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石塔

  樁子一走,錢德旺就演技拙劣,哎呀哎呀蹦著從石人後跳出來。指著石人下一處。壓低聲音說:“你們快來看,我找到一個東西。”


  結果他話音剛落,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有兩個人影已經出現在了我們周圍。


  中分頭那夥人竟然沒有完全散開,有兩個一直跟在我們附近。


  錢德旺低聲罵道:“這狗日的,真是賊心不死。”


  刀疤攥緊拳頭,眼睛直勾勾盯著這兩人。


  我們則似模似樣走到石人後,假裝蹲在地上看東西,基蘭臉漲得通紅。將聲音壓的極低:“我可不會說謊……”


  我和錢德旺讓她放心,這事兒我們常幹。


  蹲在地上假裝檢查了一下,就站了起來,錢德旺咿呀摸著後腦勺:“看錯了,真不好意思。”


  隨後我們接著往前走。


  中分頭手下那兩人對視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往遠處走去,我們留了個心眼,後來注意到他們又繞回來,在我們剛才蹲下來的那塊地方仔細檢查。


  錢德旺暗道好笑。


  刀疤轉頭說:“你們還真是狡猾啊。”


  又這麽反複來了幾遍,中分頭那夥人也發現我們在耍他們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再出現。


  這時候在前邊靠近牆壁的一個石人後。樁子偷偷打了個手勢。


  我們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過去。


  樁子藏在石人後,不等我們問話,他冷著臉,快速且低沉的說:“‘張羅豐’不是你爺爺。”


  “下麵危險。”


  “不要相信秦先生一夥人。”


  “你……”呆住坑圾。


  話還沒說完。他臉一沉,就已經隱入了黑暗之中不見蹤跡。


  我還想再問。刀疤在後頭抓了我一下,我一愣,隻聽到中分男的聲音突然從後頭傳來:“找到了?”


  我們跟偷人媳婦被捉奸在床一樣,非常心虛搖搖頭說沒有。


  中分頭這才遲疑走開。


  錢德旺驚出一身冷汗:“看來這下四麵受敵了。


  基蘭有些緊張說:“他們為什麽要監視我們?”


  錢德旺搖頭晃腦。眼看著要開始扯淡,我連忙製止他。


  不僅是中分頭要監視我們,連樁子剛才所說的話有讓人費解,陳長青不是我也爺爺又是誰?

  實在捉摸不透,幹脆不想那麽多,先想辦法上去再說。


  錢德旺這時候卻摸著牆壁,嘀咕道:“怎麽感覺裏頭沒有外麵看起來大?”


  基蘭也有這種感覺:“小了一半……”


  我心裏頭直打鼓,讓他們別亂想。


  穿行在這些高達三米的石人當中,我們始終沒有在天花板上找到任何跟入口扯得上關係的東西。

  這天花板就是一塊整體,渾然天成,無懈可擊。


  錢德旺說:“這石人高三米,天花板高五米,直接踩上去在上頭鑿個洞不成了。”


  錢德旺這人思維比較另辟蹊徑,他這麽一說,我們反應過來,之前全在找上去的入口,但根本沒想到可以自己鑿開一個洞口。


  基蘭比較謹慎:“萬一把天花板都挖塌方了呢?”


  刀疤往上看了看,道:“不打緊,承重點不在這邊,從中間稍微旁邊一點鑿的話,應該沒問題。”


  他這麽一說,我們底氣就足了一點。


  喊了兩聲,等中分頭他們過來,我才把計劃交代了下。


  中分頭他們交頭接耳討論了許久,抬頭說:“誰來鑿?”


