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魔化
南榮慎抱著溫蓉蓉進入船艙之後, 把她放在地上,溫蓉蓉親了南榮慎一下之後, 就挺害羞的, 畢竟她這輩子,也沒幹過這樣的事兒,於是腳一沾地, 扭頭就要跑。
南榮慎本來是想要讓她快一點把濕衣服換了, 免得生病,但是溫蓉蓉如果不表現得多麼羞澀難言, 他的心裡可能還沒有這麼癢。
溫蓉蓉一這樣, 南榮慎就也忍不住心裡的悸動, 伸手把才跑了一步的溫蓉蓉給抓住了, 扯著她的手臂, 從她的身後抱住了她, 溫蓉蓉撞進他結實的胸膛,南榮慎灼熱的唇和呼吸都噴在她的側臉。
「這是你第一次親我,蓉蓉, 我真的好高興, 」南榮慎說, 「你能不能再親親我?」
他說著, 扶著溫蓉蓉的肩膀, 慢慢把她轉過來,垂頭湊近她, 同她鼻尖相抵, 用把自己送上門的姿勢, 蠱惑溫蓉蓉,「再親親我, 好不好?」
溫蓉蓉羞臊得整張臉都在發燒,這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都談戀愛了,親個嘴又怎麼了?
而且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啊,別說親個嘴,就是干點什麼少兒不宜的,那也不犯法啊!
可是溫蓉蓉慢慢抬頭,對上南榮慎要把她臉上燒出兩個窟窿的視線,就覺得難言的羞恥,還伴隨著不正常的心跳和腿軟。
方才溫蓉蓉在面對海中妖魔的時候,都沒有這種心臟狂跳得腿軟想跑的徵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沒出息了!
於是溫蓉蓉咬,咬牙,硬著頭皮慢慢地抬頭,湊近南榮慎近在咫尺的唇角,飛速地啄了一口。
像小雞啄米那麼迅速,快得南榮慎都沒有反應過來。
「好了,別鬧了,我要去換衣服了!」
溫蓉蓉矮身一些,迅速從南榮慎的手臂之下靈活地溜走了。
南榮慎沒有再追她,雖然心中現在恨不得將她狠狠地箍緊,撬開她那張形狀姣好的嘴唇,肆無忌憚地在她的口中宣洩他此刻的悸動與激蕩的心情。
但他還是捨不得,怕溫蓉蓉反感,更怕多上那麼一時半刻的耽誤,她便要生病。
於是南榮慎攥緊了拳頭,從船艙退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水漬,就朝著甲板去了。
南榮慎離開溫蓉蓉的身邊,她可憐的這些天被排擠在二人世界之外的妖奴,才終於找到機會圍在她身邊伺候她。
只是溫蓉蓉現在也不太需要妖奴的伺候了,自從進入了這五行誅邪陣,她像是終於離開了成鳥羽翼庇護的雛鳥。
縱使也有遭遇生死險境,跌落深淵折傷羽翅,但是現在她已經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成為了能夠獨自翱翔狩獵,甚至是能夠為他人遮風擋雨的成鳥。
站在溫蓉蓉身邊,卻伸不上手的點翠和林仙,居然有些懷念溫蓉蓉當初,恨不得讓她們把吃的都喂到嘴裡那種墮落的時候。
「小姐,你和姑爺感情可真好,」
林仙有些羨慕地說,「像姑爺這樣的男人,這世間幾乎要絕種了呢。」
大多數這個世界的男子,但凡事有那麼一丁點的能耐,都恨不得讓人把他供到天上去,而南榮慎完全是個異類。
他能夠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做個鐵骨錚錚的真男人,下了戰場也能鐵漢柔情,為自己喜歡的人用最自然的態度,做盡其他男人不會做的低姿態。
關鍵這完全不是出於討好,是發自內心地珍視,任何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南榮慎有多視溫蓉蓉如珠如寶,如眼如命。
溫蓉蓉嘴角瘋狂地上揚,她和南榮慎認識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他的本性,知道他確實是個難得少見的那種類型。
於是她抿唇說,「還好吧,你們認識他又不是一兩天了,他這人就這樣,有什麼稀奇。」
溫蓉蓉說得很淡然,但是眼中要化為實質流出來的蜜,卻是藏不住的。
她確實和南榮慎認識許久了,他們也不是一見鍾情,而是經年累月積蓄的好感。
但讓溫蓉蓉也應接不暇的,是這些好感,最近有股排山倒海的趨勢,要把她溺死了。
南榮慎……好煩哦。
溫蓉蓉心裡想著想著,腳尖就隨著船隻浮動的節奏顛起來了,然後換好了衣服,出船艙之前深深克制了一下,然後用一臉要去參加追悼會的神情走了出去。
紅煙給眾人分發了吃食,都吃了起來,南榮慎在等溫蓉蓉一起吃,見她沉著一張臉走過來,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快步走到她身邊小聲問,「不舒服?
