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爺爺的行蹤
當天,我守在醫院中,寸步不離。
第二天基蘭出院。我們當時就準備去找那老教授對質,不過被基蘭攔住:“他肯定不會承認,我們又不好報警。即便是他做的,萬一他布好天羅地網,正等我們過去呢?”
錢德旺呸了一口:“他娘的,總不能這樣算了吧。”
基蘭從荷包裏摸出一張紙:“我們不是把名字都記下來了?”
錢德旺哎呀了一聲,拍腿說:“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關心則亂,我幾乎也忘了這茬。
基蘭俏皮笑了起來:“看我說的沒錯吧,你們兩個就是太衝動。那些筆記本丟了就丟了,反正我們也看過,裏頭沒什麽重要的東西。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些名單。”
我拿過來看了一下,基蘭記載的相當詳細,重要內容一個沒漏。
錢德旺不要臉的豎起大拇指猛誇,我讓他省省:“先調查一番再說。”
怎麽調查呢?我們這些個業餘人士幹點小事可以,真調查起這麽多東西,絕對不行,術業有專攻。
不過有人可以。
回到家中。我們直奔大伯家。錢德旺提了兩瓶好酒放在桌上,什麽都沒說。基蘭在邊上幫忙說話,但也隻是把想要調查的事情簡要敘述了一下。
大伯在桌子那頭右手夾著一根煙,陷入深思,兩分鍾之後,抬頭說:“你們調查這些幹什麽?”
基蘭起身從屋內端來茶水:“舅舅,幫他們一下吧。”
大伯歎了口氣:“哎,女孩子大了留不住,胳膊肘淨往外拐。算了,不問了,把東西留在這裏吧,我改天托人查一下。”
錢德旺歡呼雀躍,就差放鞭炮慶祝。
當然我們也不是傻子,交給大伯的那份檔案,隻是雲陽梯田之行的那部分,而且還刻意把‘張羅豐’這個名字給抹掉了。
大伯接過檔案之後。連續打了幾個電話,才轉頭告訴我們:“因為郭立平是武漢那邊的人,所以調查起來有點麻煩。”
我和錢德旺千恩萬謝。
而後一直在家等了將近一個月,那邊才有消息傳來。
郭立平當年的確組織了一個考察隊前往蟒村,具體在蟒村幹了什麽,從郭立平所著述的《神秘的雲陽梯田》就可窺一二。
但其中似乎還發生了另外一些事情。導致這次回來之後,考察隊完全散了,郭立平也再沒有心情弄別的事,專心留校教書。
大伯說到這裏頓了頓,一本正經看著我們:“接下來的事情你們真的要聽?”
事到如今,哪裏還有我們回頭的機會。
大伯拿著厚厚一本調查資料,讓我們先等等,他摘選了其中要點,簡要敘述了一下:“一同前往雲陽梯田的,統共有十三人,但回來的時候,少了一個名叫史忠的。剩下一十二人當中,再除去郭立平,其餘十一人,不是暴斃而亡,就是死於意外事故,當然還有一個例外。”
我聽到這裏,知道大伯已經知道那檔案裏‘張羅豐’的存在了。
於是坦白說:“爺爺並沒有去雲陽梯田。”
大伯皺了皺眉,似乎沒料到事情如此複雜。
他鄭重問了一遍:“你們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
我和錢德旺矢口否認,但是發現這樣也太急切了,所以頓了頓,壓低聲音說:“沒有。
大伯歎了口氣:“哎,算了。”
隨後他給我們詳細說了當年去雲陽梯田的那些人最後結果都是什麽樣的。
“其中有四人在兩年內死於意外事故,還有三人因精神壓力過大自殺,剩下三人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不過也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全部死於心髒衰竭。”
大伯說完,盯著我:“我從小看著你們長大的,碰到什麽危險一定要告訴我。”
錢德旺插嘴道:“叔,您別擔心,我罩著他們。”
大伯很嚴肅的說:“我沒有在開玩笑,你們讓我調查的東西,很可能牽扯到很多事情。”
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基蘭忽然站出來:“舅,沒事的。”
大伯又歎了口氣,都不知道這是他自從得到這份調查報告之後,第幾次歎氣了。其實調查報告三天前他就拿到了,隻是看著這份報道,他不由心裏有許多擔憂。他思量了一會說:“你們要真想知道的話,我想你們和我約法三章,不管碰到什麽事情,都要先告訴我。”