  我和錢德旺本來想去的,中分頭皺著眉頭揮了揮手:“我們來。”


  錢德旺罵了聲草,他們還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既然中分頭大包大攬,我們也樂得清閑。


  中分頭一夥人當中,有兩人麻利爬上石人,一人拿著一個工兵鏟,費力往上捅著,也不知道這天花板有多厚,要弄到何年何月去。


  不過這時候出現問題了。


  這石人根本受不起兩個人的重量,不到五分鍾,一聲哢嚓聲響透石塔,緊接著那石人腦袋就重重掉在了地上。


  我們嚇了一跳,萬分謹慎盯著那掉了腦袋的石人。


  好在的是,半天沒動靜。


  中分頭舒了口氣,揮手讓他們繼續。


  叮當叮當,我一麵聽著上麵的開鑿聲,一麵蹲下來打量這石人的腦袋。


  這石人的腦袋非常古怪,形狀和一個橄欖球差不多,但比橄欖球要大,摔下來的時候已經四分五裂了。基蘭拿工兵鏟小心碰了碰,發現上麵沒有五官,就是一個光溜溜的球,她思索了一會,道:“這東西有點古怪,小心為妙。”


  刀疤警惕起來。忽然緊張指著周圍問:“他們什麽時候轉過來的?!?”


  他這麽一說,我們下意識抬頭看。


  四周那些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全轉過身子,把臉對著我們……


  我們之前注意力全放在天花板上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石人是什麽時候轉過來的。


  站在這群石像當中,有種小孩子走在街頭上,大人們忽然都停下來,不吭一聲轉頭看著他的感覺。


  錢德旺抄起工兵鏟,緊張道:“依我來看,咱們現在還是撤退比較好。”


  中分頭當即打了個手勢:“別亂跑!”


  我們氣的吐血。


  石塔一層明顯不能待了,刀疤當機立斷:“你們不走就別怪我了啊。”轉身帶我們往出口走。


  中分頭氣急敗壞喊了兩聲,見我們沒有回頭的意思,幹脆吐了口唾沫,不再管我們。

  我走了兩步,隻覺得胸口發燙,伸手一摸,之前放在胸口的雞血符竟然完全被染紅了。


  刀疤一把從胸口撤出那張符,表情也變了變:“這是怎麽回事?”


  他話音未落,我們周圍的一圈石人竟然不動聲色轉了一圈……


  錢德旺罵了句他媽的,手握工兵鏟,警惕盯著四周。


  刀疤經驗豐富,見到這些石人隻是轉了過來,卻並沒有其他動靜,立即打了個手勢道:“快點!”


  我們跟著他往大門方向跑,周圍的一圈石人就如同向日葵似的,不管我們跑到哪,那張臉都一直正對著我們。


  跑了兩步,大夥看著前邊那堵牆傻眼了。


  明明是朝著石塔大門方向跑的,怎麽看到一堵牆?


  基蘭心思細膩,立即發現問題:“應該是迷宮樣的東西,這些石人一直在轉,導致我們走到哪裏,麵對的都是石人的臉,所以很容易迷失方向。”說著,她指了指牆壁:“順著牆壁走。”


  刀疤點了點頭,打頭走在最前。


  我們無視了那石人的動靜,做好記號,就隻顧沿著牆壁方向摸索,以為這樣就能找到出口。


  但後來才發現這個想法是多麽幼稚。


  繞著牆壁走了一大圈,竟然沒有發現石門上被炸開的洞……


  刀疤仔細摸著牆壁,驚訝道:“這不可能!”


  錢德旺老氣橫秋道:“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基蘭蹲下來,不知道盯著牆角在幹什麽。


  好半晌,她捏著一個斷掉的發卡,道:“這個房間好像在往上移動……”


  我和錢德旺張大嘴巴,不信邪的拿發卡卡在牆角,果然,沒一會兒,那發卡差點被卷入了牆角下。


  仔細回想了一下,中分頭進來的時候房間地麵是沉在下麵的,基蘭進來的時候,則因為沒注意,被碰了一下摔倒。


  看來這房間還真在上升。


  石塔中央依然還響著啪嗒啪嗒的聲音,中分頭他們還在費力的準備在天花板上鑿開一個入口。


  房間正在上升的事情我覺得很有必要告訴他們。


  於是又隻好硬著頭皮在四周石人的注視下回到中央。


  中分頭見到我們回來還吃了一驚:“你們?”


  我們將事情和盤托出,中分頭皺了皺眉,喊人下來:“停下。”


  “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中分頭盯著我。


  樁子在人群漠然看著我,就和從未認識過我一樣。


  我說道:“與其呆在這裏,被送到不知道的地方,不如把牆壁挖開,從塔裏出去再做打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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