是不是病了……肚子疼嗎?」
溫蓉蓉抿了抿唇,裝過頭了騎虎難下,只好深沉地點了下頭。
然後南榮慎大掌就運起了靈力,貼在溫蓉蓉的肚腹之上。
溫熱的暖流從腰腹進入,擴散向四肢百骸,溫蓉蓉舒服得登時哼哼出聲,雙膝有點發軟,順勢軟在南榮慎扶著她的臂彎里。
人形暖寶寶啊,南榮慎也太實用了,溫蓉蓉本來肚子倒也沒有很疼,但是淋了整整一個下午的雨,就算雨水是血靈脈,她也確確實實從裡到外都涼透了。
南榮慎手掌裹挾著火靈根的靈力一撫上來,溫蓉蓉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難受。
不過兩個人這架勢朝著眾人走來的時候,正吃東西的迎春看了一眼,噎住了。
好容易喝了兩大口水,把噎在嗓子的食物咽下去之後,她忍不住說,「溫蓉蓉你不是吧?」
他們在之前剛見面的時候,還尊稱對方一聲宗主,現在混得不能再熟了,彼此之間早就直呼大名。
「啊?」
溫蓉蓉被南榮慎攙扶著,小臉泛紅地坐在甲板邊上,南榮慎的手還在她肚子上輸送著靈力。
「你不會有了吧?」
迎春盯著溫蓉蓉的肚子,臉上全都是複雜,「這時候要是有了,可不太合適,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都不知道呢……」
「有什麼?」
溫蓉蓉莫名其妙地接過了紅煙給她的一塊肉乾啃,然後等她反應過來迎春說的有什麼了,頓時也噎到了!
她也喝了水咽下去,然後瞪著迎春,低吼, 「你說什麼呢!這什麼地方,我哪有工夫瞎搞啊!」
迎春卻突然笑起來,揶揄地看著溫蓉蓉,「說說嘛急什麼,我看南榮慎那麼緊張你的架勢,還以為你有了呢。」
溫蓉蓉反應過來她是故意的,無語地啃著肉乾踹了她一腳。
迎春沒臉沒皮,「溫樓主,你要是想搞,我可以給你放風啊。」
溫蓉蓉羞惱地把給她熱肚子的南榮慎推開,把手裡啃一半的肉乾朝著迎春砸去,被迎春接過給吃了。
她想要去船艙,但是起身晃了晃腿,又坐下了。
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樣子,說,「都正經點,刀都架脖子上了還搞搞搞的,搞什麼!」
南榮慎又把運著靈力的掌心悄悄貼在了溫蓉蓉后腰,溫蓉蓉直了直腰,但是沒再躲了,而是對著都吃得差不多的眾人說,「不知道下雨是不是妖魔獸活躍的標誌,反正白天我們這一仗大獲全勝,說明這水魔陣我們未必不能平安穿越。」
「針對白天出現的海中妖魔獸,我總結了一下種類和適合的靈器,這樣,」溫蓉蓉提起靈器的使用,簡直眉飛色舞頭頭是道,半點不見方才窩在南榮慎懷裡哼哼唧唧的嬌嗔樣。
「我們得打配合,」溫蓉蓉說,「我今天看了,迎春和滿月就配合得很好,」
「對付長著人臉和蝦蟹身體的人,用斬魔刀也不好使,最好是弩和箭。
」
「如果再遇見有大型腕足的章類。
我們可以用酸汁彈,但是這東西不多,而且用的時候要絕對小心……」
溫蓉蓉又把乾坤袋裡面的酸汁彈給分享出來了,她的乾坤袋裡面靈器的數量急劇減少,但是她並不心疼,她曾經那麼摳的人,現在卻只希望身邊不要再有人死去。
眾人在太陽落山之前,吃了食物,短暫休息,又研究了一下怎麼配合作戰。
坐在甲板上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南榮元奚,閉目打坐,一直都沒有說話。
但是就在眾人準備進入船艙休息,最後一縷天光即將沉入大地之時,南榮元奚突然開口道,「不是雨。」
要起身的眾人動作一頓,南榮元奚眉頭死死的皺著,說,「不只是因為下雨他們才會攻擊,是因為烏雲遮住了光線。」
「那你怎麼不早說祖宗!
