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進洞

  錢德旺話音剛落,也不知道咋回事,石門上那火焰忽的就滅了。緊接著我們都聽到哢嚓一聲……


  我和錢德旺算是老江湖,二話不說,當即拉著基蘭和刀疤退了兩步。


  中分頭明顯愣了下,沒搞明白這聲音從何而來。抬頭看去,火焰滅了之後,牆壁上已經成焦黑一片,牆上那副壁畫自然也黑乎乎的不成人型。


  順帶著的,那些蟲子也嘩嘩的往下落。


  可隨著那些蟲子往下落,整個石門都起了變化……


  石門就如同敷了海底泥麵膜。最後海底泥幹掉的女人臉一樣,整個大門嘩嘩的往下掉黑色的渣滓。


  中分頭咦了一聲,不怕死的上前仔細看了看石門,臉色忽然變了。


  刀疤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等中分頭喊出那句話,一轉身,立即帶著我們往回跑。


  才跑了沒兩步,後頭傳來砰的一聲!

  刀疤大喊:“趴下!”


  隻感到頭頂碎石飛射,剛趴下,砰的一聲在耳旁炸響,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從後頭砸到我腦袋邊上!


  我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顧不得被這聲音震得頭暈耳鳴,死死把基蘭護在身下。足足半分鍾,基蘭在下麵關切推了推我,我才敢站起身往後看。


  這一回頭就傻眼了。這石頭大門就這麽活生生炸開了一個兩人高的洞!


  我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說又沒上炸藥。他怎麽自個就炸開了?

  錢德旺也非常不解,湊過去看了看,沒發現什麽。


  中分頭和他的手下或多或少掛了點彩,不過沒什麽大礙。樁子倒是毫發無損。


  最後還是刀疤發現了問題,他蹲在地上,用手搓了搓地麵上的黑灰,放在鼻尖聞了聞,又跑到門邊,順著門上被炸開的斷口摸了摸,從斷口處摸到一手的沙,才認真道:“這石門內是半空心的,應該裝滿了特殊物質,以這些物質來吸引食人蟲附著在上。但這些物質沒法受熱,受熱就會膨脹,剛才一澆油點燃在自後,石門從內部開始膨脹,當然就炸開了。”


  地麵上全是碎石和死掉的蟲子屍體。


  “休息夠了就進去吧。”中分頭犯了大錯,差點害死我們,竟然還能說得這樣雲淡風輕。


  錢德旺怒了:“你丫什麽情況都不知道亂搞個雞毛啊?!害死人你負責?”


  中分頭沒理他,打頭走進了石塔內。


  樁子他們也立即跟上。


  石塔內的地麵似乎比外麵低一點,中分頭他們進去的時候,身子矮了一截。


  刀疤在石塔邊上看了看,這石塔橫截麵估摸著就有一個足球場大小,不知道裏頭有什麽東西。


  我們剛在走到門邊上,裏頭就有一股陰風吹來,即便穿了衣服,都能感到刺骨寒意。


  基蘭一向謹慎,從包裏摸出雞冠血做的符紙,遞給我們一人一張。

  刀疤半信半疑道:“這東西有用?”


  錢德旺拱了拱屁股,探頭往石塔裏看了看,挪揄道:“怕沒用就不帶唄。”


  刀疤這才把符收到懷裏。


  基蘭緊張看著我,我朝她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都不太清楚這玩意到底有沒有用,雞冠血是大陽之物,但這地方太陰,能撐一次就謝天謝地了。


  錢德旺小心說:“整個心安。”人已經進去了。呆住住號。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也跟著進去。


  基蘭走在最後,進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


  她挺納悶的說:“這邊有門檻?”我們也沒有在意這些。


  因為一進去,就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但還沒來得及感受,就看到中分頭一行七人正在前邊等著。他難得主動說了一次話:“這裏麵比外麵還要危險很多,待會我們一起走,但碰到危險,各憑本事說話,是生是死,互不相幹。”


  我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基蘭拉住我們:“先別衝動,你們看看四周。”


  刀疤也說先忍忍。


  樁子在前邊不易察覺的朝我們使了個眼色,便立即轉過頭去。


  我們這才冷靜下來仔細觀察四周。


  手電筒往四周一照,渾身忍不住發抖。


  隻見到四麵八方,全是三米多高的石人,就跟兵馬俑似的杵在那兒。


  這些石人形狀古怪,手腳很長,腦袋也跟個橄欖球似的。


  他們全保持著一個姿勢,從四麵八方,正臉對著石塔中央。


  錢德旺從包裏摸出工兵鏟,呸了兩口,順勢就把工兵鏟往石人上麵砸。


  他這一舉動嚇得中分頭都站在了原地:“你們要幹什麽!”


