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明哲跟了莊衍多年，他深知莊衍見不得孩子的屍體，因此這會周明哲顯得有些瞻前顧後。
??“啞啦？我問你孩子呢？”
??“孩子、孩子在另一邊。”周明哲吞吞吐吐道。
??兩具屍體是在旋轉木馬上發現的，母親所在位置於入口的休息區，而孩子則坐在一隻木馬上，看現狀他似乎是轉到了母親視線盲區後被害的，可是‘精靈城’停業有些日子了，所以旋轉木馬是絕對不可能啟動運行的，如此說來凶手的拋屍行為也算得上別有用心。
??帶著滿心困惑莊衍走到了孩子身邊，陸采和周明哲則緊跟其後。
??“莊衍，門口的群眾都看著呢，別失態！”見莊衍擰巴著臉，陸采趕忙明示道。
??即便有人提前給莊衍打了預防針，可他還是被孩子的死狀驚呆了，良久後莊衍幽幽問道：“死亡原因？”
??“全身多處廣泛性皮下出血，創傷性失血休克死亡！”陸采回答的語氣有些沉重：“孩子頭部皮膚多處表皮脫落、擦傷，右顳頂部有兩處深及顱骨的創口，而且死者麵部、額部、雙眉、兩耳、頸部、右腋、左肋、雙上肢、雙下肢、背臀部等部位見多處大小不等的青紫、剝脫、擦傷，總而言之這孩子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的肌膚。”
??在陸采說明屍體初檢情況的同時，身子微顫、雙拳緊握的莊衍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可向邇的氣息。
??“這孩子是被打死的？”
??聞言，周明哲望了望陸采，他似乎是想提醒對方說話把握分寸不要刺激到莊衍。
??“沒錯！不過異於其他死者的是：凶手並未肢解這個孩子…”
??“你說的是他媽人話嗎？”莊衍的不良情緒瞬間爆發：“怎樣？讓我感激那畜生心慈手軟給孩子留了副全屍？放屁！這孩子才六、七歲！”
??“頭兒，你衝菜菜姐喊個什麽勁？”說罷，周明哲欲替陸采出頭反駁，可他還沒來得及說下文就見陸采罷了罷手。
??受了冤枉氣的陸采並未反唇相譏，隻見她慢慢走到莊衍身邊，軟語說道：“冷靜下來、理智些，正義的咆哮會助長邪惡氣焰。”
??聽聞此言莊衍一怔，他覺得自己確實小覷了眼前這個外表纖弱的女人，以事論事，談‘理智’莊衍自忖這點不如陸采。
??“對不起，我剛才的渾勁不是針對你！”道完歉，莊衍繼續說道：“我去跟報案人聊聊。”
??見此情景，周明哲向陸采豎了豎大拇指便跟上了莊衍……
??報案的大爺名叫劉國昌，老人已有70歲高齡，當他發現兩名死者時著實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大爺，身子可好？”收拾好情緒，莊衍親切的像換了一個人似得。
??“身體再好也經不起這種嚇法，差點就歸位了。”劉國昌擰巴著臉抱怨道：“造孽呀，你說白白淨淨的一胖小子就這麽沒了，可惜。”
??提到孩子莊衍麵露異狀，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失態：“大爺，您能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嗎？”
??聞言，劉國昌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據劉國昌講：自‘精靈城’停業起就有許多的拾荒者趁夜溜進去‘尋寶’，至於吸引這些人前來發橫財的最大誘因是‘精靈城’閉園後無人看守。
??“這裏不是要拆除擴建嗎？我就盤算著進來撿點廢品賣些錢。”話到此處劉國昌眼裏滿是驚恐：“還沒撿幾個子就發現死了人，當時那女的就靠坐在休息區的凳子上，她全身幹癟跟脫水蘿卜似得，至於娃娃都被打的沒了樣兒，而且他嘴裏還塞著一個冰激淩，融化的糖水流了娃娃一身，哎，總之太慘了。”
??聽了劉國昌近二十分鍾的敘述，莊衍腦子裏基本還原了當時的情況：
??晨光熹微，劉國昌拎著布兜慢步於‘精靈城’東邊的兒童區，起初一切順利，大爺也零零碎碎的撿了些廢品，然而正當劉國昌準備換地兒‘尋寶’時隱約看到旋轉木馬的馬背上坐著個小孩兒。
??‘精靈城’營業期間，劉國昌曾帶自己的孫子來過，當時園子各處都擺著一些形態各異的彩繪人偶，因此他先入為主將馬背上的身影當成了假人，一門心思掙外快的老爺子豈能想到在自己百步內竟有兩具死屍……
??撿了幾塊角鐵後，劉國昌便被一股惡臭熏得腦仁疼，其實這腐臭味他早就聞到了，但老爺子想著荒園裏有死老鼠不足為奇，即便如此，決定離開時他還是潛意識回頭瞅了一眼，然而就是這一眼嚇得老爺子差點背過氣兒去。
??“一個被整成了脫水屍幹兒，另一個被打的皮開肉綻，這母子倆死的太慘了。”老人嘖嘖悲歎道：“歹人啊！”
??察覺氣氛越來越喪，周明哲主動將話題引至另一個方向：“大爺，黑燈瞎火的進園你們就不怕嗎？”
??劉國昌聞言輕蔑一笑，說：“飽漢不知餓漢饑，你們哪懂這破銅爛鐵的金貴，再說了，天剛擦黑此地兒可就開始熱鬧了，年紀大點的隻能撿些角鐵之類的碎件，年齡稍輕的甚至連鐵車、鐵船都往出運，正因如此我這把老骨頭才緊著天沒全亮出來撿漏。”
??“衍哥，這麽說來，凶手是在第一撥人離開後、第二撥人進入前的這段空擋進行拋屍的！”周明哲分析道。
??莊衍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大爺，您在進入‘精靈成’時有沒有見到什麽可疑人員，或者可疑車輛？”
??“要有人我哪敢進啊！”
??“那您是否可以引薦那幫年輕人給我們認識？”
??劉國昌思量了片刻後，說：“前些天我看見隔壁老孟頭的崽兒拉了一輛搖搖車，不過最近他有沒有去，我得打電話問問。”
??半個小時後，莊衍與周明哲拜訪了孟濤，對方黝黑的皮膚足以說明他是個賣力的苦哈哈，麵對找上門的警察孟濤顯得有些緊張。
??“孟大哥，您別害怕，我們找你不是因為你偷賣‘精靈城’廢鐵的事兒…”以便後麵的交流，周明哲先給對方喂了顆定心丸。
??“不是那事兒？”孟濤不明就裏的說道：“可我並沒有做其他違法事！”
??“昨晚你在‘精靈城’掙外快時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或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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