」嵇若給他氣著了,南榮元奚最近這些天都不太對勁兒,總是神思恍惚,先前讓他追隨的那未雨綢繆運籌帷幄的勁兒,全都沒了。
「我也是才確定,這些海中妖魔畏光,他們會在黑夜裡重新發起攻擊,現在天光落了,他們已經在靠近聚集了。」
南榮元奚說著,突然嘔出了一口血。
這血泛著濃郁的腥氣,落在甲板之上,先是熏得眾人狠狠一皺眉。
但是很快,從這血腥氣味之間,飄散出了一種難言的氣息。
很清新很好聞,像夏日海邊裹著淡淡濕氣的海風,眾人的神思都恍惚了一瞬,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已經離他們遠去,他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屬於他們自己的桃源仙境。
鮫人族的幻術,才是這世間最厲害的。
不過一點血,就能讓他們心馳神盪。
好在隨著船身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撞到,眾人飛快地從這種神思不屬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
「有東西,有東西撞上了船!」
蛇女想要去扶南榮元奚,卻被南榮元奚給揮開了。
南榮元奚的血液從甲板的縫隙一層層滴落進了海里,但是他現在顧不上了,他的瞳孔已經有一半變成了霧蒙蒙的白,他扔了烏鉤琴,揮開了蛇女,直接越過人群,抓住了溫蓉蓉的手臂。
開口帶著些許慌急道,「跟我進船艙。」
溫蓉蓉被他抓得生疼,瞬間就明白了他肯定是忍不住了。
她皺起眉,連忙抬手托住了起身的南榮元奚。
正這時候,船身再度遭到撞擊劇烈搖晃起來,南榮元奚才起身便踉蹌了一下,不受控制朝著溫蓉蓉傾身,溫蓉蓉後退一步撐住了他,兩個人嚴絲合縫的抱在了一起。
迎春:「嚯,你們有點亂啊!」
齊滿月捂住迎春的嘴,拖著她朝著船頭去,「有妖魔來了,咱們去迎戰!」
南榮慎愣了一下,但是他的心思從不會出現偏差,也絕不會懷疑自己的哥哥和他的妻子如何,於是連忙扶住他們,「哥,你怎麼了?」
南榮元奚卻整雙眼睛都已經變成了一片霧白,沒了人類的瞳孔顏色,他死死抓住溫蓉蓉手臂,只會重複一句,「跟我進船艙!」
溫蓉蓉離南榮元奚極近,看到他耳後開始生出細密的鱗片,沒有小指甲蓋大,但是密密麻麻地遍布他的脖頸,還在不斷地蔓延。
「我們扶你哥去船艙,」溫蓉蓉對南榮慎說。
南榮慎連忙到了南榮元奚的另一側,架起南榮元奚的胳膊迅速扶著南榮元奚進船艙,其他人都自發的按照之前商議的戰術就位,已經開始朝著海中異樣起伏的地方扔靈流彈。
砰砰的炸裂聲中,南榮慎和溫蓉蓉架著南榮元奚,朝著船艙走去,海面之上的顛簸越來越大,三個人走的跌跌撞撞,蛇女不斷的回頭看著自家主人,面上是顯而易見的焦急。
突然船身遭受到一下非常劇烈的撞擊,眾人哪怕在這麼漆黑的光線之下,也看到了撞擊他們的,是一條體型巨大的魚,品種不明,通身黑紅,生著扭曲的巨口,並沒有尖牙,可是它的體型足有船身的三分之二。
船身因為這一下,劇烈地晃動,甚至傾斜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角度。
有人發出了驚呼聲,因為那條魚游弋到遠一些的地方蓄勢待發,企圖再度朝著傾斜的船隻撞來。
船身還未擺正,這一次要是撞上,說不定能直接將這船給撞翻了。
千鈞一髮,與南榮慎心意相通的白虎,迅速從甲板的方向俯衝而來,接著凌空躍起,朝著傾斜而抬起的那一側船身,狠狠地撞去。
船身猛地歸位,白虎前肢站在回正的船隻側面,朝著船下海面發出了通天徹地的虎嘯。
虎嘯聲震人心魄,聽得眾人的心中也不由得跟著一顫。
但是這魚乃是海中妖魔,根本不懼林中之王的咆哮,它稍稍游遠些,竟是再度掉頭,欲再度重新撞擊上來。
而這短暫穩住船身的片刻,溫蓉蓉和南榮慎已經扶著南榮元奚進了船艙,南榮元奚在進入船艙的瞬間,就再也撐不住跌倒在地上蜷縮,但是他一條手臂,還是死抓著溫蓉蓉的手臂不放。
「你哥哥應該是要覺醒血脈,這時間也未免太不湊巧!」
溫蓉蓉說,「謹言,你快,昨日下雨,船艙之上鋪著的浮生木樹葉,不是積蓄了很多血靈脈的雨水嗎?
