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流血事件
盡管二毛的死對我們來說打擊都很大,可日子還得過不是?
回到巴羅達之後,感覺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身體被掏空了的那種無助感。
這幾年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出事,不知自己還能遇到什麽。
這天,神嬰團隊慶祝銷售額有了新的突破,薩米特又組織了一次宴會,這次參加的人比上次還多,將近一百人了,我帶著凱莉一起去的。
說是慶祝會,其實主要是增加代理商團隊之間的溝通,為今後的合作能開展得更加順利。
那個台灣佬愛喝酒,這次見到我就客客氣氣的了,還主動過來跟我喝酒,我們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很快就喝得暈暈乎乎了。
酒足飯飽之後,我覺得臉火辣辣的燙,感覺有點憋得慌,胃裏一陣陣的翻滾,我跟凱莉說不好,可能要吐。我其實並不太會喝酒,雖然愛喝原漿白啤,但也隻是兩三瓶的酒量,要不是為了應酬,我肯定不喝。
凱莉說酒店樓梯那有個大陽台,去那透透風就好點了,於是她就攙著我來到了陽台。
陽台十分大,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味道很清香,再加上這的空氣比較新鮮,頓時感覺舒服多了,也沒有想吐的感覺了。
我和凱莉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打算等飯局撤了我們就回去。
就在這時候,事情發生了。
大陽台的斜對麵,是大廳的門,那站著兩個黑人保安,不知為何那倆保安發出一聲驚叫。
我和凱莉不約而同的回頭望向那兩個保安,那兩個人臉上的神色極其詫異,他們指著我的大腿,張大了嘴,似乎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說不出話來。
我和凱莉不約而同的,望向我的腳下。
就在這時,凱莉也發出了一聲驚叫,而我自己更是猛地一顫。
我穿的白色運動褲上,已經紅了一大片,而且紅色正在迅速擴展,向地上流去。
很明顯,我的大腿在流血。
我一點也不覺得疼痛,隻是覺得麻木,一種異樣的麻木感從左腿傳來。
這時,那兩個保安人員也恢複了鎮定。一個趕忙過來和驚慌失措的凱莉一起扶住了我,另一個保安拿出電話,叫了救護車。
在場的很多人都聽到了動靜,一傳十十傳百,不少人全都向我這邊湧了過來,都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全場的人,一百多口子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全都往這邊湊了過來,場麵一度相當的混亂,大家都在紛紛的相互問著怎麽了,發生了啥事。
這時廠裏的人看到了是我,有人大叫著,張陽受傷了,腿在嘩嘩流血!
過了一會,好幾個其他樓層的保安也趕了過來,我立刻被他們扶進了一間休息室,一旁的凱莉已經嚇得花容失色,不停地問我,陽你怎麽了,陽你怎麽了,不要緊吧?
凱莉再怎麽樣,畢竟是個女人,看到我這樣子,真的是嚇得臉都白了。
保安也問我怎麽樣了,疼不疼?是否能堅持的住。
然而整個在場的所有人,隻有我自己是最鎮定的,我一直默默的不說話,但事實上我內心極度的恐懼。
我撩起褲腿,看到傷口是一條5厘米左右的細長的口子,暗紅色的傷口仿佛像一隻蟲子在我的皮肉裏蠕動,這道口子中間是一個圓形的洞,這讓我感到很奇怪。
我用力按住左腿內側的傷口,叫凱莉脫下我的白襯衫,按在傷口之上,可是血完全止不住,還在不斷湧出來,那件按在傷口上的白襯衫,一下子就染紅了。
期間有不少同事過來幫忙,想辦法幫我止血,還有不少人噓寒問暖。
很快,十分鍾後,救護車來了,幾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跑了過來,醫護人員忙著把我抬上擔架。
我被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凱莉陪伴在我身邊。當救護車開始離去的時候,我看到酒店裏的人差不多也都開始散了。臨走前有好幾個同事說別著急,一會他們會趕過去幫忙。
在救護車上,我的腿仍然在流血,可是我的頭腦十分清醒,反倒是我看到凱莉那種焦慮惶急的神情,心裏很是擔心她,我笑著說,別那麽緊張,本來我沒什麽事,你這麽緊張我還得顧及著你。
凱莉低著頭,一聲不出,把我的手握得更緊。
這時,我的腿仍然一直在流血。在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已經在傷口的附近,用彈性繃帶緊紮了起來,帶子陷進了肌肉之中,而且在傷口上,灑上了令肌肉和血管收縮的藥劑。
按理說,在這樣的緊急處理之下,就算傷口再嚴重,血也該止住了,至少,不應該再這樣大量湧出來了。
可是,掩在傷口上的紗布,卻仍然不住地一塊又一塊換,一塊紗布才放上去不久,就被血浸透了。用鉗子鉗起紗布來的時候,血都會從紗布上滴下來。
一個醫護人員忍不住說,天哪,這血要是這麽沒完沒了的流,是……是……他沒有說下去,隻是在喉間發出了“咯”的一聲響,我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是,這樣大量而迅速的失血,如果不能止住的話,那很快就會死亡!
