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詭異

  她說,你怎麽這麽多廢話?我又不是傻子,讓你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好吧,看在你一介女流之輩,我不跟你計較,不過我得提前和你說清楚,如果有危險,我可不往前衝。


  她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就你話多,到了!

  我抬頭一看,眼前是個四層的大雜院,亂七八糟的人,什麽樣的都有。


  我心裏一陣感慨,看工藤蘭住這種地方就知道,肯定是窮人家的孩子,我心裏感慨,工藤蘭啊工藤蘭,你要是靠自己勤勞的雙手去努力,就算不能發家致富也不至於要飯去,可你偏偏不潔身自愛,非要貪圖榮華富貴,這下好了,一場繁華夢過後,又回到這了,還帶著髒東西回來了,你說你,圖啥?

  所以說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你拜金,那必定要等值交換,誰也不會讓你白拿一分錢。


  正想著,從裏麵走出一個大媽,酒井惠介紹說這是房東,然後又指指我,對大媽說,我們過來看看。


  大媽搖搖頭,歎了口氣,對我說,哎!我這裏這麽多租戶,經不起她天天這麽折騰,這位高人,你要是有辦法,趕緊給她治好,要是沒辦法,就趕緊搬走吧,我不是慈善家,我也靠租房養家糊口啊!

  我剛想說,大媽您猜錯了,我不是啥高人……結果被酒井惠擋了回去,她說了幾句好話,就趕忙拉我進去。


  進了院子,總感覺特別不舒服,但說不上是什麽原因。


  酒井惠說,她也有這樣的感覺。


  經過院子的時候,那些亂七八糟的租戶都用異樣的眼神看我們,估計每天晚上工藤蘭鬧騰,把他們折騰得夠嗆,所以才會用這種嫌棄的眼神看我們。


  我問她,這會兒工藤蘭在家麽?她不出去上班?


  酒井惠說她自從遇到這事,已經好久沒出過門了,我有時間的時候就會給她來做飯,一般的時候都是有好心的鄰居過來照顧她。


  我說,既然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怎麽不聯係她家人啊?讓她家人把她帶走不就行了麽,省得老拖累你。


  酒井惠一臉的無奈,她說我也想啊,可根本找不到任何她家人的聯係方式,手機裏也一個電話號碼都沒有,要是能甩,我早把她甩掉了。


  看來,酒井惠也不太歡迎她,可也是,如果沒人管她,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上了樓,立刻傳出一股常年積累下來的油煙味,再加上些許發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和這裏的環境很協調。


  工藤蘭的屋子在4層,來到她門口,酒井惠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她敲門的姿勢很特別,先是用左手在左邊輕敲三下,然後用右手在右邊輕敲三下。


  而且她都是用中指的關節敲。


  她這個敲門的動作,被我看出了破綻。


  雖然我不懂是什麽意思,但這絕對是一種手法,林二爺告訴過我,“道分左右,路有陰陽”,如果按照這句話的意思來理解,她左右手分別敲門,意思就是,左手敲門是提醒陰人,右手敲門是提醒陽人,很像林二爺教過我的“望聞問切”。


  但我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酒井惠不簡單。


  敲完門,她等了一會兒,然後推門而進。


  剛一進屋,一股涼颼颼的氣息撲麵而來,我心想,這地方也不算貧民區嘛,還有空調呢!我們村裏都沒見誰家有空調的。


  屋裏的布局很簡單,正對著是一個梳妝台,工藤蘭正坐在那,透過鏡子我看到,她手裏用毛線織著什麽。


  右邊是一張床,旁邊放著一個簡易的衣櫃,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本來以為是開了空調才這麽涼,可我掃了一圈,根本沒看見哪裏有空調!

  酒井惠帶著我來到她跟前,說了一句,芳芳,這是我表哥,她過來看看你。


  因為我背對著她的緣故,隻能從鏡子裏看到她。


  不知是鏡子有問題,還是怎麽回事,當我看到她眼睛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她的眼神,我見過兩次,一次是王麻子的屍體歪著眼睛瞪著我,一次是冥狗用歪眼睛看我!


  我奶奶走得時候也是歪眼睛,雖然也望向我,但那個眼神裏沒有惡意,沒有那麽恐懼。


  眼前這個工藤蘭,眼睛裏充滿了深深的惡意,那雙歪眼睛恨不得要瞪出來才肯罷休,嚇得我後退了幾步。


  沒等我回過神,工藤蘭站起來轉過身,她那個眼神,真的是充滿了邪惡!


  工藤蘭放下手中的毛線,低著頭,用手指著我說了一句,你也得死!


  那個眼神,是我一輩子的噩夢,如果不是因為酒井惠,我早就掉頭就跑了。


  但是酒井惠卻很淡定地往床上一坐,也不說話,就看著工藤蘭。


  酒井惠給她從肯德基帶了點便餐,在桌子上放著。


  工藤蘭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我,就這麽歪著眼睛看著我。


  以至於她轉過身去拿早餐袋的時候,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我。


  我看了看我酒井惠,酒井惠也看看我,很快我就明白,工藤蘭這種反應,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酒井惠好像想起了什麽,立刻站起身對工藤蘭說,芳芳,我表哥有點事情,我先送送他!


  說完,酒井惠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他還走得了麽?”就在我快要出門的時候,身後響起工藤蘭的聲音。


  不知什麽原因,酒井惠突然拉住我的手,猛地一下,將我拽到了一邊。


  “啪”的一聲,一個玻璃杯從後麵向我砸過來,由於酒井惠替我解圍,玻璃杯砸到了對麵的牆上,玻璃碴碎了一地。


  酒井惠拉起我,小聲說,別回頭,快走!

  我緊跟她,三步兩步就踏出了工藤蘭的屋子,酒井惠重重地關上了門,我們倆頭也不回的跑到了樓梯拐角處。


  酒井惠停了下來,我也跟著她停下,捂著胸口,小聲說,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沒騙你吧?我是真的啥也不會,打女人都不會打,更別說抓鬼了,我來了隻能給你添亂!

  她噓了一下,示意我不要出聲,接著她脫下了運動鞋,指了指我,讓我也把鞋脫掉。


  由於這段時間一直在外跑,也沒洗腳,穿著鞋都能聞到臭味,所以我不好意思脫,我小聲說,腳臭。


  她一臉焦急的樣子,打了我一下,那意思是,你墨跡啥,快點!


  我小聲說,那好吧,熏到你別怪我,說著我就把鞋脫了。


  一股濃烈的惡臭散發開來,酒井惠扶著牆,差點就摔倒。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手裏拿著鞋,讓我跟她往前走。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她的意思,由於樓梯是木板,所以踩上去有聲音,她故意走出這麽遠,就是想讓屋裏的工藤蘭以為我們已經走了,而現在,酒井惠要帶著我回去,在外麵偷偷看。


  果然,來到屋前,她指著門上的貓眼小聲說,看看工藤蘭在幹嘛!


  我知道,貓眼是從裏向外看的,要是從外麵,什麽也看不到啊?


  不過她既然讓我看,肯定有她的道理。


  我眯起眼睛,向裏張望,原來這隻貓眼壞了,不知道誰把裏麵的芯兒給摳掉了,所以,屋裏的情形我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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