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追擊
可喬冰夏卻沒有那樣做,甚至還這樣鞭策著這些反派人員,讓他們轉過槍頭來對著別人。
如果說策反成功倒是一件好事,可這些畢竟是有案底在的人,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是不是真的投誠,如果到時候他們趁機跑過去,然後再跑窗口,再過來對準她,又該是怎樣一種傷心和失望?
可喬冰夏去這樣放心的任由他們回去,何曾不是在賭博?
可喬冰夏根本不是傻子,而且此刻也不是衝動所致。
她很清楚,這些人都是孤影閣的,其忠心耿耿一直都在。
至於為什麽要放任自流,實在是她對這些人都還是很信任的。
她相信他們不是真正的想叛變,實在是私心雜念太多,又受到某個人的蠱惑所致。
而且剛才小翠花的遭遇已經讓他們寒了心,當然不會跟著繼續反抗。
更重要的是,她肯定著他們的豐功偉績,也還把他們當成孤影閣的人,這何嚐不是向他們表示她的大度以及賞罰分明。
所以,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再一次背叛。
當然,如果再一次背叛,就隻能說她太背了,根本不配再繼續留任。
那些黑衣人也沒有讓她失望,都紛紛表示自己的投誠。
這個時候,謝長河已經趕來,站在一旁什麽話也沒有說。
喬冰夏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大人,對不起,今天這事情是我們孤影閣欠你已經那些無辜死者一個說法,對於此事所造成的後果,我們孤影閣會全力承擔,絕對不會推諉,回頭會有人來和你詳談的。”
然後回過頭看了看已經回來的丁墨。
丁墨也快速上前,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遞給了喬冰夏。
喬冰夏隨手把銀票遞給了謝長河:“大人,這裏是先安頓死者的費用,大概十萬左右,您先用著,回頭我再派人送來,絕對不會委屈了他們,請你向他們致歉,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親自去慰問,請您代我表示遺憾。”
聽見十萬,連謝長河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乖乖,這麽大手筆!
“冰姑娘,用不了這麽多。”謝長河連連擺手,並且向她說明了情況:“剛才已經粗略統計了一下,除了幾個有身份的官員以及兩位女眷有些麻煩以外,其餘的都是丫鬟婆子,再不濟都是小廝侍衛,值不了這麽多錢,而且這其中很多都是我謝家家生子,不用客氣。”
今天的事情看著嚇人,但其實還是挺不錯的。
隻有五名有身份的官員以及兩位女眷因此而喪命。
當然,這七個人肯定要一大筆錢,但他們屬於朝廷命官,有些費用自然要上報朝廷。
由朝廷來解決。
再加上事情是在謝家出的,謝家也應該承擔一定的責任。
所以,這樣算下來,三方承擔,哪怕是一大筆錢,也不應該由她一個人承擔。
喬冰夏卻固執的搖著頭:“謝大人,請聽我說,此事是我孤影閣內亂所引起,如果不是我領導無方,當然不會出現這麽嚴重的混亂,個更不會牽連到你們家以及那些無辜者也不會白白丟了性命,追根溯源,這一切當然就應該由我孤影閣全力承擔,這些隻是賠償他們的安葬費用,至於說法,公道,我自然會讓罪魁禍首來向他們賠罪,請你轉告一聲。”
作為孤影閣宗主,當然必須要為這件事情買單。
而周圍的人聽見她這番話,都忍不住垂下頭,露出非常內疚的表情。
的確,他們就像是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在外麵犯了錯,作為家長的宗主當然要去賠償,甚至還要陪著笑臉。
他們如果沒有參與叛亂,喬冰夏就不會為了賠罪而出錢出力。
要知道,十萬兩銀子可以說是他們孤影閣近一年的收入,如今用來賠償,而且還不知道後續還要多少?
這樣的話,他們的犯錯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可想而知。
聽見喬冰夏這樣說,謝長河也不得不先答應了下來。
“好,這件事情我會和他們說清楚的,絕對不會讓他們有一絲絲不滿,這是我們謝家人的承諾。”
作為謝家家族的族長,謝長河很清楚自己家族在這次受會受到怎樣的打擊,本來他以為這件事情會讓他們借家受到致命的打擊,可真的沒想到這位的孤影閣宗主,居然會站了出來,勇於承擔自己的責任。
這何嚐不是在挽救謝家?
