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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包文君死了

  聽完他的話,我就像泄了氣的皮球。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時候就從外麵闖進來一個人,氣喘籲籲的對林知書說,包……包文君不行了,準備後事吧。


  林知書聽完後很淡定地說了一句這就過去,看來他接觸的白事多了生死早就看淡了。


  而我就不一樣了,雖然包文君病成了那樣子已經讓我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裏還是一顫。


  林知書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說,你現在把我救了,他們能放過我嗎?


  林知書說,你放心吧,這事我已經和村長說清楚了,既然我能把你從河裏救出來,他們不可能再把你扔進去,否則我還救你做幺子?


  我問他,你和他們怎麽說的,這麽輕易的就放過我了?


  林知書說,現在來不及了,先去包文君家,回頭再說這事,看看你能站起來不,行的話跟我一起去。


  我試了試用力,除了肩膀有點酸脹之外,其他都還好,於是我起身和他一起走了出去,直奔包文君家。


  我們一路來到包文君家裏,剛一進院子,我嚇得又縮了回去。


  因為他家院子裏,滿地的死狗……


  最恐怖的是,這些死狗全都瞪大了眼睛,眼睛是歪著的,露出了眼白,而且全都張大了嘴巴。


  可以想象一下,這是多麽駭人的場景。


  林知書說沒事,這些狗都是昨晚上死的,不知咋回事全集中到他家了,先別管這個。


  院子裏圍了不少人,我大天朝看熱鬧的習俗,幾乎任何一個村子都有。


  踏過死狗屍體,扒開人群,發現包文君躺在院子正當間,光著腳,之前身上裹著的白布單已經散落開,露出了裏麵的身體。


  不誇張的說,看到他身子時,我真的差點吐出來,雖然有心理準備,可還是比他描述的更惡心。


  他的身體從脖子往下,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完整的,到處都是一塊一塊的痂,他已經瘦得皮包骨頭,讓人看著除了惡心之外,更多的還是對他的憐憫。


  經打聽才知道,今天早上包文君突然掙紮著起身向外走,誰都攔不住,他說自己快死了,不想死在家裏,怕招來髒東西,結果剛踏出堂屋門就倒在地上了,但是他堅持著不讓人扶,死活都不肯回屋,就一直在院子裏躺著。


  包文君眼睛微微睜著,眼球已經沒法轉動了,瞳孔已經開始擴散,我心裏很清楚,他沒救了。


  包文君的母親坐在地上抹眼淚,他爸來回來去的踱步,再加上眾多看熱鬧的,院子裏一陣混亂。


  過了一會兒,包文君麵無表情的小聲說了句,把張陽叫過來!

  我聽見他叫我,趕緊走過去蹲在他跟前,告訴他我就在這。

  包文君腦袋根本就動不了了,因為脖子與身子的連接處早就被一層厚厚的痂固定住了,就算他有力氣回頭,恐怕傷口一撐開,弄不好頭和身子就得分家!


  他目光空洞無神,氣若遊絲般的說了六個字:離印度人遠點。


  又是這句話,離印度人遠點!他所指的印度人到底是誰?而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我想趁著他還清醒,一定要問個清楚,可當我再問的時候,包文君不再說話了,我也沒法催他,隻好等著希望他能醒來。


  這時候大建從外麵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跑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醫藥箱,到了包文君麵前就開始忙來忙去,做急救措施,大建懂點醫,所以暫時由他處理躺在地上的包文君。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隻是四處觀望,剛才地上的一堆死狗已經被林知書找人處理掉了,僅剩下一隻公狗還在角落裏吃著盆裏的食物。


  本來開始並沒在意,可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全村的狗不是死光了嗎?而昨晚在隔陰河旁邊抱來的最後一隻狗也撞棺死了,那這隻狗是哪來的?

  可接下來我看到的場景更是詫異。


  狗盆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然而那隻狗卻津津有味的在盆裏吃著!

  為了確保我沒有眼花,我擦了擦眼睛特意看了好幾遍,盆裏的確什麽也沒有!


