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後事
第十七章後事
懷昌王府的大爺林攜驥已經著人在王府正院搭建起了靈堂，王府中人都換上了素縞麻衣，二爺林攜驍請了護國寺的高僧來為世子夫妻做法事。懷昌王回到臥室躺下後就一病不起了，幸好有周太醫在府中為其診治。由於是秋季，天氣還帶著幾分炎熱，所以決定停靈三七二十一日，九月十七辰正發喪，末正下葬。
王府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每個人都神色哀戚，具體是何心情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若涵依舊沒有露麵，她讓林恒帶她去了懷昌軍所在的京郊匯泉穀，她年歲尚幼，即使有祖父給的令牌恐也不能服眾，因此她並沒有見這八萬士兵，她準備先隱於暗處通過這些士兵的首領調派他們，等到時日久了，他們已經潛移默化的接受了主子，她再現於人前不遲。
她和林恒直接去了匯泉穀的後山，這裏是懷昌軍中的籌備營，接收全國七歲到十二歲的孩子進行訓練，等到滿十五歲時會進行測試。通過測試的就會進入懷昌軍，沒有通過測試的會給一筆撫恤銀遣回原籍，即使是沒有通過測試的孩子經過這裏多年的訓練，身手、陣法、謀略等都非常人所能及，而且他們忠於慶和，忠於懷昌王府，他們會從事一些護衛、暗衛、殺手、鏢師等各種行業，這也是懷昌王府潛在的另一股勢力。
若涵在懷昌軍籌備營中巡視了一圈，挑中了九歲的蒹葭、十四歲的扈大，（後來掌管護衛堂被叫做”護大”，再後來又被賜名”衛行”），還有十三歲的後來成為了五集堂殺手堂堂主的隋峰。這裏的孩子都很不錯，可是她目前還沒有建立勢力，身邊還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往後……也許她會每年都過來一趟的。
帶著幾個孩子隱秘的從王府後門回了芷涵院，她給林恒、扈大和隋峰分頭布置了較為簡單的調查任務，由簡入難，她會一步一步的調教他們，教他們如何做事。她也正需要他們這種人，他們都還小，未來還沒定性，她可以把他們調教成她想讓他們成為的樣子，這樣以後用起來才順手，否則她大可以直接用那三十名精英暗衛。
她則留在芷涵院和她的乳母錢嬤嬤和蒹葭三人布置了個小小的靈堂。她將和弟弟在此為父母守靈……
隆安十一年九月十七父母下葬後，若涵命錢嬤嬤喚來了祖父。弟弟已經滿月了，可是卻似是被遺忘了一般，這也是懷昌王和若涵特意為之，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弟弟越不惹人注意越好，不過弟弟總該有個名字了。懷昌王賜名“澤辰”解釋道：“辰哥兒這一輩是水字部，取澤字，日、月、星皆係為辰，天高水闊，祖父思量許久，才斟酌出這個名字。”言罷還一臉期待的看著若涵。若涵輕輕頜首，允了，啟齒道：“那就澤辰吧，多謝祖父。”
頓了頓，若涵繼續道：“還有一件事好讓祖父知曉，我準備帶著辰哥兒搬出王府另居了，位置就選在懷昌軍所在匯泉穀附近，一為避人耳目，行動方便，二也是為了辰哥兒安全計。”懷昌王急急的就想阻攔，他怎麽舍得，可是想到慘死的兒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被人動了手腳，孫女的話也實在有道理，他是沒臉有阻攔的信心與底氣了，隻能無奈答應。
孫女又讓他在府裏秘密修條暗道，可以通往臨街的一處宅子，不要選在一條街上，不夠隱秘，最好大門能朝向不同的方向才好。屆時她會將那處宅子布置好，作為她在京中的居所，祖孫可以通過密道見麵。懷昌王聽到這裏心情才微微轉好，不管怎樣，他還是可以時常和親親小孫女見麵的，隻是不知道孫女心裏是否怪他太沒用了些，沒護住兒媳，還間接導致了兒子的死……他實在不敢想下去。
若涵看著祖父的神色，他的心情她怎能不明白？說實話，她也很矛盾，若論起來，祖父確實有失察之罪，這一點她是怪他的，父親臨走前千叮萬囑要護好母親，可是他堂堂一個王爺，手握重兵，卻連一個小小的產房都沒有護住。但他一個大男人，又怎麽能想到後宅的種種陰私手段呢？隻是行事還是不夠縝密周全，可能也是武將出身的原因吧……
可是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更何況是家賊？說起失察，若涵自己何嚐沒有呢？她太想當然了，覺得父母恩愛，母親也是個聰慧的女子，又已經有過生產經驗，而她又初來乍到，對一切都不熟悉，也沒有生產經驗，就沒有提前把有可能出現的漏洞都想一遍，這才導致了父母慘死的悲劇。
所以說起責怪，比起祖父，她更怪自己。這也是她急於找出凶手的原因，她有滿腔的怒火悲憤和自責無處發泄……而眼前的這個老人，他已經很可憐了，喪子之痛和深深的自責日日煎熬著他，她怎麽忍心再雪上加霜的刺激怨怪這個老人呢？
歎了口氣，若涵開口“祖父，事情已經過去，多思無益，爹娘的大仇還未得報，您要珍重，莫要讓親者痛、仇者快……我和辰哥兒還需要您的庇護呢！匯泉穀那邊已經打點好，明日我就會帶辰哥兒前去，就不去和您辭別了。我羸弱的名聲在外，旁人若是問起，辰哥兒您也可以說在母體就被下了藥，護國寺的高僧說需出府靜養，我二人這才離去。若有消息，我會讓林恒回府和您稟告，望您盡快修好暗道，屆時您就可以時常見到我和辰哥兒了。”
懷昌王看孫女並無怨懟之色，心裏方好受了些，他也有許多事情要去處理，確實不能倒下，他還要看著涵兒和辰哥兒長大成人……還有暗道，這可是個好辦法，明日他就讓林向坤開始修起來，這樣就能早日見到這對孩子了……
若涵又和他說起了這些日子的一些調查，懷昌王直到在芷涵院用罷了晚膳才離去。而若涵待他走後開始吩咐錢嬤嬤和蒹葭收拾行李，次日天未亮就帶著辰哥兒和幾個下人由林恒接應往匯泉穀的新宅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