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貴族校尉

  雖然胡人退兵的消息已經通報九關，但是劍嶺關城牆上，守軍依然盡忠職守地輪班值守，警惕地注視著關外的風吹草動。


  “有動靜！”一名守軍突然喊道，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依稀可見兩騎逐漸靠近。


  “是胡騎嗎？”


  “不像，幾時見過兩個胡人就敢來闖關的？”


  “是不是劍嶺的山賊？”


  “倒是有這可能。”


  “山賊到這來做甚？”


  “管他呢，來了再問，難道還怕他們攻上城牆不成？”


  守軍議論紛紛，沒多久這兩騎便越來越近，已能依稀看清馬背上之人，像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年少得很。


  “來者何人？”城頭守軍大聲喝問道。


  淩風高高地舉著大將軍府的令牌：“我乃大將軍府密使，查探塞外軍情至此，有令牌為證！”


  扮作山民隻是青鸞對長老們的托辭，有令牌在手，傻子才會舍近求遠。


  城頭守軍聞言不敢怠慢，忙放下吊籃，待淩風將令牌放入，便立即收了上去，迅速派人送去給校尉大人查驗真偽。


  “不知這劍嶺關可有仙音門之人？”淩風抬頭看著雄偉的城牆，擔憂地說道。此番入關對青鸞來說，最大的危險還是來自仙音門。


  “此處距離雁嶺關甚遠，隻要我們低調行事，應不至於引起仙音門注意。”青鸞嘴上說得輕鬆，心裏其實也是七上八下，不過也別無他法，隻能冒險一搏。


  過了一會兒，城牆上出現了一列弓箭手，張弓搭箭對著城外戒備，緊接著，城門緩緩打開，湧出來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卒。


  當先一人向淩風拱了拱手：“校尉大人請密使入營！”


  淩風點了點頭，便和青鸞一道隨著他們入城而去。


  進得城後，一行人直奔軍營。青鸞一路上打量著四周，發現這劍嶺關與雁嶺關格局相似，並無太大差異，想來這邊關要塞都是大同小異。


  不多時，青鸞和淩風便來到了軍營，進入了校尉營帳。


  這劍嶺關的校尉是一名中年男子，看上去飽經風霜、沉穩老練。


  校尉揮手摒退左右，將令牌交還給了淩風：“我是劍嶺關守軍校尉王虎，不知密使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淩風收過令牌，向王虎抱拳拱了拱手：“此前我受大將軍密令，潛入草原收集敵情，今有重要收獲，或可改變草原局勢，甚至可能一舉達成夏胡休兵止戈之願。”


  王虎聞言，不禁揚了揚眉毛：“此言當真？！”


  青鸞在一旁默不作聲，卻一直關注著王虎。


  夏人如非權貴，一般都隻有名而無姓，即便是蒼雷這種軍中位高權重的大將亦是如此。這王虎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校尉，卻有著姓氏，看來身後定有家族背景，隻是不知會否與仙音山有關聯。


  “正是如此，我在塞外遇上了一個胡人部落……”淩風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卻冷不防被青鸞咳嗽一聲打斷。


  “不知王虎校尉在夏軍中居於何職，可否派遣夏軍出塞作戰？”青鸞打斷淩風後緊接著問道。


  王虎看了看青鸞，疑惑地向淩風問道：“這位是？”


  淩風不知青鸞此舉何意，隻能看向青鸞等她自己開口。


  青鸞對王虎微微點頭以示行禮：“我是天神阿斯爾轉世，為草原指引光明的先驅，自由之邦阿斯瑪部落的首領，天使迪奧?阿斯瑪。”

  王虎聽完，再次揚了揚眉毛，帶著奇怪的表情看著淩風：“草原上的部落竟以一個女娃娃為統領？”


  青鸞皺著眉頭說道：“你這人好生無禮！你們的人來到草原，希望我們出兵幫助你們攻伐王庭，如今我已來到這裏，你卻對我視若無睹。如果夏人皆像你這般無禮，我這便回草原去。”


  淩風回過神來，忙對青鸞說道：“阿斯瑪大人稍安勿躁，王虎校尉不知草原情形，故心存疑問，待我向其解釋清楚。”


  淩風正待向王虎繼續說下去，卻又被王虎打斷道：“密使且慢，這位阿斯瑪大人的話我已聽明白。”


  王虎向青鸞拱了拱手：“目前夏胡交兵，你是胡人統領，我是夏軍校尉，我並無對你恭敬之必要，亦非我守城之職責。密使既帶你入關，自有其用處，隻是我既非軍中大將，亦非朝中大臣，隻負責守城，不負責接待來使。”


  說完又對淩風說道：“密使勿怪，正如我剛才所言，你們二人無須與我多言，我這就遣人護送你們前往平陽關，交由右軍將軍大人定奪。”


  淩風看了看青鸞，青鸞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如此便有勞校尉大人了。”淩風見青鸞首肯，便向王虎拱了拱手，答應了下來。


  青鸞再次看了王虎一眼，心想：此人看來性子頗直，很容易得罪人，想必是哪個家族中混不下去的，被打發到這裏來守邊。


  王虎辦事倒也雷厲風行得很，立即就派了一支二十來人的小隊，一路護送淩風和青鸞二人往平陽關去。


  從劍嶺去往平陽約需兩日路程，青鸞和淩風雖騎著馬，但護送的士卒卻是步行，加之並不急著趕路，因此一路上聊天侃地，也是逍遙自在得很。


  到了傍晚紮營時，青鸞和淩風與護送的士卒之間已經熟絡了不少。


  “你們這王虎校尉，看上去頗有貴族世家的風範？”青鸞坐在火堆旁，貌似不經意地問起坐在對麵的小隊統領。


  “您的眼睛可真厲害，王虎大人來自大夏王城，據說世代在王城為官。”那統領帶著頗為神秘的表情答道，看來平日裏戍守邊關閑得無聊，沒少扒頂頭上司的八卦。


  “哦，這是豪門世家到邊關來攢軍功對麽？”青鸞故作好奇地壓低嗓門問道。


  “非也非也。”統領咬了一口幹糧，邊嚼邊說：“王虎校尉和其他的世家不同，據說，他是一心想來邊塞，為此還跟家族長輩鬧得很不愉快。”


  “為了到邊塞來，現成的爵位他都不要，族長一氣之下，直接將其從族譜除名了。”統領繼續侃道：“誰知到了玄武之後，大將軍顧忌他的世家背景，原本隻想讓他跟在中軍帳前曆練兩年就安然送回王城，可王虎校尉死活不肯，於是隻得把他放在平陽關這種戰事相對較少的邊塞。據說，這次沒能參與石原之戰，我們這位統領心裏鬱悶得緊呢。”


  “石原之戰？”淩風聞言，立時緊張起來，他隻知雁嶺關被攻破，隨後不久雖然木圖哈和代欽先後回師，可淩風和青鸞卻依然對玄武境內的戰事一無所知。


  “戰事結果如何？”淩風急忙問道，青鸞也在一旁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