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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說說這個混蛋

  餘波磨蹭了許久,為穿什麽苦惱。搗騰半天,最後還是選了最愛的牛仔褲和平底靴。她站在鏡前,瞧著鏡裏平底靴硬邦邦的質地,想到若停車場大爺看到她這打扮,估計要撇嘴的。因午間分別時,大爺特地囑咐她,一定要穿得美美的。


  大爺說的“美美的”隻能是裙子、高跟鞋了。隻是這兩樣,餘波從來不碰。倒不是嫌惡,隻是覺得沒有安全感。牛仔褲和平底靴都是好東西,萬一有個動靜,拔腿就跑,不像裙子和高跟鞋那麽累贅。


  今天午飯後,餘波照例在停車場散步。秦征從後門走出。餘波站在原地,看著他走近,肩膀漸漸聳起來。


  秦征雙手插在褲兜裏,踢著腳下的小石子。“你的貓咪——好像叫崽崽是吧——崽崽還好嗎?沒再亂跑了吧?”秦征說。


  “它很好。謝謝關心。”餘波說,轉身準備走。


  秦征:“這就走啊。你知道我還沒說到正題呢?”


  餘波隻得停住腳步。


  秦征:“附近新開了一家日料店,據說很不錯——”他停下來觀察餘波。


  餘波斜睨著他,一臉不屑,仿佛倒要看看他怎樣一點一點擠出壞水來。


  秦征拖長語調:“總是拒人千裏——是不是感覺很拽呢?”


  餘波瞧了他一會兒,逐漸地,眼裏顯出迷惘和茫然。“為什麽是我?”餘波說。


  秦征:“什麽為什麽?”


  餘波:“為什麽揪住我不放?就因為崽崽?”


  秦征摸著下巴,打量她。“因為你特別啊!”秦征笑起來。


  餘波鼻子裏哼了聲,仿佛在說,這算什麽鳥答案,別以為這麽說我就不會放鬆警惕。


  秦征歎口氣:“許多男人喜歡白花花的大長腿,比如郝烺那樣的,我呢,品位小眾一些,喜歡嬌小的、有神秘感、難搞定的的,比如你這種拽——”


  餘波:“行了,幾點?”


  秦征:“好。爽快!六點如何?”


  秦征吹著口哨離去,餘波站在太陽裏,咬著指甲,考慮處理崽崽的事。


  停車場大爺背著手踱步過來。自上次在涼亭見到崽崽以後,餘波與他照麵,雖仍不說話,但兩人會笑笑,就算打過招呼了。


  大爺:“怎麽了?秦征惹你了?”


  餘波:“也沒有。他——他隻是約我吃飯。”


  “那多好啊。”大爺笑道,“約會多好,你看你年紀輕輕,整天一個人在停車場溜達,像個小老太太,多不像話。”


  餘波也被逗笑了,又囁嚅著:“我隻是不習慣和生人……”


  大爺:“沒事的。秦征這小夥子人不壞,你呀——”大爺突然伸手拍拍餘波肩膀,“就應該外向一點,多交些朋友。”

  餘波突然想起去世許久的父親。他以前也對她說,要學會交朋友,不能太孤僻。餘波鼻子一酸,忙低下頭,盯著自己腳尖。


  六點,餘波準時到達日料店。她的時間觀念一向很強。餘波剛坐下,秦征也到了。


  秦征眉開眼笑:“原以為你會晚一些的。”


  餘波:“不是說了六點?”


  秦征:“不是說女孩子約會都應該晚至少十五分鍾?”


  餘波:“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秦征笑:“我知道你不拿自己當女人看——不過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餘波:“沒喝酒就開始說醉話了。”


  服務生端著托盤走過來。秦征招手,“這不,酒來了。”


  隔斷簾子被猛地掀開,郝烺順勢歪在餘波旁邊的空位上,胳膊撞上餘波,碰掉了餘波剛夾在筷子尖的刺身。他自己似一點兒也沒察覺。郝烺眼裏隻有秦征。郝烺對著秦征,眼神分外熱情,好像對著準備以身相許的救命恩人。“呀,秦征,真巧啊,你也在,正好,我們一塊兒吧。”郝烺說。


  隨即,不等懵圈狀態中的秦征開口,郝烺就朝過道裏招手。過道拐角處走出施亮兒。施亮兒身材高挑,打扮入時,附近幾桌的男人都拿眼覷他。


  秦征忿忿:“烺哥,雖然你是我老板,但是——”


