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放不下心
薔薇花開滿整個牆壁,遍布在每一條藤蔓上,牆頂為了防止藤蔓繼續生長,是專門修剪過的,讓它不至於蔓延至外。
沐蘇月蹲在花前,仔細親嗅花蕊的芬芳。
成明站在她不遠處的身後,認真看著她漸漸放鬆,臉頰洋溢著一抹舒心的笑容。
凜冬從屋內走了出來,手裏拿著平板,麵容有些嚴峻。看著兩人的身影,頓了頓,目光從沐蘇月身上收了回來,看向成明,走了過去,停在他身旁,將手裏的平板遞到成明眼前,成明抬眼,將平板接了過去,看了一眼,才道“書房等我。”
“是。”凜冬道。
隨後,凜冬便拿著東西走向屋內,成明站在沐蘇月身後,頓了頓腳步,沐蘇月感覺到他已經走了過來。抬眸,蹲下來的身子,顯得她更加渺小,更加需要仰頭看著成明。
“有點公務需要處理。”成明向她解釋了一聲。
沐蘇月這才道“那你去忙。我就在這院子裏看一看。隨便逛逛。”
“嗯。累了就進屋歇一下,渴了或者餓了找德叔。想回去,直接來書房找我。”成明有條不紊地對她一一叮囑道。
沐蘇月認真地盡數聽完,連連掉頭,對他擺了擺手,道“嗯嗯。去吧去吧。”
成明深深地凝她一眼,轉身邁著長腿走進屋內。沐蘇月緩緩將視線收了回來,目光盯在薔薇花上,眼眶之中有些濕潤。這片薔薇花,被他照顧得比之前,她家大宅的那一片還要好。不難想出來,他是如此精心照料的。
沐蘇月眼神盯著一朵薔薇花,嗓音有些哽咽的低語“他怎麽把你們照顧的這麽好。”
燈光之下,她的身影顯得渺小,就連同影子也是縮做一團。
書房內。
凜冬和成明相對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成明表情冷漠如冰,俊俏的臉上滿是肅然。
“分公司那邊有沒有事?”他抬眸,問向凜冬。
凜冬搖了搖頭,道“沒沒有影響。看樣子,他們隻是對成宇不滿,暗中出手。”
成明無話,將平板關了放在一邊“先觀察,看看他們究竟幹什麽。不急著出手。”
“嗯。”凜冬應了一聲,目光看向成明道“我想可能還不止這個。老板,我怕的是,他們會對你出手,所以,近期你還是讓我隨時跟著你比較好。”
成明沉默了一陣,目光暗沉,對向凜冬道“不用。”他著手,將口袋裏的煙和打火機摸了出來,手指銜著香煙的動作有些漫不經心,麵容略帶沉思了下。
“既然許家如此心急,我自然成人之美。”他幽幽的開口。
凜冬在他的語氣之中,感受到他已經在心裏打定了一些主意。
然而,自己也不再過問了。於是,他換了個話題,轉向了另一個事“今天剛接收到S國那邊的消息。說是當時有人再另一座山頭,暗中留意你們的舉動。地麵有明顯被覆蓋的痕跡。”
“什麽痕跡?”成明問著,眼神之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
“類似帳篷。”凜冬道。
“有查到這個人是誰?”成明開口道。眉頭微蹙,目光微眯了一下,他麵色若有所思。
“沒有。”凜冬搖了搖頭,如實回答。
那邊的人隻說目前隻查到這個,至於具體的什麽人,估計查不出來了。
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這個人,非友。
“可能是許深麽?”成明問。
“沒可能。”凜冬再一次否認。補充道“你們去的那一天,後來我查了一下。許深那段時間沒有去國外。甚至,連暮城附近的航班都沒有。而且,暗中探查的下屬說,他沒有離開過暮城。”
成明仔仔細細地聽完,眼神更加暗沉了。這個人在暗,他們則在明。又無法知曉對方的底細,一時之間,也有些毫無頭緒。
“冷家的事情怎麽樣了?”成明問。
凜冬沉默了一陣,看向他說道“我這邊毫無消息。就看劉總那邊如何了。”
成明聽著,無言地抬起叼著香煙的那隻手,將煙送到嘴邊,動作優雅輕緩地吸了一口。
凜冬看著他不說話,忍不住遲疑道“老板,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說那個孩子會不會已經死了。”
成明手裏的動作頓了頓,拿著燃著的煙頭在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邊緣抖了抖灰燼。
抬起略帶平靜的冷眉,反問凜冬“屍體呢?”