端過來!」
南榮慎聞言轉身就走,很快抱著一個用樹榦摳出來的大木桶進來了,裡面全都是血靈脈,紅紅的在木桶中隨著顛簸的船隻晃蕩,像濃稠的血。
溫蓉蓉突然間覺得自己他媽像個接生婆,她不懂南榮元奚為什麼非要她來「接生」,不過這種危機的時候,她倒是也明白了一點,大概是相比於所有人,只有她的戰鬥力在這種敵襲的時候做「接生婆」,比較不浪費戰力。
畢竟誰都比她能打。
於是溫蓉蓉安心接受現狀,對南榮慎說,「你快出去幫大家,我看著你哥就行了。」
南榮慎正轉身欲走,溫蓉蓉突然又叫住了他,「謹言,你過來。」
南榮慎走到溫蓉蓉身邊,溫蓉蓉抬起空著的那隻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啄了下,說道,「夫君,萬事安全第一!」
她知道南榮慎多麼地悍不畏死,但是不畏死,放在自己愛的人身上,就不再是一個什麼好品質,因此她要南榮慎知進也知退。
兩個人默契到了無需要太多言語,南榮慎因為溫蓉蓉一句夫君,胸腔中生出了無限的激勇也生出連綿不絕的柔情,這些柔情像是無形的蛛網將他捆縛。
讓他在這個洶湧危急的夜裡,明白了什麼叫牽挂。
「嗯。」
他想要抱住溫蓉蓉,想要回吻她,想要對她訴說自己的無盡愛意,但是此時此刻,這實在不是時候,所以他只是短暫的「嗯」了一聲,便起身快步朝著外面走去,加入與海中妖魔的搏鬥。
這一次襲來的海中妖魔,雖然沒有之前那個生長著無數足腕的章類那麼龐大,卻非常的多,且種類格外的繁雜。
有一些是陸地上的妖魔獸,同海中魚類的結合體,常年在不透光的海域生存,長得十分隨心所欲對不起觀眾,能力也怪異非常,甚至有生著肉翅的魚類,雖然飛不高,但爪子十分尖銳,密密麻麻的在半空中朝著他們俯衝而下,十分惱人。
像是地獄之門被無意間開啟,惡魔成群結隊地來到了人間,摩拳擦掌地準備來上一場饕餮盛宴。
可惜「餐桌上」的食物並不好下口,他們尖叫著擁擠著,伸長了脖子,涎水橫流的獠牙長舌對著船上眾人,在嘶叫,在怒吼,在前赴後繼地撲上來——
而船艙之中的溫蓉蓉此時此刻,正捏著南榮元奚的兩腮,用自己的乾坤袋裡面拿出的杯子,舀了這木桶之中的靈脈水,正在不由分說的朝著南榮元奚的嘴裡灌。
「再堅持一下,」溫蓉蓉嘴裡說著鼓勵的話,手上卻非常粗暴,南榮元奚嘴裡已經生出了尖牙,垂落在溫蓉蓉膝蓋之上的頭髮,質感也已經變了。
溫蓉蓉想起南榮元奚原形的樣子,又害怕又期待,她所經歷的幻境之中,有那麼一幕,是南榮元奚用讓她看原形來蠱惑她。
溫蓉蓉一直覺得那個幻境純粹是扯犢子,但是現在她看著南榮元奚的尖牙,看著他的耳朵已經開始變化,耳骨之上,凸起一排排的豎骨,心中的感覺很難概括。
她發現自己對於南榮元奚的感情,到底還是不一樣的,或許因為她看到的是以他為主角的小說,或許因為溫蓉蓉知道南榮元奚是這世界的氣運之子。
反正就像她自己覺得自己喜歡安逸貪圖享受,可是她也能迅速地適應非常惡劣的環境甚至是戰場一樣,她發現自己居然是喜歡南榮元奚的原形的。
南榮元奚意識已經混沌,身體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化,頭髮越來越長,衣服的後面已經被生長出來的魚鰭撕破。
溫蓉蓉給他灌了快半桶的血靈脈,但是她知道,南榮元奚覺醒,這點靈氣,是遠遠不夠的。
劇情中他可是要吸取整整一座靈礦!
