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實地異想天開——訪篆刻家熊伯齊

  腳踏實地異想天開

  ??——訪篆刻家熊伯齊

  ??在北京琉璃廠文化藝術商品一條街，京華老字號榮寶齋的匾額耀人眼目。我要采訪的篆刻家熊伯齊就在這裏工作。


  ??經打聽，榮寶齋的辦公樓是在附近一條寬不足一米名叫萬源夾道的小胡同裏。走進去，夾道彎曲細長，兩側建築全是青磚青瓦，古色古香。夾道中間有一座小樓，裏麵三樓拐角一間小屋就是熊伯齊的辦公室。辦公桌前的窗台上擺滿了大小方石；屋兩側的書架上全是有關篆刻、書法、繪畫的書籍。小屋的另一張辦公桌前坐著一位女士，經熊伯齊介紹，才知道她是熊的愛人。原來這小屋就是榮寶齋的出版社，熊先生任副主編，夫人是出版社的校對，二人在一起工作。熊伯齊開門見山，說：“昨天下午我在中國美術館的展覽才結束。這次我展覽的作品有近百件，其中有篆刻、書法和山水畫，這些作品是我近年創作的。開幕式那天，正趕上北京刮大風，惡劣的天氣也沒有擋住參觀的人，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同誌也來了，這些都使我非常感動。中央電視台在新聞聯播節目中還播放了我展覽的作品……”說著，他拿過拳頭大的參展的一方印給我看。


  ??熊伯齊雖年已半百，但那張白淨的臉使他顯得還很年輕，而穩重文雅的談吐，又讓人感到他確是位藝術家。熊伯齊認為自己在藝術成長道路上，沒有遇過什麽坎坷，而是平靜和平坦的。他的父親是已故的政界知名人士，他從小就有較好的家境。熊伯齊說不清自己為何從小就喜歡上美術，也弄不清為何偏愛國畫，更弄不清後來怎麽又搞起了篆刻和書法。他的大腦裏仿佛儲蓄了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能量，他對篆刻、國畫、書法、詩詞都喜歡得那麽深，好像總是麵對一道道豐盛的熱菜，使他垂涎三尺，一日不“吃”就受不了。


  ??我問熊伯齊這四項裏更喜歡哪一項。他回答是“齊頭並進”，比較來說，更喜歡篆刻和國畫。他說：“一位篆刻家必定是位書法家，而一位書法家不定是一位篆刻家。藝術之間都是相互影響和促進的。”


  ??熊伯齊作品的影響往往超出他自己的預料。1988年，西泠印社舉辦75周年慶祝活動，搞了一次大規模的藝術交流，讓全國各路高手每人當場刻一方印且書一幅字，熊伯齊也參加了。在宣布評比結果時，一位資格頗深的評委說：“作品不乏成品和妙品，但隻有熊伯齊先生的一方才能算神品。”熊伯齊的作品不知參加了多少次國內美術展，他也曾多次到國外表演、參展。他的作品讓內行人看了佩服，讓外行人看了也叫好。為此，有人認為他有藝術天才，而熊伯齊很冷靜，他非常喜歡一位作家的一句格言：我哪裏有什麽天才，我隻是把喝咖啡的時間用在寫作上。


  ??幾十年來，熊伯齊就是這樣做的。他在榮寶齋工作了20年，他的本職工作就是搞篆刻，每天他在單位研究篆刻，回了家也研究，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其餘的時間全投入到藝術的海洋中去，至今他刻印已達上萬方。他認為，篆刻不是有機的重複，天天刻不是目的，更重要的是天天思考，日思進取。他有了自己的藝術觀點：“足踏實地，異想天開。”他解釋說，光足踏實地也不能成功，和異想天開相結合才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熊伯齊在藝術上總是一眼看古代，一眼看現代。他認為如果把古代的看得太重，創作就太死板；如果把現代的看得太重，創作隻是無本之木。隻有把兩者平衡，才能獲得意外的成功。


  ??熊先生目前社會活動很多，他身兼中國書法家協會理事、中國書協創作評審委員會委員、西泠印社理事、北京印社副社長等職務，還帶了一些學生。除了每天在室內創作外，他還常常背著畫夾到郊外去寫生。


  ??（1993年4月30日發表於《天津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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