凜冬一時之間,被這三個字噎住似的,說不出理由。但總不至於一點消息都沒有,說不定被仇人追殺,一把火直接化了。
隻是礙著成明,他沒有那般口不擇言,也就沒有這麽說。
“我有一種直覺。”成明忽然道。
凜冬一件茫然,又疑問的目光望向他,默默地等待著成明的後話。
於是,他就聽到成明說“那個孩子應該還活著。”
“可是,我們幾乎找遍了全世界,也沒有一點消息啊。”凜冬道。
總不至於,那個孩子躲到了南極或者北極人煙稀少的地方,跟冰原動物相依相伴吧。
“……如果,他如你一般呢?”成明提醒著凜冬。這句話一說,凜冬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成明話裏的意思。
“你是說?”凜冬的眼神看向成明,語氣頓了頓“他可能改名換姓麵目全非了?”
“也許。”成明語氣平緩地吐出這兩個字來。話語低沉充滿磁性。
凜冬擰著眉心,忽而又舒展開來。思索了一下子,才有些匪夷所思道“可是,他沒有必要啊。”
冷家唯一的那個男孩——冷淵。他沒有經曆凜冬因為重大車禍本應該當場去世的經曆,最終救回一條命,一張臉。
可為什麽,他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難道就是怕人認出?為了隱藏身份?
那這樣的話,這種代價,也太過重大且沉重了。
“這個問題,恐怕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況且,我說的是猜測。”成明道。
“嗯嗯。”凜冬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繼續查。無論什麽結果。就算成灰,也得找到那把灰。”成明道。
“是。”凜冬認真地回答。一想到許深的緊逼,他的目光依舊有些擔心地望向成明“你真的不需要我跟著?”
那表情,就像在跟成明說,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不需要。”成明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將快燃盡的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
門外響起幾聲輕微的敲門聲音,成明想著應該是沐蘇月,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承德。
“德叔。”成明禮貌性地開口道。凜冬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
承德看著成明,畢恭畢敬道“少爺,沐小姐扭到腳了。”
成明目光一凝,麵色有些一沉“怎麽回事?”
“逛後院,不小心踏到綠色的青苔了。那邊前幾天下了雨,還沒來得及打理,大理石板被周圍的花藤覆蓋住,估計是沐小姐不小心。”承德緩緩地解釋道。
成明耐心地聽完,沉聲道“人呢?”
承德答“在客廳。”
成明二話不說,直接走了出去。直徑走向客廳。凜冬看了一眼承德,聳了聳肩,關上書房的門,跟著承德一起走到客廳。
成明遠遠的便看到坐在沙發上,摸著自己腳踝的人。見他走過來,像一個做錯事的毛孩子,忍著疼,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成明走到她旁邊坐了下來,附身去握住她的右腿。沐蘇月被他的動作驚到,下意識縮了縮,可腿已經被他握在手裏,她也縮不到哪裏去。
“你一個人就是不行。”成明目光倪了她一眼,沉聲開口。滿是責怪的字眼,語氣卻十分無奈又擔心。
“對不起。”沐蘇月微微垂眸,低聲輕輕的認錯。自己的腿被他抬起來,放在他的大腿上,她眼看著成明為她脫鞋。
很奇怪,以前,都是自己為成明做些什麽,現在卻是成明在為自己做所有關於她的事。
就像時間輪回之後,輾轉了整個往昔。以前,我以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後來我以為我們會就此別過。終究是錯過了。現在,卻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你,一直等在原地的結果。
成明看著她有些紅腫的腳踝,手輕輕按了按,沐蘇月立馬道“疼疼疼!”
他隨即移開手,抬眼凝視了她一眼“看來沒有傷到骨頭。”他下完結論之後,又道“現在知道疼了?”
“你別說我了。”沐蘇月看著他,疼的淚眼汪汪,語氣本來就輕,這下更加低得有些略帶哽咽和自責了。
成明便不再說她,視線定格在承德身上“聯係私人醫生了沒有?”
“已經打過電話了。在路上。”承德道。
不一會兒,女傭從門外請進來一位拿著醫藥箱的白外褂醫生。對成明微微頷首,走過來頗為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沐蘇月的腳踝。
然後站起身,對成明交代道“沒什麽大概。就是崴到了。熱敷幾天,塗抹些藥就好了。”
醫生說完,將藥放到茶幾上。
“嗯。”成明輕應了聲。凜冬送醫生出了門。承德去了廚房。
“這幾天向公司請假,傷好之前,留在這裏。”成明站著對沐蘇月道。語氣裏透著一抹毋庸置疑。
沐蘇月剛想反駁,張了張嘴,還未出聲,被他一個冷眼盯了回去,硬生生地把要說的話又原封不動的給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