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豔如魔鬼
由於折騰一晚上，顧以陌到清晨又倒頭睡著了，日上三竿的時候被淑媛敲門敲醒，她爬起來，打著哈欠嘀嘀咕咕：“說了會走的，你讓我睡好了再走嘛。”
“以陌，你還睡呢，辛叔說榮夫人喊我們去訓話，你趕緊換了衣服去前院。”顧以陌一開門，淑媛就跑進去了，一邊說著一邊給顧以陌找衣服，兩人現在相依為命，在榮宅的關係自然更深一步。
迷糊中的顧以陌對於夫人訓話這樣的事情還真是覺得可笑，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了，要不要去都沒太大關係，如果不是淑媛堅持，她才不會管什麽訓話，繼續倒頭睡覺。
榮宅的傭人也不少，全都集結在前院，鬱青青看到姍姍來遲的顧以陌和淑媛，頓時拉黑了臉，顯得極其不滿；辛叔幫著解釋，說顧以陌昨晚上照顧小姐睡覺，所以精神欠佳，這才緩解了榮夫人的怒氣。
“辛叔，是不是都到齊了？”
“夫人，都到齊了。”
“男的可以走了，女的留下來。”鬱青青冷掃一眼眾人，叱喝地命令道：“女人全都轉過身去，讓我看看你們的背。”
要說有錢人的怪癖還真不少，趕上這夫人喜歡看女人的背，顧以陌無奈地撇著嘴，拉著淑媛一起轉身；鬱青青讓她們站成一排，然後真的一個個仔仔細細地檢查背部的輪廓，昨晚上的月光朦朦朧朧，要說看清楚是個女人的背，卻很難分辨究竟是家裏哪個女人的背。
“今天找你們來，是有件事情想說個明白。”鬱青青冷著臉，走到眾人跟前，厲聲喝道：“既然在榮家做傭人，那就應該把自己的位置給我擺端正一些，人家說相由心生，我看你們一個個也不像是肚子裏懷著別有用心的女人，所以以後做事最好本分一些，免得弄出一些誤會傷了大家的和氣。”
女傭們低著頭，聽到榮夫人指桑罵槐地教訓，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似乎都有些摸不著頭的疑惑；唯有顧以陌心裏一沉，垂著頭慌了神色，她想昨晚上的事情不是什麽好事，榮少應該不會多嘴告訴榮夫人吧？再說了，榮少自己也說了，昨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訴其他人，那他自己說話不算數豈不是太小人？別慌別慌，或許榮夫人也不是說我。
“昨晚上，你去哪裏了？”旁邊的淑媛突然湊過去，悄聲詢問，嚇得顧以陌差點窒息，她這麽問是什麽意思？看到顧以陌驚疑，淑媛又道：“昨晚上我在房裏聽到你這邊開門關門的聲音。”
“我……我等會告訴你。”顧以陌按捺不住，擔心說多了會把自己嚇出心髒病不可。
鬱青青忽然站定顧以陌跟前，麵無表情地問道：“聽辛叔說，你照顧小姐照顧得無微不至？”
顧以陌懸著一顆心，誠惶誠恐地答道：“那是我分內事，況且小姐很可愛。”
“你家裏的孩子多大了？”
“三個月了。”
“嗯，跟莎莎差不多。”鬱青青若有所思地低喃：“可是他沒有莎莎的福氣。”
“小姐肯定有福氣，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身邊的淑媛借機會套近乎，以博取好感度；可是鬱青青並不希望孩子有福氣，她覺得這個孽種就不應該享受這麽好的待遇。
“我沒問你話的時候，你給我閉嘴。”鬱青青煩躁地冷嗤，嚇得淑媛縮頭退到一旁；冷靜之後，鬱青青又道：“今天我去看看你們怎麽照顧小姐。”
“是。”顧以陌其實早就覺得蹊蹺，來榮宅好幾天了，好像這是第一次聽到榮夫人說親自探望榮小姐，榮夫人對自己孩子的置若罔聞的態度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來到嬰兒房的樓下，榮夫人反而對四周所種植的花卉產生極大興趣，佇立一側的顧以陌和淑媛隻能麵麵相覷，搞不懂這個夫人的喜好，她居然對自己女兒可以冷漠到這種地步，甚至還不如樓下這些花朵，真是聞所未聞的母親。
沒有奶媽在身邊的時候，嬰兒房還有個老傭人看護，看到榮夫人大駕光臨，老傭人芸姨雙眼一亮，可以說是大吃一驚，她的反應令顧以陌犯嘀咕，不過暫且還是保持沉默比較穩妥；榮夫人走到嬰兒床旁邊，朝裏麵看了一眼，便又問：“她最近怎麽樣了？”
“小姐聽話得很，夫人放心。”芸姨開心不已，激動地說。
大概是覺得小嬰兒確實可愛，榮夫人伸手捏了一下榮小姐稚嫩的臉蛋，與此同時，指甲的銳利刮了一下小姐臉蛋上的皮膚，嬰兒還不知道忍耐疼痛，有了突發狀況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顧以陌和淑媛趕緊湊上去，芸姨也伸手想抱起小姐哄一哄，哪知道這個時候最為反常的正主兒母親卻說話了：“不要動。”
“夫人，小姐她……”芸姨想開口求情，可是榮夫人卻冷冷地命令：“我說了不要動，她喜歡哭就給她哭，別以為她是榮家小姐就真的可以被人捧在手心裏。”
顧以陌難以置信這是個母親該說的話，看到自己女兒哭得撕心裂肺，她不去安撫就算了，還勒令其他人不許靠近，好像聽到小嬰兒這樣嘶啞的哭喊，她的心掠過一絲痛快，對，在冷冽的嘴角確實勾起一抹詭笑，這是顧以陌偷偷觀察到的想象，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她根本就是虐待自己的孩子，簡直是個魔鬼。
聽到榮小姐悲涼的哭嚷，顧以陌越來越覺得這個榮宅極其不正常，或許她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正如淑媛所說的那樣，這裏的確有鬼，是色鬼和魔鬼。
“夠了。”顧以陌覺得她反正也是要走的人，那就在走之前做件有意義的事情也罷；聲音驚動了在場所有人，淑媛在背後拉扯顧以陌的衣服，試圖阻止她的行為，可是顧以陌下定決心要好好地“教訓”榮家變態的女主人。
“你幹什麽？想造反？”
“沒錯，我就是造反。”顧以陌先走到嬰兒床抱著小嬰兒安撫，其實小嬰兒就是缺乏安全感，被顧以陌抱著後立馬就不哭了。
“以陌，你……”
“榮夫人，我顧以陌不幹了。”放下榮小姐後，顧以陌凜然說道：“你身為一個母親卻做出這樣令人發指的事情，我覺得跟著像你這樣沒良心的人，我拿的也是一些昧良心的錢，拿著這些昧良心的錢，我顧以陌用得心不安。”