  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一隻狗會對著一個空空如也的盆裏假裝吃食,這種行為的確很讓人費解。


  本來我想找人問問怎麽回事,但大建忙著在旁邊做著急救,林二爺處理死狗,根本就沒法去問他們,所以我暫時把這事記在心裏,想著有空再問問他們。


  沒想到,那天是我和包文君最後一次見麵,也是生死離別,大學四年的好基友就這麽詭異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讓我始終無法釋懷。


  林知書還沒有處理完死狗的事,包文君就咽氣了,他臨死前隻對我說了剪短的兩句話,第一句是:是“它”幹的;隔了五分鍾他說的第二句話是:它來了。


  說完第二句話,包文君就徹底咽了氣,最終還是沒有撐過去,我沒有流淚,甚至很平靜,除此之外,我隻感覺到嗓子眼像是堵了什麽東西,異常的難受。


  我很想問包文君,你所指的那個“它”到底是誰?可是以後都沒有機會了,包文君的死,帶走了太多無法說請的事情。


  包文君走的時候和他弟弟包子一樣,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始終不肯閉眼。


  大建宣布了包文君的死訊之後,包父包母哭得那叫一個慘,讓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誰也想象不到,一個月內連續失去兩個兒子的那種痛苦。

  林知書望著躺在地上的包文君說,我知道他為什麽寧願死在院子裏也不進屋了。


  我問他,為啥?


  林知書搖搖頭說,現在還不確定,等確定了再告訴你,先辦後事吧。


  愣神間,林知書走到屍體前,拿出一遝黃紙,在包文君麵前燒了,之後和大建將屍體抬進了堂屋。


  我看見他們進屋之前,把包文君的屍體立了起來,然後控製其身子,先讓包文君邁進右腳,然後再邁左腳,之後,林知書和大建兩人同時先邁左腳,然後再邁右腳,這才走進去。我也跟著進了屋,他們將包文君放在床上之後,大建告訴我,陰人的習慣是先出右腳邁門檻,然後再抬左腳,而陽人正好相反,這樣做是為了“神出鬼沒”。


  以前如果我不問,他們沒人會告訴我,今天大建卻主動和我說這些,的確讓我頗感意外。


  他接著說,神出鬼沒需要分開來說,神出,就是把先人抬出屋子時有一些講究,需要點一盞陰燈,右腳先邁,左腳後邁,出門之前要撒紙錢,告訴先人下麵的世界很精彩,不要賴在家裏不走,而“鬼沒”呢,就是剛才他們進門時的那一套講究,同時把先人抬進屋後,也要在門口撒紙錢,有的地方說是打賞鬼差的,告訴鬼差,讓先人在家裏多待幾天,其實不然,這麽做是為了避免吸引其它魂魄進屋,這一套程序就叫“神出鬼沒”。


  我問他,如果不按照這個程序做會怎樣?


  大建說,神出,如果不這麽做,先人的魂魄出不去,迷失在自己家裏,就會生事,而鬼沒呢,如果像剛才那樣,不按著陰人走路的規矩進門,陰人就會進不來,從而到處搗亂,鬧得別人家雞犬不寧,而且不光要讓陰人邁對步子,抬屍體的人也要相對應的邁對步伐,否則很容易讓先人把你的魂留在外麵,之前屯子裏就有一家,神出的時候沒走好,先人魂魄沒走出去,結果一到晚上,他家裏各種亂響,那就是先人急得出不去,在鬧脾氣。


  說完之後,他們將包文君身上的衣服全都脫掉,在脫的過程中,大建用一塊白布將屍體擋住,林知書負責換幹淨衣服。


  換衣服的過程中,兩人始終扭過頭,沒看屍體一眼。


  等大建將白布撤下來的時候,嶄新的衣服和鞋已經換好了。


  然後大建又主動告訴我,這叫“遮羞布”,陽人知道穿衣遮羞,陰人也一樣,誰都不希望自己的身體被無關的人看到。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當時沒認為這些事對我來說有什麽用,可現在回想起來,這些民間人的“手藝”對我今後賣神嬰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屍體抬進屋後,林知書說,接下來要想辦法讓包子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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