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考核（三）
“如果宗派一人可抵千人呢？”楊明眼底藏著對這些人的嘲諷，不過他的情緒並未表露出來。不過正好被坐在他對麵的周洋看到。
“朝廷出人把他們招募過來，為我朝效力”一人回道。
“那如果他們不肯效力呢？派大軍鎮壓？恐怕連宗派的大門都找不到，就被人家幹掉了。”楊明麵上依舊和氣，但是話語中卻透露著不屑。
“你這人怎麽能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莫非你是宗派的人。”先前那人被懟的有點生氣，話脫口如出。說完之後才想到這人的身份，臉色有點蒼白。
“哼，誰人不知我楊家曆代以朝廷為首，你說這話，莫不是汙蔑？心存不滿？”楊明一反平日的溫和，麵色變得嚴肅，厲聲問道。
“不敢，不敢”那人嚇得直接跌回座位。
“抱歉。鄭伯，打擾了麵試的秩序”楊明嘴裏說著致歉的話，不過周洋卻看到楊明臉上卻一絲致歉的誠意都沒有。
“無妨，既然你站出來了，不如你來說說，你怎麽解決。”鄭老好像並未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朝著楊明道。
“學生認為，朝廷和宗派的矛盾不可調和，唯有一戰，方能徹底平息宗派的威脅力。不過，宗派的力量並不可小覷。”
楊明話未說完，有其他學生站了起來，“你這見解和剛才那位仁兄有什麽不同？”
楊明嗤了一聲，“因為他太蠢”。
“你……”那名站起來的學生麵紅耳赤。
楊明沒再理會，看了鄭老一眼“光靠武力就要鎮壓宗派，不知道宗派的武力是最強大的嗎？學生認為王朝可以派人深入宗派內部.……唯有從內部瓦解，才是正道”
說完，便坐到位置。其他學生聽了楊明獨到的見解，一部分學生已經徹底支持他，但還有一部分人仍沉默不語。
鄭老對楊明和其他人的發言，並未置一詞，眾人也看不透他的想法。“還有別的想說的嗎？”
周洋此前一直並未發言，他覺得今天楊明的狀態太反常了，之前楊明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溫潤如玉，但今天他的言辭激烈，好像在試探些什麽。
不過，這時候也輪不到他繼續想，周洋站了起來“學生有話講。”
“嗯”鄭老輕點了頭。
“學生認為，這兩者的矛盾其實並非不可調和。”
周洋話一出，廳內頓時嘩然。
周洋並未停頓，繼續道“朝廷的目的是為了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為官者，不就是為了百姓的福祉嗎？如果宗派的存在能夠更好的造福於百姓，那麽與朝廷的目的是一致的，又何須除之。而且，宗派再怎麽厲害，也都是我天耀王朝的百姓。.……”
總之，周洋這一大串回答的核心就一條，這個問題太難，我不做回答。
其實這也是周洋目前的想法，自己當官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家人，其他的它並不想多想，自己現在也沒那個能力。
周洋說完便坐下了，眾人聽的目瞪口呆，這說了和沒說不一個樣？
等所有人都不再發言後，鄭老掃了一下廳上眾人。
所有人屏氣凝神，靜等鄭老開口。
“我選的人是他”鄭老手指向了周洋。
周洋的心頭一跳，內心鬆了口氣，雖然自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過能被鄭老選中，周洋的內心還是很高興的。
廳內一片騷動，眾人更看好的是楊明，無論是才學、氣質、家事，楊明都不可挑剔。但是這是哪裏來的小破孩，雖然他的第一問答的很巧妙，不過這第二問顯然是渾水摸魚。
楊明的臉色也不好看。“不知鄭老可否說明一下原因，好讓其他人不負老遠過來”楊明臉上一片平靜，不過話語中卻略顯怒氣。
鄭老卻並沒做聲，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毫無保留的壓向眾人。眾人這才驚覺鄭老而且是禮部尚書，而且是鄭老選弟子，其他人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而且得罪一位原先的尚書大人，這也不是普通人能受的住的。
想到這裏，眾人不禁冷汗涔涔。
突然，鄭老收起了氣勢，緩和了臉色，看了楊明一眼，緩緩開口“既然各位想知道，老夫我也就簡單說一下。先不說這周洋的試卷比你們做的太好，其次，今天的問題，第一問，他回答了，你們都親眼見證了，確實很不錯。至於這第二問嘛，老夫老了，並不想參與到朝廷和宗派的紛爭”
說完閉上了眼“阿福，送客。楊明，周洋留一下。”
那個中年人將剩餘的學子帶離了大廳。大廳瞬時安靜了下來。
“你二人，坐吧”鄭老看著站起來的兩人，吩咐道。
“楊明，你對老夫的選擇是否有什麽不滿？”鄭老看向楊明。
“學生不敢，隻不過學生在臨走前，家父曾說鄭老是不錯的老師，讓學生務必成為鄭老的弟子，跟在鄭老身邊學習”楊明低頭淡淡道，周洋看不清他的表情。
“哎，楊明啊，你確實很不錯，而且依你的背景實力，找一個在我之上的老師並不是什麽難事，他會對你日後的為官非常有幫助。我已經從朝堂退了，今後隻想安享晚年，不想再卷入朝廷的是非中去了。”鄭老歎息道。
“多謝鄭老提醒。楊明雖然很遺憾未能成為鄭老的學生，不過還是祝願鄭老能夠收下弟子”楊明說完，朝著周洋的方向“恭喜周兄。”
周洋朝著楊明的方向淡淡點頭。
“那麽，楊明就不打擾鄭老了，日後有機會再來拜訪。”楊明說著便朝鄭老作揖，起身告辭。
鄭老沒再多言，讓管家把楊明送了出去。
“學生周洋，見過鄭老”周洋站起身來，朝著鄭老作揖行禮。
鄭老看著這個隻有十三歲，卻才華不俗的大半男孩，問道“之前看過你的祖籍介紹，你是越陽郡雙林縣西口村人？家裏還有什麽人啊？”
“是的，家裏隻有雙親，阿姐剛剛嫁出去，還剩下阿弟周凡。”周洋仍淡淡回道。
“你師從何人？”鄭老很是疑惑，對何人能夠教出周洋這樣的學生真的大為奇怪，難道還有什麽隱士高人。
“夫子是村裏的秀才，姓王，現在已經轉到縣學”周洋誠懇的回答。
鄭老聽了周洋的話後，卻覺得更不可思議，不過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隻能說周洋可能隱瞞了什麽。鄭老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