頭,花拾音和拓拔垣一起去往大棚料理作物。此情此景,花拾音忍不住想起陶淵明的一首歸園田居。帶了一點點歌謠的調子,哼了起來: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
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閑。
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
時間仿佛走的很快,兩人勞作了一小會兒時間,太陽便徐徐落了,倒是天還是很亮。幾朵雲漫無目的的漂浮著,被霞光染成了橘紅色,像一幅油彩畫,細膩溫柔。
一縷縷的炊煙從農家煙囪跑了出來和著暗下來的天色匯合在一起,那屋脊上、牆頭邊、樹木和田野都被披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暗色調的薄紗。不遠處的一垛垛農舍被煙霧籠罩著,仿若仙境一般若隱若現,十分神秘似的。路旁的小溪流仍然清澈,被風吹落的樹葉打著一個一個的旋,跟著溪水流向未知的遠方,水中樹的倒影影影綽綽,似實似虛。
花拾音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真的好愛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喜歡我們可以過一輩子這種生活。”說者一本正經地在把菜收入籃子中,而聽者心中已經一石激起千層浪。等等等等……剛才,拓拔垣是順道撩了一把自己嗎?wtf!我的天,太讓人臉紅心跳了!花拾音陷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拓拔垣將花拾音那忸怩害羞的表情盡收眼底,準備好晚上要燒菜的原材料,全部裝進了籃子,心中忽然升起逗逗花拾音的想法。故意走過去拍拍花拾音的小腦瓜子,寵溺地說:“回家吧!”
什……什……什……麽!剛才……拓拔垣表情那麽寵溺!OMG的!為什麽自己還心跳加快!還很喜歡,心裏甚至還覺得很甜蜜!
“哦……”花拾音很沒骨氣的用細若嬴蚊的聲音答應道。
很好。拓拔垣想,看來自家娘子很吃這一套。
不得不說拓拔垣是個居家好男人,這不,做了一大桌飯菜。看得花拾音猛吞口水。終於等到拓拔垣也坐在一起,花拾音連忙夾起菜狼吞虎咽起來,全然不顧形象。兩人其樂融融地吃完飯後,花拾音卻變得很害羞似得,開始渾身不自在起來。
磕磕巴巴地說:“我去休息了,明天可要準備好精力去見證‘奇跡’!”
然後閃身就進了臥室。
…………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甜蜜的難眠之夜。花拾音輾轉反側,心裏小鹿亂撞,腦海裏全是拓拔垣的麵容和言語。越想越害羞,但也越想越甜蜜。沒多久,花拾音甜甜的入睡了。
拓跋垣進屋時,隻看見一個呼呼睡的人兒窩在被窩裏。
……
第二日,花拾音早早醒了,起床打扮出來,拓拔垣都已經做好了清粥鹹菜。兩人草草吃過早飯,關好門,就去往鎮上。
毫不知情即將發生什麽的孫秀才此時此刻,吊著一隻手,坐在床上,正愜意的享受著小花給他喂飯吃。
“嗯~這粥不錯,以後多做做。”眯著眼享受美食的孫秀才說。
“試試這個吧,這小菜還行。”說著小花又喂給孫秀才一口。
“老……老……爺!”慌裏慌張的小仆進門看到老爺夫人正是一副甜蜜畫麵,話到嘴邊就結巴起來了。
孫秀才不耐煩:“有話快說!別磨磨唧唧的。”孫秀才是個急性子,受不了下人說個話說一半留一半或者結結巴巴的。
“知縣帶了好多人來!”小仆急急說,“說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自作聰明的孫秀才打斷:“知縣來還不快趕緊恭恭敬敬的請他入座!”