我和錢德旺胡話說慣了,當即滿口答應下來,也不管有什麽後果。
基蘭則認真思考了幾分鍾,才鄭重點了點頭。
大伯這才告訴了我們另外一些事情。
他還調查到,當年一位名叫張卓的生物學教授,在去雲陽梯田之前,與郭立平產生了一點分歧。因為這個分歧,所以他並沒有跟著一起去。
張卓也因為此逃過一劫,最後還有了孩子。
但是……
孩子尚未長大,張卓和他老婆就因為一場意外車禍死了。
關於張卓的這些事,因為之前有過調查,所以我們知道一點,再次聽到,到沒有多震驚。
隻是接下來大伯從包裏摸出了一張照片,小心放在桌上,推到我們麵前:“你們先看看。”
基蘭看到那照片還沒什麽表情,可我和錢德旺看到,心裏頭頓時電閃雷鳴,有種說不出的震撼。
那照片上不是別人,正是喬猛。
大伯說:“之前我們就調查過,張卓意外死亡之後,他的一個遠方親戚就把孩子帶過去撫養了。我當時順著這個信息往上找,可死活沒找到張卓的後人在哪,直到你們把這個文檔交給我。”
我實在想不通,這個檔案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錢德旺伸著脖子,大氣不敢出,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基蘭兩手放在膝蓋上,顯得頗為緊張。
我一時間也壓力山大,問:“然後呢?”
大伯壓低聲音說:“張卓車禍身亡之後,其實他的孩子並沒有被親戚收養,而是被郭立平收養了,也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
錢德旺忽然激動地拍桌而起:“太……太……”
太了半天沒太出個所以然。
我踹了他一腳,讓他坐下。
錢德旺老實坐下,大伯才接著說。
“郭立平假借遠方親戚的名義,偷偷收養了張卓的兒子。而後寄養在了一個張姓老人那裏,取名喬梓,外號喬猛。”
“得到消息之後,我立馬又著人去調查。結果發現。那老人幾十年前就已經過過世,喬猛和那老人另外的一個養子喬不是一起生活,不過喬猛和喬不是兩人在很久之前就失蹤了。”
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故事裏頭人物關係之複雜,不由令人咋舌。
基蘭也不禁攥著手,等著大伯接下來的話語。
想到陰山古宅的事情,錢德旺忍不住手心冒汗,連喝了兩口水才定下心神。
大伯把那根已經燒到屁股的香煙掐掉,重新點燃一支,也不抽。
場麵一時間非常沉默,就像是平靜的海麵正醞釀著一場暴風雨一樣。
那煙燒了一半,大伯才把煙拿起來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在屋裏彌散,讓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查不到喬猛和喬不是的消息,我們又把目標轉向了‘張羅豐’。”
“也就是當年從雲陽梯田回來之後,和郭立平一樣,唯一過了許多年還活著的人。”
“你們之前說的沒錯,當年去雲陽梯田的並不是‘張羅豐’。”
大伯又摸出一張照片,倒扣在桌上,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轉頭對我說:“小陽,你爺爺很多年前就離開家鄉了,之後我們知道的都是他在印度生活,但具體他的個人行蹤,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所以沒辦法確定這個事情是真是假,具體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你爺爺,還得問下你爸媽。”
我一時間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就在那裏足足愣了五分鍾之久。
直到基蘭伸出手我和握在一起,錢德旺在邊上推了推我,我才有勇氣翻開大伯遞過來的那張照片。
可等我們打開那張照片,錢德旺和我齊齊罵了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