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失蹤了?
在連銘走後的第二天,南宮昀便來了,聽到宮人通報時,李長歌正在一眾女官的服侍下試穿嫁衣。說是嫁衣,其實還是未完工的,畢竟時間太緊,如今嫁衣隻做出雛形,衣擺和袖口上還未繡花。
那嫁衣層層疊疊十分繁瑣,一時之間也不好脫下,南宮昀久候她不出,便信步往內殿走來。如今闔宮上下都知道他即將迎娶女皇,坐擁半壁江山,自然是無人敢於阻攔。
轉過最後一道屏風,裏麵的人察覺到他來了,登時發出一聲驚呼。原本在替長歌寬衣解帶的宮人慌了手腳,忙不迭地將剛解開的衣帶和搭扣重新恢複原狀。反倒是那個最應該驚慌的人仍安穩地站在那裏,神情從容,仿佛自己並沒有衣冠不整地被人看見一樣。
那紅色的衣擺仿佛是燃著的火焰,點亮了他的眼眸。南宮昀輕咳一聲,示意眾人退下,在看到李長歌並沒有表示反對後,那些神色各異的宮人才依言離開。
李長歌表現得好像是沒有看到這個人一樣,自顧自轉身麵對著高大的銅鏡,整了整衣領。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隨即銅鏡中便映出了另外一個人影。
“看夠了嗎?”從鏡中也能看到他灼熱的眼神,長歌非但沒有感到絲毫尷尬,隻冷冷開口,語聲嘲諷。
聽到她充滿敵意的話語,南宮昀扳住她的肩膀,讓她不得不轉身麵對著自己,這才開口道:“其實我更喜歡看你剛才的樣子。”他的目光下移到了她的領口處,剛才那裏的衣襟是敞開著的,雖然裏麵還有一層紗衣,但那種隱約透露的感覺,隻能用美好來形容。
李長歌仍然是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眼神冷漠。
南宮昀眸光一黯,索性抬手勾住她胸口衣帶,作勢要扯開的樣子,目光危險地瞟向她:“宮裏的那些老嬤嬤有沒有告訴你,關於新婚之夜的那些事?”
他的口氣和動作已經是十足的挑逗,李長歌終於變了臉色,將衣帶從他手中奪了過來:“這些不著邊際的事,還是等到時候再說吧。”說話的時候,她需要花很大力氣壓下那股突然湧至心頭的惡心,和他的新婚之夜?不,那樣的事永遠不會發生的,因為一切都將在那天結束。
那所謂的盛世婚典,不過是她為自己準備的一個結局罷了,當然,這個結局需要兩位重要的嘉賓,李明月和南宮昀。前世裏他們三人糾纏不休的命運,就是在一場婚禮之前結束的,不是嗎?那麽今生,她也將順應命運的安排,用一場婚禮來終結一切。
其實婚禮和死亡,還是有許多共通之處的,比如那鋪天蓋地的紅色,在有些人眼中代表著喜慶,而在其他人眼中,則是死亡帶來的慘烈。
“你今天來有什麽事?”她再度開口,其實是忍受不了他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舉動,被他那樣看著,她竟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南宮昀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隻繞著她轉了個圈,然後輕輕扯起她寬大的衣袖:“其實我覺得這裏沒有繡花也無所謂,你天生麗質,根本不需要那些多餘的裝飾,那些東西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是錦上添花,但對於你來說,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長歌皺眉,聲音更冷了幾分:“你闖進這裏來,就是為了和我討論衣服上的繡花?”
他向前走了一步,輕輕扶住她的肩膀:“那是因為在我看來,沒有什麽事會比你的事更為重要。”他的眼神和語氣搭配得恰到好處,與此同時,他的手順著衣袖滑下,握住了她微涼的雙手,輕輕拉過來貼在胸前。
溫柔的動作,寵溺的話語,再加上英俊的容貌,南宮昀在感情中其實也是個高手,前世的她不正是被這樣的他所俘獲了嗎?其實仔細想想就可以知道,他說的都是一些泛泛之語,聽上去像是海誓山盟一般,實際上卻並未作出任何實際的許諾。
長歌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那我是否應該感謝你,如此看重於我?”
“能娶你為妻,是天下男子最大的福分。”他拉起她的右手放到唇邊,印下清淺一吻。再度抬眸的他,眼底充滿了魅惑,很難說會不會有人在這種誘惑下仍然保持清醒,哪怕是李長歌自己,也有了片刻的恍惚。
看著她終於流露出茫然的雙眼,南宮昀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顯然是非常滿意於她的反應。
然而在下一刻,李長歌的目光便恢複了清醒,而她說出的話語,更是像冰一樣冷,像刀鋒一樣銳利。“這樣的話,你對李明月說過多少次了?”
南宮昀神情一凜:“為什麽突然提起她?”
長歌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因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你獻殷勤的對象都是她,對不對?因為她曾經也是很接近於那個皇位的人選,與其說是你選擇的是妻子,不如說你選擇的是皇位,而且是坐在皇位上的女人,是嗎?”
南宮昀的神情正在一點點變冷:“這就是你要與我合作的誠意?”
長歌心口一跳,猛然想起了姬少重的事。她並非刻意如此,而是實在很難在麵對南宮昀的時候保持理智,複仇和拯救的分量,究竟哪一個更重一點,其實很難說。
“不過,”他再度向前逼近一步,“我倒寧願把這理解為是你在吃醋,你在因為我曾經更加關注別人而吃醋。”
這句話在李長歌聽來簡直就是侮辱,但她還是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氣,淡淡道:“隨你怎麽想,我現在要休息了,請回吧。”
他沒有動,隻是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對了,差點忘了我的來意了,你的那位晉王世子,昨天突然從我為他安排的地方消失了,我覺得這件事雖然不重要,但還是有必要來告訴你一下。”
“什麽?”長歌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發緊,她猶疑不定地看著南宮昀的臉,想要確定他是不是在說謊。
“他去了哪裏?”她再度追問。
南宮昀撇撇嘴:“我如果知道的話,就會先把他抓回去再來告訴你了,不管怎麽說,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至於後果不盡如人意的事,那要怪周延昭自己。”
看到她已經變得慘白的臉色,他輕鬆地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