  錢德旺哼了一聲:“你們都別攔我,我這是為你們好,這地方這麽邪乎,把所有能看到的東西都砸了,就不會有‘髒東西’出來搗亂了。我這個叫破釜沉舟。”


  中分頭一時啞口無言。


  刀疤也有點傻眼了,轉頭對我說:“你朋友挺有氣魄啊。”


  基蘭望著錢德旺說:“你不是中邪了吧?”


  我看倒不像,咱們這是經曆過太多,腦子裏下意思就想把所有危險都掐死在搖籃之中。砸掉四周的石人,的確是最安全的辦法。


  但是這並不是行之有效的辦法,我指著石塔一層這密密麻麻的石人說:“這麽多你要砸到猴年馬月去?”


  錢德旺醒悟過來,頗為不好意思的收了工兵鏟:“但總不能就這樣往裏走吧,這些石人肯定有什麽古怪。”


  中分頭說:“我們開路就行了,你們跟上。”


  我轉頭看了看基蘭和刀疤,見到他們對這個提議都沒什麽意見,於是也點頭同意。

  我們邊往前走,邊小聲說著話來緩解緊張。


  我問中分頭:“秦先生告訴你們來這裏幹什麽沒有?”


  中分頭也不隱瞞,敞亮道:“來找一個人。”


  我們聽到這裏,視線不由自主往樁子方向瞥去,當年死在這裏的大概也就隻有他外公杜成了吧。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們正沉默著,身側忽然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有人重重摔倒在地的聲音。


  隻見到刀疤竟然單手將中分頭他們中的兩人製服在地。


  刀疤頭吼:“你們想幹什麽!?”


  那兩人手被反剪在後,動彈不得。


  後來才知道,之前這兩人走的稍微慢了一點,靠近了刀疤,刀疤以為他們兩意圖不軌,就直接出手了。


  中分頭苦笑兩聲,把自己人拉起來,什麽也沒有解釋,繼續向前。


  刀疤沉著臉一語不發。


  這也怪不得他,中分頭那行人眼神不善,給人的感覺非常不友好。刀疤作為保鏢,解決一切可能有的危險是他分內之事。


  非常小心走到了石塔中間,四下看了看,一層竟然沒有通往二層的通道。


  頭頂五米就是天花板,但硬是看不到階梯。


  中分頭一揮手:“找。”


  他們一行七人包括樁子立即就散了開去。


  我和基蘭也不傻,對視一眼,裝作也想幫忙尋找通道的樣子,看似往邊上走,實則悄悄接近樁子。


  錢德旺擰著工兵鏟,回頭看見人都散了,小聲道:“樁子是來找他外公的屍體的吧。”


  我點點頭,這可能性非常大。


  刀疤弄不懂我們在說什麽,但他這人有一個優點,就是作為保鏢,不該知道的東西從來不亂問。


  我們見他這樣幹脆也敞亮了說。


  基蘭看了看四周,道:“按理來說,當年張羅豐是進來過的,可是為什麽他們卻不知道怎麽上去?而且大門似乎也沒有被打開過的樣子。陳長青沒有告訴他們這些?”


  基蘭也直接叫的張羅豐的名字,並沒有喊他爺爺,打從心眼裏,我們就不太想承認。


  基蘭正說到點子上,錢德旺道:“是說怎麽進來的時候就覺得奇怪了?”


  刀疤小心戒備著四周:“你們也注意一下。”


  錢德旺應了一聲,賊兮兮四下看了一眼,將聲音壓低:“待會找……”話還沒說話,一隻手就伸了出來,把他拖到石人後麵。


  那人力氣非常大,錢德旺一時竟然掙脫不開,可等他反應過來後麵是誰之後,立即安靜了下來。


  樁子躲在石人後對我們打了個不要聲張的手勢,便又隱入了黑暗之中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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