“不用了!”房門被人粗魯的拽開,知縣走進,神色嚴肅。
孫秀才有點反應不過來,還蒙在鼓裏,沒有想到是怎麽回事。
趕忙起床穿上鞋子,一臉討好模樣地試探:“知縣這是……”
知縣心裏也是糾結萬分。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管是孫秀才還是拓拔垣他都收了錢財。但誰讓拓拔垣知道得更多和威脅得恰到好處呢。索性心一橫,得罪了孫秀才也無妨。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孫秀才也不敢出去亂說。拓拔垣花拾音就不一樣了。權衡利弊一番,知縣果斷選擇拋棄孫秀才了。
“你的好日子到頭了。現在本官下令,沒收孫秀才所有的財產房產,悉數還給花拾音。”知縣疾聲厲色說。
孫秀才這會兒才如夢初醒。敢情自己這是被抄家了,還被花拾音拓拔垣算計。可想而知孫秀才心中的怒火。偏偏麵對的又是知縣,又要忍氣吞聲的。
“知縣大人這是何必呢?有事好商量嘛!”論諂媚之術,孫秀才的確得天獨厚的天賦。
恰好這時候花拾音和拓拔垣趕到。就聽見了孫秀才這不要臉的暗示。
“有人就是這樣,霸占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用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覺得理所當然,毫無羞恥心!”花拾音踱步向前,得意的對著孫秀才挑眉。哼。這就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下場!
“又是你這個小賤人!”孫秀才惡狠狠說道。
小花也算是反應過來了,再不爭取一下,她的黃粱美夢就沒了。什麽都會沒有。那孩子怎麽辦?她可怎麽辦?衝動之下,揮著手朝著花拾音打去還尖聲罵到:“你這個小賤人!是不是就是見不得我們過得好?”
當然,她沒有如願以償的打到花拾音,反而被拓拔垣抓住手,用力扭了一下。
“啊——”小花慘叫一聲,立在一旁的仆人趕緊上前去把小花扶到了一邊。
拓拔垣眼神一凜,冷冷地警告:“誰敢傷害我娘子,定不輕饒!”
“花拾音!你這個水性楊花的騷貨!婊子!你——啊——”孫秀才還沒罵完,拓拔垣一拳打過去,血都給孫秀才打出來了。可想而知這一拳下手多重。花拾音也感覺出來拓拔垣身上一閃而過的殺氣。真怕拓拔垣一時衝動做出什麽,上前抓住了拓拔垣的手。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知縣暗自慶幸沒有和拓拔垣對著做。這,這要是一拳打在自己身上,那不就殘了,自己這把經不起摧殘的脆骨頭哪兒經得起折騰。
“好了,孫秀才我念在往日舊情才好聲好氣的說,你不聽就別怪我不客氣。識相的就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知縣說完,衙役們讓開了一條道。不言而喻,讓孫秀才一家人趕快離開。
孫秀才也不笨,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麽也無力回天,心中縱然憤恨到極點,但還是認命地往外走。
“拾音妹妹啊,我求求你!”小花突然跪在了地上,拉著花拾音裙角,眼淚婆娑,“是我們不好不該去招惹你陷害你,你行行好,高抬貴手,我們真的錯了啊!我們這樣出去真的會餓死的!”
花拾音冷哼一聲,她從來就不是什麽菩薩心腸,聖母瑪利亞。以德報怨這種事兒自己不僅不會做還不屑做。這會兒求饒示弱,早幹嘛去了。
淡然地看了一眼小花,還是自顧自的往外走。
“拾音妹妹啊,就求你了!就算不可憐可憐我們,你也可憐可憐這幾個月大的孩子啊!”
說實話,花拾音心中動搖了。父母再怎麽可惡,孩子確實是無辜的。這要是跟著孫秀才和小花這樣出去睡大街,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好巧不巧地仆人也把孩子抱了來,繈褓中的孩子哇哇的大哭著,看得花拾音心中更是心軟。哎。罷了。花拾音被孩子觸動了,轉身對小花說:“記住!我不是以德報怨之人!我是可憐這孩子,跟著你們這對不負責的父母!這裏你們就別想了!是我的就是我的。我能做出的退讓就是把山上以前我的舊房子施舍給孩子住。你們自己好生珍惜吧!”
說完就走了,頭也不回。這種人真的是不值得自己可憐,但卻逃避不了為人父母這一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