那麽他又不可能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孤影閣身上去。
雖然說此事是孤影閣的人叛亂所引起的,但他們能夠盯上謝家,又何嚐不是說謝家早已經千瘡百孔,很容易讓人鑽空子嗎?
為什麽之前那劉家和張家都舉行過盛宴都沒有人盯上?可偏偏盯上了謝家,又何嚐不是覺得他們謝家好欺負?
這也正是謝長河作為族長勇於承擔的一麵,既然人家一個女人都能夠挺身而出,他當然不可能還鑽到女人後麵去躲清閑吧。
喬冰夏也沒有多和他計較,畢竟這件事情謝家的慘重比誰都清楚,但這些都是之後再劃分的事情,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絕對不能在這些小事上耽擱。
“謝大人,此事多有得罪,之後我會親自登門請罪的,但今天還有要事,就此告辭,你好,安頓安頓安頓,你也好安撫這些人,請幫忙把所有人平安送到家,我會派幾個人跟著一起把所有人都平安送回去,至於後續的,我孤影閣絕對不會推卸責任,絕對會承擔,但我現在要把這個真真正正的罪魁禍首揪出來,才能給所有人一個答複,還請大家能夠體諒。”
謝長河先是一驚,而後覺得匪夷所思。
不是說這是他們孤影閣內亂所引起的,如今卻說要找什麽真真正正的罪魁禍首,難不成這件事情還另外有隱情?
但他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自然沒有好奇心去探持這種隱秘事情。
他抬手一輯禮,向喬冰夏表示著答謝:“如此就不耽擱冰姑娘的時間了,回頭有時間再聚。”
他府裏還有這麽多的客人要安頓,這位冰姑娘也要去抓真正的罪魁禍首,那麽此事就沒有多的講究。
喬冰夏李致遠夫妻倆雙雙向他行了個禮,然後帶著一群人烏怏怏離開。
至於說要留下的人。自然不是她孤影閣的人,而是李致遠的夜闌閣的,這些人一直沒犯過錯,至少還可以信任,至於當然要隨著她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穩妥些。
並不是不相信她這些曾經的屬下,而是現在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任由任何一個意外出現。
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摁在搖籃中,絕對不允許有一絲絲意外。
等喬冰夏李致遠夫妻倆他們都離開後,謝長河才連忙派人進內宅,把老太君等一群女眷請了出來。
“母親,讓你受驚了,”謝長河兄弟倆暈,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老太君請罪。
今天本來是想點老太君一個熱熱鬧鬧的生辰宴,誰知道會遇到這種事情?這根本不是熱熱鬧鬧,而是又驚又嚇,死亡和他們擦肩而過。
這樣的社會,誰願意經曆?
而夜闌閣的人咋開始自覺的打掃整個院子裏屍體以及那些沒有死的人也要開始負責包紮和救治。
這是一個繁雜而傷心的事情,明明是活蹦亂跳的,這眨眼之間就變成了缺胳膊少腿的殘疾人,誰心裏都不痛快?
那哀嚎聲,咒罵聲,又哭又鬧的聲音此起彼伏,根本不讓人有片刻清閑。
可那又怎麽?這畢竟是一些因為此事而遭遇的無妄之災的無辜人,而怕他們心裏再怨懟,再煩躁,一不得不順從這些人的情緒,讓他們能夠安撫下來。
一直都在在屋子裏看著整個事件發展的老太君等各位女眷從頭至尾都經曆著起這件事的跌宕起伏和蕩氣回腸,瘋狂感慨著這世間還有如此情深義重又果敢殺伐的女人。
那個叫做冰姑娘的女人,給他們的印象太深了。
時而溫柔如水,時而尖銳淩厲,時而鋒芒畢露,時而格外平靜。
明明犀利如刀,去口是心非,麵對那些背叛他的人,能夠敞開胸懷去寬恕他們,這該有多大一副包容和善良。
這樣一個女人真的真的為世間罕見,在這樣一個女人麵前,他們都自愧不如,根本沒有人再哭訴命運的不公平。
也沒有在炫耀自己有多富有。有多聰貴。
這個女人,穿的甚至是丫鬟的衣服,可人家一出手十萬,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出去了,甚至還可能還更多?
就衝著這份膽識,又有多少人望塵莫及呢?
