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莊衍和鳩子出門便看到寒風正托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打轉，立於其中的鳩子望著漫天飛絮突然晃了神，見此情景，莊衍上前為其理了理圍脖。
??“莊隊長，我第一次覺得下雪好美。”說話間，鳩子微揚起頭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臉上。
??“小楓，以後你就跟明哲他們一樣喚我衍哥，還有！從今天起你隻能是林楓，至於‘鳩子’這個身份已經和那身髒衣服一樣被我丟進了垃圾桶，聽懂了嗎？”莊衍語重心長的說道。
??林楓聞言點了點頭。
??“你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去取車。”話罷，莊衍轉身向小區地庫走去。
??“衍哥！”
??沒走幾步莊衍突然被林楓叫住，待他回頭就見對方向自己鞠了一躬：“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為林楓過去的十七年徹底畫下了句號，雪依舊在下，隻是此刻它帶給林楓的不再是寒冷……
??二人抵達清心寺時正逢眾人開飯，望著眼前一大桌香氣四溢的飯菜，莊衍直呼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隻不過他的暖場在林海棠和周明哲眼裏並不討喜。
??開飯在即，隻見莊衍拿起啤酒一口悶了大半瓶，待其打了個酒嗝才道明了來意：“布古，我莊衍這輩子沒有求過誰，今天我向你開個口，希望你能收留林楓並且善待他。”
??聽聞莊衍要把林楓托付給自己，布古未置可否的瞄了對方一眼，思索了片刻後，布古麵不帶色的給林楓碗裏夾了塊排骨。
??“傻小子，還不快叫老板？”解讀了布古意思後，莊衍忙替林楓滿了杯酒：“兄弟，這下你可稱得上是跌福窖裏了。”
??麵對莊衍的阿諛奉承，布古依舊麵不改色，一旁的林楓察覺二人間似有隔閡則當起了和事老：“老板您放心，以後我一定改邪歸正，絕不給我衍哥丟人。”
??“瞧瞧、都瞧瞧，璞不琢不成玉。”話到此處，莊衍激動的拍了拍林楓的肩膀：“小楓，無論是誰，你衍哥從來沒有看走眼過，我相信你，也請你相信我。”
??莊衍話未落音，林楓已然拿起桌上莊衍喝剩的半瓶啤酒且一股腦將其灌進了口中。
??“得，你們這些君子可以一笑泯恩仇，不過小姐姐我向來愛記仇。”眼瞅布古莊衍冰釋前嫌，林海棠頓時不樂意了：“莊隊長似乎忘了今晨您曾親自下令逮捕了我們，喔，這會一有燙手山芋就預備甩給布古？看來您莊隊見風使舵也是一把好手？”
??“海棠！”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知不知道整整一天我腦子裏都在不停閃現清晨你坐進警車的那一幕，布古，這種人不值得你推心置腹。”
??得知海棠還在生氣，莊衍頓時語塞，他清楚自己若再‘狡辯’不啻於火上澆油，但在此期間，莊衍不忘偷偷瞄眼布古的反應，不巧對方正目不斜視的看著自己。
??“小棠啊，女孩子要學會息事寧人，你這樣子不是在為難布古嗎？”見自己的侄女咄咄逼人，林銳便出言勸道。
??林銳的數落不由讓林海棠麵露難堪，可礙於禮節她又不能據理力爭，為此這丫頭隻能慪著氣灌了一小杯啤酒。
??“當你感覺生活容易時，或許是誰幫你承擔了那份不易。”就在緊張氣氛逐漸冷卻之際，一旁的周明哲突然喃喃自語道。
??聞聲回頭，莊衍才發現擺在周明哲麵前的餐具根本沒有開封。
??“周警官，能否借一步說話。”
??不等莊衍開口，布古突兀提出想和周明哲單獨聊聊的要求，在此節骨眼上，低著頭的周明哲卻啞然失笑。
??“明哲，你什麽意思？”
??眼下，周明哲對於莊衍的問題置之不理，隻見他緩緩起身且走到布古身邊輕聲說道：“既然布先生有心護我顏麵，我豈有拒絕之理？”
??“喂，你們倆搞什麽名堂，等我一下！”看到明嘲暗諷的二人一起離席，莊衍心慌之餘立刻起身準備跟上去。
??誰曾想莊衍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被林銳一把攔了下來：“莊衍，布古之所以叫走你的人，就是不想你介於中位左右為難，還是說你在擔心自己手下會受委屈？”
??“不是，林叔，我倒真沒想護短，隻是您不了解周明哲的脾氣，那家夥拗起來典型的背著牛頭不認髒，所以我是在擔心布古會被這隻倔驢氣的厥過去。”
??就在莊衍大放厥詞時，一旁的‘毒舌’居然沒有搭腔，察覺異常，莊衍下意識的看了林海棠一眼，結果對方咬著下唇的樣子無疑讓莊衍嗅到了一股莫名的絕望氣息……
??另一邊，布古帶著周明哲來到了一間會客廳，剛一進門，周明哲便頗顯挑釁的點起了一根煙。
??“既然現在就你我二人，那咱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周明哲的直言不諱足以說明他有把握拿住布古：“我希望你離開沐澤，而且離衍哥越遠越好。”
??麵對周明哲表現出的厭惡，布古付之一笑。
??“布古，你的存在對於莊衍來說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我想你應該明白如果你繼續執意孤行，你和他的結局隻會是兩敗俱傷、甚至是共同毀滅。”
??“你的擔憂言之過早，周明哲，我要跟你聊的是十四號橋投毒案。”
??聞言，周明哲得身體不由一震，同時片刻前還掛在他嘴角的蔑笑隨之凝固。
??“你為什麽總愛管閑事？難道你忘了是誰剝奪了你穿上警服的夢想？”周明哲清楚這番話對布古而言字字見血。
??“惡之易也，如火之燎於原，不可向邇，其猶可撲滅？”說話間，布古閉起了雙眼，因為那一瞬間，他看到神色凝重的葉夏、莊重、趙毅還有秦建國正立於周明哲身後望著自己。
??“如今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談什麽普度眾生，你不覺自己有些自不量力嗎？”
??周明哲極力控製著自己已然開始晃動的情緒，與此同時，他不斷提醒自己——事到如今，自己別無選擇、更無法回頭！
??“口說無憑屬於汙蔑、栽贓。”周明哲篤信布古在使空城計，於是他更加肆無忌憚的叫囂起來：“況且你針對的還是一位人民警察，不知你是否掂量過自己的勝算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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