  郝烺很快地說:“既然知道是我老板,就聽我的,別多嘴。”


  施亮兒已經站在桌前了,“郝烺,你這算什麽——”


  郝烺:“秦征說喝酒要人多才有氣氛——是吧秦征?”他朝秦征使眼色。


  秦征拖長聲音:“烺哥說是那就是啦——”


  施亮兒跺腳,也隻好在秦征旁的空位坐下。


  郝烺看起來很高興,寬腦門發亮,兩粒酒窩也像溢滿了笑意。“服務生,菜單!”郝烺朝服務生招手,又望向秦征,“都點了什麽菜,什麽酒?”


  忙完之後,郝烺側頭,張大眼睛瞪著餘波,好像剛發現自己身旁有人:“是你?”又望向秦征:“是你——你們倆?”


  秦征:“烺哥,你一定要這麽搞笑嗎?”


  餘波:“沒事。”語氣冷得能讓開水瞬間成冰。桌麵氣氛迅速冷下來,很是尷尬。


  施亮兒取了茶杯倒酒,秦征待張口阻止,想想又算了,今晚反正是廢了,由著他們折騰吧。


  施亮兒倒滿滿一杯,一飲而盡。


  郝烺夾了一片刺身放在餘波醬油碟裏,“賠你的,抱歉剛才——”


  秦征將斟滿的酒杯,重重擱在郝烺麵前,“烺哥,你是在為一片刺身道歉?”

  郝烺:“不然呢?”


  秦征:“你就是故意破壞的。”


  施亮兒又喝幹了一杯,她直勾勾的盯著郝烺,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郝烺:“都這麽陰陽怪氣的,幹嘛呢,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好好喝一頓?”


  餘波悄悄摸了一根牙簽,攥在手裏。


  幾壺酒下肚,桌上氧氣多了許多,不似剛才那般不宜人居。秦征和施亮兒互相敬來敬去,像一對相識多年的酒友。


  “喂,說說吧——”施亮兒把胳膊搭在秦征肩上,覷了一眼郝烺,又望向秦征,“說說。”


  得了福利的秦征,興奮得滿臉通紅,但他不知道施亮兒要他說什麽。


  “說說這個混蛋。”施亮兒很嫵媚地朝郝烺飛了個眼風,又乘機斜了一眼餘波。對麵這倆人都在很認真的撥魚刺,和她那一邊畫風實在大不同。


  “這個混蛋啊?”秦征說,“這個混蛋——混蛋——”


  郝烺頭也不抬,“沒事,她想聽什麽你就說什麽。”


  “這個混蛋——”秦征撓撓頭,使勁編說法,“這個混蛋說——說他自從調到咱們店就沒一天舒坦過,每天都想著咱施姐——”


  施亮兒用手指戳了一下秦征腦袋,“不對。重新說。”


  秦征:“啊——”


  施亮兒舉杯碰了秦征酒杯,“他怎麽不舒坦的,從這裏開始。”


  秦征看著自己酒杯,繼續編輯想法:“這個混蛋說他被攻擊了,一次是被人用書砸傷耳朵,一次……”秦征有些醉了。


  餘波再悄悄摸了一根牙簽,又摸一根。三根牙簽攥在手裏。


  “沒酒啦!服務員……”秦征起身,準備去找人加酒。施亮兒也站起,她要去洗手間,“我陪你。”秦征嘻嘻笑。


  餘波感覺自己攥牙簽的手,被一雙大而有力的手握住了,那手的拇指和食指緊扣住她的拳頭兩側,又往裏剜進去,試圖迫使她張開拳頭。餘波大為震驚,條件反射下,手攥得更緊。那隻手也並未放棄,開始摳她的手指。


  兩隻手在桌底無聲的搏鬥,兩隻手的主人裝作風清雲淡的樣子,繼續吃喝。


  “你們在幹什麽?”秦征問,隨即攤在椅子裏,醉眼迷離的樣子。


  郝烺贏了。他從餘波手裏剜出幾截斷了的牙簽。


  餘波再也忍不住了:“那晚是你——是你在偷聽?”她的拳頭又攥緊了。


  郝烺:“原來那晚是你砸我的?你還想襲擊我?”


  餘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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