而且那位叫做小翠花的女孩子,本來已經背叛了她,可這女人能夠有如此寬廣的胸懷去體諒體諒,去包容,去保護。這何嚐又不是另外一種胸懷。
所以喬冰夏等人的現場演示,讓所有人都深深的上了一節印象最深,最最深,最真切的課。
所以,當謝長河派人去請的時候,他們都還沉浸在剛才的所有情節中,不能自拔,沒有一個人清醒過來,哪怕那位眉眼冷冽身姿傲然的冷豔女人悄然而走,他們都還在深深的惋惜中。
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優秀的女孩,無論是她的一顰一笑,舉手畫竹,哪怕一個眼神都應該是獨一無二的。
他不僅膽識過人這份犀利口舌,犀利的口才也著實讓人佩服至極。
安氏忍不住小聲的向薛氏問道:“大嫂,她真的不是你娘家人?”
如果真的是薛氏的娘家人,那麽她是不是可以借機去再一睹風光。
沒辦法,僅僅隻是半盞茶的時間,就已經成為了那個女人的忠實粉絲。
不,應該說,這裏幾乎九成以上的女人都成了喬冰夏的粉絲。
不怪她們這樣想不通,因為都是女人,為什麽人家活得如此肆意妄為?傲然挺立,可她們卻為什麽要活得這樣艱難?
每天就為了自己來一畝二分地和所有人勾心鬥角,撚酸吃醋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是最成功的一個人。
可和這樣一個女人比起來,他們這點小心思又算得了什麽?
薛氏隻能狠狠的點著頭,再一次打破了安氏的幻想:“弟妹,你覺得我們薛家能出這樣優秀的人嗎?”
雖說她的娘家薛家也算是豪門大夫,可要培養出這樣一個優秀的女人來,根本不可能的。
這樣一個女人,如果不是世族大家,根本培養不出這樣一種胸懷和眼光。
尤其是她那種舉手投足之間,哪怕一個眼神都能夠表現出的氣度,又豈是他們這些被條條框框所束縛了一輩子的女人能夠教育的出來的?
心思敏捷,洞悉人心,犀利如刀,這些詞語看著簡單,可真真正正能夠發揮到極致的人,又有幾個?
薛氏敢肯定或許連他們家的這位老太君都根本不可能詮釋得出,何況是旁人,更何況是她娘家人?
而一旁的老太君聽見她們兩個人的談話後,忽的輕輕歎一聲:“現在知道差距了吧?以前我說什麽你們都從來不相信,現在總算知道,這世間還有另外一種人的存在了吧!”
以前還說安氏有些小家子氣,雖然薛氏投足之間很有大家的風範,可畢竟她的眼光和見識還是少了許多。
當時兩個人都還不以為然,覺得她在亂說,根本沒有看見他們的優勢在哪裏?就隻是想讓他們能安安心心的臣服於她,聽她的話,做一個傀儡。
如今有那位冰姑娘比較起來,兩個人便找出了之間的差別,最讓老太君覺得很慶幸。
雖然說謝家招此大禍,可能會敗落幾年。
但如果他的這兩個媳婦能夠用另外一種眼光來看待。
又何嚐不是另外一個結局,而這個才是他們謝家賴以生存的根本。
老太君其實心裏還是很慶幸今天謝家所遭遇到的一切,如果沒有這場責難,或許這些兒孫們還覺得謝家如今是勳貴家族,已經可以傲然於世,便開始沾沾自喜,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甚至有可能會做出很多匪夷所思或者傷風敗俗,自斷臂膀的事情。
可如今看來,因為他們心裏有了比較,又或者會覺得自己做的很不夠,便會開始努力,這對於謝家來說,何嚐不是一個機遇?
這樣一個機遇,更利於謝家以後的傳承。
一旦有了這種心思,有了這種傳承,那麽對於謝家以後的發展將會是最大的利益。
也正是如此,老太君真的很慶幸,今天哪怕謝家遭遇了這種滔天禍世,但她覺得,這對於謝家來說,是最值得慶幸的一天!
如今連兩個兒媳婦都有了,比較那麽兩個兒子是自己親手教育長大的,親,眼光和見識更不一樣,那麽以後真的放放心心的走了,絕對不會有任何一絲絲擔憂,一絲絲遺憾,因為他覺得哪怕現在這些兒子們做的並不好,可現在他們的心眼光和見識已經有了飛速的發展,那麽不管怎麽樣?他們就會給出不一樣的看法。
這樣的謝家才能夠走得更遠,她才可以去對老頭子說一聲,我不愧於你的托付。
雖然說她的這份驕傲並不來自於他,而是來自於另外一個外人,可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契機,是可以抓住這個機會來教育的契機,當然覺得非常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