可是,血還在流著。由於傷口附近緊紮著,麻木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但是血向外在湧著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我開始感到事情有點不對了。
凱莉這時看了看我的臉,他急得哭了起來。
我說咋了,你這突然嗷的一嗓子!凱莉哭著說,我的臉已經毫無血色了,異常的蒼白。
說我的臉蒼白得已經跟牆壁一個顏色了!
大量的失血,當然會使我的臉色變白。但這時,主要還是因為心中突然升起的一股莫名的恐懼:為什麽流血一直不止呢?
這個時候我想到,我們廠裏有個同事前段時間體檢查出了病,據說是一個血友病患者,而以前一直不知道。血友病患者因為先天性的遺傳,血液之中缺少了抗血友病球蛋白,使得凝血功能受到破壞,受了傷之後,就會一直流血不止。
可是我們這個崗位對健康的要求非常嚴格,每半年都會組織一次體檢,每次抽血的時候我的血液都完全正常,沒有任何不健康的前兆!
可是,為什麽會一直在流血呢?
我愣神的功夫,可能凱莉也感到了我內心的恐懼,因為我被她握著的的手,也變得冰冷。她一直不停地催促醫生快點開,好能快一點到醫院。我一直盯著自己的傷口,一直到他被抬進了急救室,他仍然盯著自己的傷口。
幾個醫生負責照料我,一個醫生說,可能是特種子彈,射中人體之後,會造成異常的破壞,所以血才不止!
我苦笑著說,你們太會開玩笑了,我們隻是一個普通的公民,公司聚會怎麽可能還有槍殺案呢,就算有刺客要謀殺,那目標也得是老板啊,我一個普通的生意人,怎麽輪得到我被槍殺啊!我搖頭苦笑著。
我被推進X光室,拍了照之後,又推回急救室。就在從X光室到急救室途中,血突然止住了,血不再湧出來,這是我突然感覺到的,因為那流血的感覺突然就消失了,傷口也不再麻木。
所以我也立刻叫道,血止住了!
我一邊叫,一邊揭開了蓋在傷口上的紗布。真的血止了,沒有血再流出來,隻是一個傷口,那傷口已經比剛才的暗紅色淡了不少,看來十分可怕。
就在這時候,走廊之中,有一個身形十分肥胖的女人經過,我不知道她是幹嘛的。
就在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那女人突然之間,發出了一下極其滲人的尖叫聲。
那一下尖叫聲,真是驚天動地。那個肥胖的女人,這時所發出的那一下尖叫聲,簡直可以將人的耳膜震破。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女人的一聲驚叫給鎮住了,過了好幾秒他們才算是緩過神來,全都望向那個女人。
那女人盯著我腿上的傷口,表情顯得異常恐懼,張大了嘴,她的雙眼已經最大限度的瞪著,身子不由自主在發抖,她臉上的肥肉,在上下像是波浪一樣地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