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波三折
“幸好蒼雷將軍複出，率領萬餘殘兵堅守石原，硬生生抗住了胡人連番攻擊。直至退兵，胡人也未曾撼動石原分毫。”鐵頭說道：“看著長驅直入的胡人在城下束手無策，感覺一定很好，難怪王虎校尉會心癢。”
淩風聽他這麽說，心裏稍安下來：“如此說來，胡人雖攻破雁嶺關，卻也止步於石原城下，也算還好。”
“也算還好？”鐵頭奇怪地看了淩風一眼。
“怎麽？”淩風奇道。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青鸞突然問道：“蒼雷將軍因何複出？為何石原城隻有萬餘殘兵？”
青鸞的胡人部落首領身份隻有王虎知曉，這支護衛小隊均以為她和淩風都是夏人，故對她的提問並不覺奇怪。
淩風聽青鸞這麽一問，這才反應過來，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裏，不安地瞧著鐵頭。
對方搖了搖頭，輕輕歎了一聲，並未作答。
淩風和青鸞對視了一眼，心裏的不安愈發濃烈了。
“究竟是何緣故？”淩風急切追問道。
“胡人攻下雁嶺關後，大將軍集結大軍在石原城北麵的荒原與胡人決戰。”鐵頭看了他倆一眼，情緒低落地說道：“左軍將軍玄霜，右軍將軍紫電，大將軍之子、驍騎校尉武青城，皆盡戰死，三軍幾近全軍覆沒，大將軍吐血昏迷，情急之下，蒼雷將軍複出，暫執大將軍印，直至胡人退去……”
“什麽？”淩風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玄霜……紫電……還有青城大哥……”淩風怔怔地愣在那裏，喃喃道：“義父竟也……”
鐵頭沒聽清淩風說些什麽，隻見他麵色有異，便問了一聲：“這位兄弟怎麽了？”
“沒事，他素來敬仰邊軍將領，剛才聽得這些噩耗，怕是一時不敢相信吧。”青鸞在一旁替淩風解釋道，心裏也是唏噓不已。武青城算是她堂兄，最後一次見麵正是他和淩風在水裏接力將自己救出，沒想到竟戰死沙場。
鐵頭心有同感，亦是悲憤不已。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青鸞輕輕拍了拍淩風的肩膀：“對將士們而言，戰死沙場是最榮耀的死法，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淩風緩過神來，沉重地點了點頭。
“如今右軍將軍是何人？”青鸞問鐵頭，原先以為紫電還是右軍將軍，憑著淩風與紫電的關係，聯盟一事頗有把握，如今紫電已歿，夏胡之間仇怨更深，新任右軍將軍如何看待聯盟便成了未知之數。
“這我就不知了。”鐵頭答道：“我隻是個小統領，這右軍將軍剛就任不久，我們哪裏能知道。”
淩風正想張嘴說些什麽，卻突生警覺，一把拉住青鸞往後倒了下去，隻聽得“嗖嗖”兩聲，兩支利箭險險從頭頂破空而過，沒入前方火堆中去。
“敵襲！”鐵頭也迅速反應過來，“噌”地一下從地上躍起，拔出腰刀撥開一支射來的暗箭，大聲喊道。
一行人迅速遠離火堆，躬身躲在暗處，警惕地戒備著四周，隻見黑暗中隱隱約約閃動著數十條黑影。
“仙音門？”青鸞小聲問道。
“尚未可知。”淩風緊緊地護在青鸞身前，雙手已將弓箭握住，隨時準備還擊。
“來者何人？竟敢夜襲我玄武邊軍？”鐵頭向著這些黑衣人大聲喝問道。
黑衣人一言不發，紛紛揮刀圍攻了上來。
淩風見狀，毫不客氣地放箭還擊，鐵頭也吆喝著弟兄們和黑衣人交起手來。
混戰了一會兒，雙方互有傷亡，鐵頭逐漸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
“兩位，你們瞅準機會自行離去，這撥人不是善茬。”鐵頭和淩風靠在一起，將青鸞護在身後。
“可否看出他們的來曆？”青鸞問道。
鐵頭遲疑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卻還是搖了搖頭。
“快走！”鐵頭帶著兩個弟兄，奮力為淩風和青鸞二人殺出一條血路。
淩風帶著青鸞迅速從空檔中跑出去，解開拴馬的繩索，轉過身來又射殺了追來的兩個黑衣人，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你們究竟是何人？”拚命拖住黑衣人讓淩風青鸞二人離去後，鐵頭和僅剩的幾個弟兄背靠背圍作一圈，氣喘籲籲地問道：“看你們的陣型和招式路數，可也是邊軍中的兄弟？”
為首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原本我們各為其主，無冤無仇，但既然被你看出端倪，那就對不住了。”
黑衣人說完，向同夥招呼一聲，便向鐵頭等人圍了上去。
淩風和青鸞向著平陽關方向一路疾馳，幸好月色皎潔，不至於看不清夜路。
兩人騎馬跑了許久，估摸著黑衣人已無法追至，於是便放慢了馬速，緩緩而行。
“會否是仙音門派來的？”青鸞問淩風道。
淩風皺著眉頭想了想，搖頭答道：“是否仙音門派來的不敢確定，但從他們圍攻的陣勢來看，多半與邊軍脫不了幹係。”
“邊軍……”青鸞聞言，腦海裏突然閃現出王虎的影子：“你確定嗎？”
“不會錯的，他們五人一組，攻防有法，進退有度，一看便是行伍中人。”淩風認真推敲了一番，肯定地說道，“或許是仙音門發現了我們，因此調派軍中人手前來追殺。”
“難道仙音門竟連邊軍也滲透了麽？”青鸞猶疑著問道，心裏覺得並非如此。
“誰也不知仙音門的勢力有多深多廣。”淩風說道：“我們既已入關，還是小心為上。”
青鸞騎在馬上默不作聲，起初她也認為這些黑衣人是仙音門派來的，可聽得淩風分析，再加上之前鐵頭欲言又止的神情，青鸞心裏總覺得這些人和王虎之間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雖然沒有更加清晰的證據，但就是有強烈的直覺。
“如今右軍將軍也不知是誰，更不知仙音門的人是否已滲透進邊軍，”淩風繼續說道：“我們是否放棄前往玉門關，先弄清楚蒼雷大哥在哪再說？”
“嗯，如此更為穩妥。”青鸞點了點頭，眼下也隻能如此了。
於是兩人找了一處歇腳，待得第二日天亮後再作打算。
翌日清晨，淩風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身旁有人走動，驚覺之下便想站起來，卻動彈不得，睜眼細看，才發現自己和青鸞已被縛住，身旁站著幾個夏軍模樣打扮之人。
“幾位大哥？這是作甚？”淩風一臉無辜地問道，青鸞也幽幽醒轉了過來，掙紮了兩下便放棄了，安靜地打量著周圍情形。
“我還未問你，你倒先問起我來？”為首的一名夏軍說道：“你們是什麽人？怎會有馬匹和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