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都是真的

  這一看之下，我嚇得立刻向後撞了過去，我撞在了躺在地上的賈老頭子。


  而當我俯身去看賈老頭子的時候，發現他也死了。


  賈家父子在一日之間暴斃。


  猶如晴天霹靂，賈二毛真的死了。


  老頭的死，屍檢報告說是是腦溢血，然而，賈二毛是怎麽死的，醫生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賈老頭死了，賈二毛死了，老太太沒了主意，小花剛剛成年，還年紀輕輕，新娘子回娘家去了，主持喪事的責任，全落到了我和小寶的身上。


  法醫要解刨屍體，我和小寶說服了葉老太太。


  屍體解剖是在賈老頭下葬之後進行的，我也在解剖室之中，而進行解剖的醫生，都是第一流的專家和法醫。


  解剖足足進行了六個小時，等到七八位專家滿頭大汗地除下口罩，走出解剖室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種非常怪異的神色。


  賈二毛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


  我和小寶也去找過阿朱，想跟她玩命，可是阿朱早就一走了之了。


  由於後續的喪事還得辦，找阿朱算賬的事先擱一邊，我和小寶決定，這個仇必須要報。


  我和老太太還有四姨編了瞎話，說賈二毛是心髒病發作而死的。


  為了了解二毛死前遇到了什麽，我和小寶決定去看一看新娘子王小姐。


  我之所以要去見她，是因為當晚和賈二毛在一起的人隻有她，而且，賈二毛的死，也是她第一個發現的。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見到了王小姐。


  王小姐是典型的蘇州美女，十分白皙，而這時候，她臉色蒼白得可怕。


  我和小寶趕緊說，我們是二毛生前最好的哥們，我想了解一下。


  王小姐是一個很有涵養的人，讓我們坐。


  王小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你們是二毛的好朋友，我經常聽他提起你們。


  我在想著，我應該如何開口才好。


  小寶咳嗽了一下說，王小姐，請你原諒我們，又要提起你不願意提起的傷心事。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不要緊的，你說好了。


  小寶停了停，王小姐，二毛的死實在來得太突然了，我們很想知道，他死前遇到了什麽。


  王小姐的眼圈紅了，她呆呆地坐著思考了很半天。


  過了很久她才說，那天晚上，等到所有鬧新房的人走了之後之後，已經是五點左右了，他……他的精神似乎還十分好，我……我……


  她停了一停，我和小寶也十分諒解她的心情，她遭受了如此巨變，我還要她再詳細敘述新婚之夜的情形，這實在是有點太殘忍了。


  小寶趕緊說，你大概描述一下就可以了。


  王小姐低著頭，又過了半晌，她才說，那是突如其來的，那時，天也已快亮了，我們倆忙乎了半宿，我快睡著的時候，二毛好像是對我說了些什麽。


  她說到這裏，略停了一停，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我和小寶並沒有催她，隻是等著，又過了好一會兒，王小姐才說，我在朦朧中，好像聽到了雞啼聲，我知道天快亮了，那時，我隻想能多睡一會兒，我太累了。可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二毛叫了起來。


  王小姐講到這裏，她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恐的表情，她說道，我……被他的尖叫聲弄醒了，我本來想埋怨他幾句，但是我……我……”

  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了，我向他看去，他在叫著，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胸口，他的眼睛，像是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一樣，他不住地喘著氣，然後我看到他的身上破了好多洞，從那些洞口裏鑽出幾隻毒蟲，身上開始流血。


  王小姐此時淚流滿麵，她說，二毛的叫聲，驚動了別人，幾個親戚衝進了房來，二毛站了起來，他的樣子，將那幾個親戚嚇得退了出去，而他自己，也站立不穩，倒在地上，就這樣，他……死去了。


  我沉默了片刻，王小姐，他死前沒有說什麽？

  王小姐說，有的，他說，原來是真的！說了兩遍。


  王小姐立時抬起頭來望著我，問我們，你是他的好朋友，他連著說兩遍原來是真的，你們是否清楚那是什麽意思？

  這事沒法說，所以幹脆我就說我不知道，或許他一直不信自己有心髒病，直到這時，他才相信。


  王小姐沒有說什麽，隻是低著頭，抽泣著，我心中十分難過，我覺得阿朱並不是受害者，而真正的受害者是王小姐才對。


  我們沒再問什麽，說多了怕刺激她，於是我們盡快離開了王小姐家。


  王家的人讓我們幫忙帶話，賈二毛的後事他們就不管了，那宅子讓老太太放心住，他們也不再收回。


  回到賈家，我把王家的話帶給老太太，準備繼續操辦二毛的後事。但老太太的意思是一定要讓二毛魂歸故裏，把屍體帶回老家去安葬，他們一家子全回去，這房子也不住了，兒子都沒了，還享啥榮華福祿。


  老張自告奮勇，要幫忙把二毛的屍體運回去，說不管怎麽樣，二毛和王小姐也算是認識一場，人走茶涼的事他們王家幹不出來。


  老張換了一輛金杯車，把二毛的屍體放進車後座，我和小寶跟著老張一起開車回成都，老太太和其他親戚把這邊收拾好就一起回去。


  回到河北農村的家之後，才發現原來隻有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才是最真實的，空氣也是我熟悉的。


  回到了二毛家，簡單的收拾了屋子之後，我給凱莉和大伯，還有相關的人都打電話通知了遍，這下子村子裏可炸開鍋了，好多不熟悉的人也全過來看熱鬧，大夥都知道二毛在南方找了個有錢的，但不知道怎麽突然就死了。


  大伯帶著凱莉也十萬火急的趕過來問我們怎麽回事，我大概說了一下，大夥就開始忙乎著準備喪事。


  小寶和大伯在家收拾，我去找村東頭的棺材匠李老頭打一口棺材，李老頭說正好，有個現成的已經打好了，我又從李老頭這扯了白布，棺材明天送過去。


  李老頭問我家誰死了，我說不是我家，是賈二毛死了。李老頭也是一臉的驚慌，說怎麽年紀輕輕的說死就死了。


  我也沒多說，拿了東西就回去了。


  靈堂布置好了，我和小寶守靈守了三天，第三天的時候老太太在眾多親戚的攙扶下，也回到了村裏。


  晚上，我們請來了和尚，喪事正式開始，敲敲打打弄了大半夜，哭成喊聲震天。


  第二天一早，把二毛放進了棺材，我們出殯的隊伍將棺材抬到後山上，把賈二毛給埋了。


  我的好兄弟賈二毛這一生，也就到此結束了，但願二毛吃一塹長一智，到了那邊別再好色了，規規矩矩的做個老實鬼，早點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