但是聊勝於無,他喝一杯,就能消停個幾息。
外面的廝殺聲傳進了船艙,在溫蓉蓉把整整一桶靈脈水,全都給南榮元奚喂下去的時候,南榮元奚終於短暫的恢復了神志。
他的雙腿撐破了褲子,已經開始黏合,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回手生生拔下了自己背鰭上的一條豎骨,血淋淋地遞給溫蓉蓉。
他顫著上半身,雙耳徹底變化,像兩扇在他耳後綻開的漂亮扇子,但是上面有細細的數道裂縫,正在隨著他一呼一吸開合。
「拿……著。」
南榮元奚的嗓音開始變化,變得低低的黏黏的,裹挾著濕漉漉的海風一樣,充滿了險惡和誘惑。
「我如果……魔化,」南榮元奚如蛇一般僅憑腰力,便立起了上半身,居高臨下用那一雙徹底異化的沒有人類瞳仁和感情的白眼豎瞳,盯著溫蓉蓉說,「用它……殺、了、我。」
溫蓉蓉手裡攥著南榮元奚的背鰭,呼吸都不敢幅度大了,點頭如搗蒜。
南榮元奚又抓住了溫蓉蓉的手腕,他的手已經變得很長,指甲更是開始層層疊疊地生長,透明的蹼連在每一個異化的手指之間。
他抓著溫蓉蓉的手腕,指甲甚至不小心割破了溫蓉蓉的腕側。
帶著她拿著背鰭骨的手,抵在自己的心臟處,「殺我需要……挖出來。」
溫蓉蓉猛地瞪大眼,哆哆嗦嗦道,「大哥,你瞎說什麼,你一定會沒事兒的!」
很多電視劇裡面,小說裡面,有人覺得自己活不成了,要犧牲了,另一個人肯定會說。
「你沒事兒的。」
這種情況下大部分肯定會有事。
但是溫蓉蓉這句話發自肺腑,「你真的不會有事兒的……」
這時候船身又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南榮元奚強撐的身體驟然摔倒,「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砸在地上。
溫蓉蓉看著他眼睛半眯,身上的衣料已經所剩無幾,堪堪蓋住些不能直視之處,他現在相較平時的身量,已經長了兩三倍大小。
南榮元奚看著溫蓉蓉又去試圖控桶里的血靈脈給他喝,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異化的時候,只有溫蓉蓉是他唯一能夠完全信任的人。
她看上去最軟弱,卻其實最是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幹什麼。
如果他魔化,變成了眾人的威脅,連南榮慎都會猶豫,只有她能下手殺他。
其他人全都不行,蛇女愚忠,嵇若想要他的妖丹復活他心愛的姐姐。
當然了,除此之外的原因,便是人魚族覺醒的時候,會爆發出強烈的,引人交/配的氣味,製造出令人無法掙脫的幻境。
那幾乎是沒有人能夠抗住的,連南榮元奚自己也無法控制,他會在那個時候失去理智,變成低等的,完全只為了交/配而行事的畜/生。
這是鮫人族對於繁衍的執著,甚至會無差別攝住任何靠近他的男女的神魂。
因為鮫人族的繁衍,非常地邪惡,他們甚至不分男女,也不主要用懷胎生子來發展部族。
他們依靠交/配來同化,也就是說,在覺醒血脈的時候,只要和鮫人族做了,就會變成他的部族。
傳承中甚至有些鮫人,在海邊覺醒血脈,能夠一夜之間同化掉整個村莊的青壯男女。
而南榮元奚到如今為止,所遇見的所有人里,只有溫蓉蓉能拒絕他的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